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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凡撇撇嘴,心想誰敢動他的{熙?不被他打死才怪!

  但是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只能上前去勸陳秀蘭和她老公,可剛準備開口,就看到被困在蠟燭陣法中的席藝動了動身體,雙手抱著膝蓋蹲在地上,低著頭在瑟瑟發抖。

  兩人破口大罵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裡顯得更大了,陳凡微微皺起眉,似乎已經猜到為什麼會造成席藝現在的狀態。如果說她宿舍的三人是造成她死亡的直接原因,那眼前她的父母就應該是間接原因了。

  陳秀蘭渾然未覺,還在對著自己的丈夫破口大罵。“這麼說還都是我的錯?是我讓席藝死的?難道你以為我就不難過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陳凡上前拉住他們。“別吵了,席藝的事情最重要。”

  沒想到陳凡這麼一說,陳秀蘭還沒回答,她丈夫卻轉頭大喊了一聲:“我看就是她自找的!都是因為她打了席藝太多次,席藝就算死了也不甘心,要拉你做墊背的!附近誰不知道,一到晚上,你就把孩子打得哭天喊地,從小到大,那天能安生過?”

  陳秀蘭還想說話,但是被陳凡拉住。“算了,你還管不管席藝,要是你們不管,我和{熙就把她帶走。”

  陳秀蘭一聽這句話著急了,馬上拉住了他。“不行,不行,陳大師,你要救救我們小藝,她肯定是被蒙了心才會對我動手,平時這孩子可乖了。”

  陳凡不咸不淡地說:“乖你怎麼還打她?”

  “這……這不是孩子不打不成器嗎?”

  陳凡搖了搖頭,走到席藝面前,此時她還保持著剛才的樣子,縮成一團蹲在角落裡。

  “席藝?”

  陳凡喊了一聲,對方沒有反應。

  陳凡伸手在包袱里抓了抓,抓出一把香灰來灑在地上,一條透明的鎖鏈隱隱約約出現。鎖鏈的一頭掛在席藝的脖子上,另外一頭延伸到窗戶之外,像是被誰拉在手中一樣。

  {熙目光一凜,走上前來,伸手將地上透明的鎖鏈拉了起來,晃動一下就發出清脆的聲音。

  “鎖魂鏈,是守鶴給她戴上的?”

  陳凡放眼看去,這條鏈子出了房間之後就消失在黑暗中。“可能是吧。”

  {熙挑了挑唇角,目光中露出了一絲邪惡的意思,伸手一扯,竟然和鏈子另一端角力起來。拉車了一會兒,他有些失望道:“對面不是守鶴,沒意思。”

  說完,他手腕微微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鎖魂鏈瞬間斷裂,半截還掛在席藝脖子上,另外的一半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我跟去看看。”

  {熙留下一句話,縱身跳了出去。

  陳凡追上去兩步,{熙已經消失在黑暗中了,他只來得及喊了一句:“你小心點。”

  本以為對方已經聽不到了,沒想到竟然遠遠地傳來了一聲“嗯”。陳凡一愣,滿意了,關上窗戶,想了想,擔心待會兒{熙回來進不來,又稍微敞開了一個口子,這才轉過身。

  房間中沒有開燈,只剩下幾根蠟燭在發光。坐在蠟燭中央的席藝慢慢抬起頭來,身上翻騰的陰氣終於平靜了,雙眼中戾氣散去,疑惑地看著眼前的陳秀蘭。

  “媽?”

  陳秀蘭乍一聽到這個稱呼,先是一愣,馬上穿過燭火抱住了席藝。

  “小藝,你記得媽媽了?”

  席藝身體再次開始發抖,目光也變得驚恐起來。“媽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我……”

  “小藝,乖孩子,媽媽不會打你了,再也不會打你了,都是媽媽的錯。”

  陳秀蘭一邊哭一邊說,抱著席藝哭了一會兒才終於想起陳凡來。

  “陳大師,你說這該怎麼辦?能不能送我們小藝去投胎?”

  陳凡仔細打量了席藝一會兒,見她身上的力氣都已經散了,樣貌也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終於點了點頭。

  “準備香燭,趁現在守鶴還沒有找來,儘快把她送走吧。”

  陳秀蘭歡欣鼓舞地點點頭,跳起來就去找香燭,等到她和丈夫都走了,席藝才站起來,來到陳凡面前。

  陳凡一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席藝此時已經完全蛻變成了活著時候的樣子,五官還算清秀,留著整齊的齊劉海,看上去十分乖巧。

  “如果我投胎之後,能不能幫我找一個溫柔的媽媽?”

  陳凡一愣,又聽席藝有些慌張說道:“我知道媽媽對我很好,她都是為了我,但我還是希望我的媽媽能溫柔一點,不需要太溫柔,只要不打我就好了……”

  她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認真地看著陳凡。陳凡猶豫良久,還是搖了搖頭。“這件事,我幫不了你。”

  席藝臉上出現一瞬間的失望,但很快就露出一個笑容來。“沒關係。”

  這時候,陳秀蘭和丈夫帶著東西走進來,沉默著一一將東西擺放好,轉頭對陳凡說:“陳大師,可以了。”

  陳凡走上前來,手中的木劍沾了糯米,一邊舞動著一邊聽見陳秀蘭對席藝說道:“媽媽對不起你,要不是因為媽媽,你也不會變成這樣。早知道我就不逼你了,也不讓你去上什麼學校了,對不起。”

  席藝眼中有淚光再閃爍,抱住陳秀蘭,終於說出了以前她根本不敢說出口的話。

  “媽媽,我不怪你,但是如果你們有了第二個孩子,不要像我一樣。”

  陳秀蘭沉重地點了點頭。

  “好!”

  過了一會兒,陳凡將席藝的魂魄引入符紙中,放火燒了,一邊道:“孤魂等眾,九玄七祖,四生六道,輪迴生死。竟往人天,超升淨土。”

  念完,符紙已經燃燒殆盡。

  陳秀蘭已經淚流滿面,等了一會兒才問:“陳大師,小藝她……”

  陳凡負手收劍。“她已經走了,你們可以安心了。之前她和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陳秀蘭暗暗點了點頭,悲痛道:“我不知道,竟然這樣傷害了她,是我錯了。”

  她今天一晚上都在哭,早就已經哭得精疲力盡,一知道席藝離開,整個人就虛脫得倒了下去。站在她身邊的席藝父親連忙抱住她,陳凡上前看了看。

  “不用擔心,她只是累壞了。”

  席藝的父親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以前他怎麼也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但是今晚的所見所聞,讓他不得不相信。

  “多謝你了,陳大師。”

  陳凡淡淡一笑,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突然轉過頭來。

  “對了,席先生,請多多照顧一下你的妻子,她懷孕了。”

  席先生一愣,詫異地看了看陳凡,又看了看自己懷裡的陳秀蘭,臉上揚起一絲喜悅。

  “謝謝,謝謝……”

  陳凡出了門,將手中的符紙一抖,黃符瞬間變成細碎的粉末飄散在地上,剛好看到{熙一臉輕鬆地站在門口,似乎已經在那兒等了有一會兒了。

  “這麼快就回來了?抓到人了嗎?”

  {熙搖了搖頭。“追到一半,線索就斷了。”

  他走過來,低頭看了一眼陳凡腳邊黃符的粉末。“我記得只要是殺了人的鬼魂,都是不能投胎的,你把席藝送到哪裡去了?”

  “連這個都瞞不過你。”陳凡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別墅笑道:“我發現陳秀蘭懷孕了,以後她應該會是一個好媽媽的。”

  {熙有些不贊同地皺起眉。“你和鬼差作對?”

  陳凡眨了眨眼睛,伸手拉住了{熙。

  “又不是沒作對過?我們還是快點回去看看小舟和成景陽,別被守鶴來救走了。”

  一提到這兩個人,陳凡就一陣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們。

  {熙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龍雀刀。“忘了告訴你,你師父已經回來了。”

  陳凡眼睛一亮。“回來了?他沒受傷吧?”

  “沒受傷,不過正拉著小舟和成景陽打麻將。”

  陳凡腳步一停,有些疑惑。“打麻將?三個人怎麼打?”

  “準確地說是四個人,你到了就知道了。”

  {熙不肯說清楚,陳凡感覺莫名其妙,拉著他加快了腳步,才剛剛走進院子的大門,果然看到自己布下的陣法已經被破壞得亂七八糟,燈火通明的屋子裡還傳來了熱鬧的說話聲。

  “你家小凡是越來越厲害了,外面那個陣法我還是第一次見,竟然能一次困住兩個人,厲害啊!”

  這還是一個有些耳熟的女聲,聲音高亢宏亮,站在門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但邱長春的大嗓門也不遑多讓,哈哈哈大笑了一聲。

  “那是,我當初就說過我這個徒兒將來一定十分了得,你們還不信,現在知道了吧!你要知道,外面那個陣法可不是我教的,是陳凡自己創的!”

  邱長春驕傲地大笑起來,那女聲又道:“行了行了,一天聽你說八百遍,你累不累,碰!”

  陳凡越聽越覺得這個聲音十分熟悉,推開門走進來,迎面四個人坐在客廳里,周圍都是剛才{熙和成景陽打架落下的殘骸。之前陳凡救下來的唯一一張桌子,被他們拉過來當成了麻將桌,上面已經擺好了麻將。

  小舟和成景陽面對面坐著,臉色發黑,像是被困住一樣不能離開,陳凡低頭一看,發現他們腳下都畫著陣法,不能動也不能反抗。

  而坐在陳凡正對面的就是邱長春,正一隻手抓著腦袋,小偷小摸地準備從自己袖子裡拿麻將。本來事情進行得順順利利,突然陳凡開門進來,嚇得他都抖了一下,正好被坐在他對面的人看到,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馬上抓住了他的手腕。

  “老邱,你還想出老千?”

  邱長春尷尬地笑了笑,將自己的麻將往前一推,耍賴道:“不玩了,不玩了,沒意思。”

  說著,他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陳凡面前。

  “乖徒兒,事情都搞定了?”

  陳凡點了點頭,目光在場的第四人看去,只見那個背對他的人緩緩轉過頭來,露出一張塗得鮮紅的大嘴唇。

  “小凡,你終於回來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跳了起來,一把將陳凡抱住,頭上五顏六色的花全部抖落在地上,抱著陳凡又摸又蹭。

  “小凡,人家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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