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正為此而苦惱之際,從飯桌傳來的哭鬧聲引起了我的注意,原來吳越的孩子吳光因為遲遲未能吃飯而哭鬧起來。我突然想起從洛克公司得來的資料中,有家屬的詳細資料。資料上寫著吳越辭職時,吳光的年齡是一歲,現在他大約四歲左右,跟資料吻合。腦海靈光一閃,立刻就想到一個方法,驗證眼前人是否就是三年前在洛克公司工作的吳越。

  「真抱歉,耽誤你們吃飯,我想我們現在該走了。」我把手中的菸頭往菸灰缸里掐滅,同時悄悄地拿走一個吳越抽過菸頭,然後就走到飯桌旁,蹲下來對正在哭鬧的吳光笑道:「小朋友,對不起,叔叔耽誤你們吃飯了。別哭好不好,叔叔馬上就走。」說著取出一張紙手帕為他擦去臉上的鼻涕。當然這張紙手帕,我並沒有扔掉,而是悄然收進口袋裡。

  翌日,我把菸頭及紙手帕送到技術隊讓悅桐鑑定DNA,以確定吳越跟吳光是否親子關係,從而判斷他是否就是曾在洛克公司工作的吳越。

  做親子鑑定需時一個星期,在這個星期里我忙著處理別的案子,本想等報告出來再確定調查方向,以免浪費時間作無謂的調查,反正這宗案子也不急於一時。然而,就在報告出來的前一天深夜,洛克公司又發生一宗命案,為這宗案子抹上了深厚的詭異色彩……第六章 牆的秘密  早上剛回到詭案組辦公室,就接到刑偵局小隊長阿揚打來的電話。他說洛克公司出了宗命案,知道我手頭上有宗案子與該公司有關,所以叫我儘快趕赴現場。我本來想叫上蓁蓁一起去,可是卻沒看見她的身影。她平時從來不遲到,該不會是出了意外吧?

  我問喵喵是否知道蓁蓁去了那裡,她津津有味地吃著早餐,聲調含糊地回答:「你怎麼連自己的岳父扭傷了腰骨也不知道呢?蓁蓁姐剛才打電話來跟老大請了幾天假,說要在家裡照顧你岳父。」

  「蝦叔啥時候變成我岳父了?」我皺眉道。

  偉哥突然一臉嚴肅地插話:「喵喵,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慕老弟跟蓁蓁雖然經常偷雞摸狗地搞在一起,但人家咋說也不是合法夫妻,頂多也就是一對狗男女。所以,你只能說蝦叔是慕老弟的未來岳父,而不能直接說是他岳父,知道麼?」

  我隨手拿起喵喵面前那碗吃了一半,還冒著白煙的柴魚貴妃粥往偉哥頭上砸過去,在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帶著喵喵離開辦公室。

  命案發生在洛克公司的辦公樓,死者疑似在昨晚深夜跳樓自殺。我本以為這只是一宗普通的自殺案,跟我正在調查的案子沒什麼關鍵,但當到達現場並獲悉死者身份後,我便改變了想法。因為死者竟然是該公司的廠長梁雄。

  雖然跟梁雄只有一面之緣,但他給我的感覺是那種剛強、霸道的人,實在難以想像如此硬朗的人會萌生自殺的念頭。他的下屬及同僚所給的口供亦顯示,他應該不會起輕生的念頭,尤其他那位哭得死去活來的妻子呂儀,更堅稱丈夫必定是被人害死的。

  因為呂儀堅稱丈夫不會自殺,所以待她心情稍微平復,我便問她:「你先生是在宿舍里住嗎,怎麼這麼夜還會在這裡?」

  她邊擦眼淚邊搖頭:「不是,阿雄在家裡住,平時很少會留到這麼晚。半個月前楊會計突然死了,因為一時間沒能找到人接手他的工作,所以阿雄這幾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接著,她帶著哭腔繼續說:「阿雄的父親死得早,他又是家中長子,所以十來歲就已經挑起家庭的重擔。這二十多年來,他做過搬運工、泥水匠,還做過水電工,可以說什麼苦頭都吃過。但他從來也沒抱怨過一句,不管有多困難,他也會咬緊牙關挺過去。現在他也算是苦盡甘來了,而且我們的兒子還在念書,他怎麼可能掉下我們不管呢?」

  梁雄的兒子也插話說:「爸是絕不可能自殺的,他平時經常教我,做男人一定要爭氣,要讓家人過上最好的生活,只有沒用的男人才會讓老婆孩子吃苦!」

  雖然梁雄的妻子及兒子都認為他絕不可能自殺,但根據現場的情況判斷,他又的確是自己從辦公樓的樓頂跳下來的。最起碼,悅桐花了不少功夫也沒找到他被人推下樓的證據。樓頂沒有打鬥的痕跡,死者身上也沒有人為造成的傷痕,甚至連衣服也沒有因為拉扯造成的撕裂。

  雖然悅桐沒找到死者被推下樓的證據,但她發現樓頂除了死者的鞋印外,還有另外一組鞋印。按理說,樓頂平時應該鮮有人踏足,所以這組鞋印很可疑,或許鞋印的主人就是致使死者跳樓的元兇。可是,誰能逼使死者跳樓呢?

  「差點忘記了,給你。」正在做取證工作的悅桐,突然把一份報告遞給我,是吳越的親子鑑定報告。

  在翻查這份報告之前,我於腦海中對案情作了一番分析——假設吳越其實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而且是被人害死的,兇手或許就是梁雄。這就能解釋石磊所遇到的怪事,以及其它相關的問題。

  一個星期前我所見的吳越,可能並非吳越本人,而是其兄弟。之所以這個推論,是因為每當我問及有關他在洛克公司工作的情況時,他總是回答得非常含糊,仿佛從沒在此工作過。

  如果以上假設成立,那麼我所見的吳越極有可能就是迫使梁雄跳樓的兇手!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吳越跟吳光並非父子關係的前提上,如果他跟吳光的DNA能對上號,那麼他就是吳越本人,他根本沒有遇害,我的推論當然就不成立了。不過,我對自己的推論還是蠻有信心的。

  然而,當我滿懷信心地翻閱報告時,卻發現他們兩人的DNA吻合程度達99.9%。如此一來,我之前的推論就完全落空了。雖然事實以擺在眼前,但我還是想為自己的推論尋找據理,於是使對悅桐說:「他們真的是父子關係嗎,會不會是叔侄呢?」

  悅桐以鄙視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不可能!就算是兩兄弟,DNA的吻合程度也就只有99%,叔侄就更低了。所以,我能肯定地跟你說,你送來的那兩個樣本肯定是父子關係。」

  這宗案子有夠懸的,剛理出一點頭緒,馬上就發現是錯誤的。雖然此刻我的思緒較為零亂,但還沒到不懂得思考的地步,我發現洛克公司的總裁霍華晨並沒有現身。在公司里死了人,怎麼說也是件大事,可是總裁竟然不露個面,只讓李希這個經理在現場處理一切事項。

  「阿慕,你看看這個?」悅桐打斷了我的思路,給我遞上一部用證物袋裝著的手機,「死者墮樓前應該在打電話,因為手機在他手上,所以沒有被摔壞。」

  我翻查手機的通話記錄,發現最後一個撥出電話的通話時間,跟法醫推斷死者的死亡時間相當接近,極有可能是死者在出事前撥打的。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我當然不會放過,立刻仔細查閱。撥出的電話在電話簿里的名字為「HHC」,我翻查了電話簿里的其它電話號碼,發現都是以字母記錄。死者生前性情剛烈,沒想到原來亦有謹小慎微的一面。很多人喜歡將親友的電話號碼直接以稱呼記錄,如媽媽、爸爸等,殊不知一旦手機落入他人之手,往往會因此給自己跟親友帶來損失。最常見便是手機被盜後,小偷給親友發信息要求充值話費。而死者這種記錄方式則避免了這方面的麻煩,因為這種帶有密碼性質的記錄方法,我想除他本人之外,大概沒有誰能看明白。

  不過,這也難不倒我,直接回撥這個號碼不就能知道對方是誰嗎?可是回撥卻發現對方關機了,看來得花點功夫才能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或許偉哥能幫上忙。

  正想給偉哥打電話時,便看見有人從宿舍那邊跑過來,並叫道:「有個女警在宿舍里暈倒了!」

  奇怪了,我們都在辦公樓前,怎麼會有同僚跑到宿舍里去?我往周圍張望,悅桐就在我身旁,而阿楊的下屬全是男的,那又何來女警呢?

  「喵喵去哪了?」悅桐突然驚叫一聲,我這才想起喵喵不知道啥時候不見了,於是便立刻跑向宿舍,悅桐隨即跟上來。

  因為發生了命案,所以員工們沒有如常工作,全都在宿舍里等候我們問話。我跟悅桐跑到宿舍時,一些熱心的員工告訴我們,暈倒的女警在宿舍的五樓。長生天啊,喵喵是不是早餐吃太多,吃飽了撐著,無緣無故跑上五樓去幹嘛?害我又得爬這該死的樓梯!

  雖然我對爬樓梯沒什麼興趣,但總不能讓喵喵在自生自滅,只好咬緊牙關往上沖。一口氣跑上五樓,發現喵喵就倒在走廊末端的房間門前,有幾名員工圍著她不知所措,住這房間的兩名員工也在其中。我喘著氣走過去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其中一名員工告訴我,喵喵剛才一路歪歪斜斜、左顛右倒地走過來,嘴巴嘮嘮叨叨地不知道在說著些什麼,走到房間門前就倒下來了。

  我蹲下來把如棉花般的喵喵摟入懷中,發現她雖然雙目微閉,但並沒有昏迷,嘴巴微微張合,似乎有話想說。我把耳朵貼近她的嘴巴,她的聲音雖然虛弱無力,但我還是勉強能聽見她在說:「有人叫我,房間裡有人叫我……」

  按理說喵喵在這裡應該沒有認識的人,我也沒聽見有人叫她,但她卻一再說有人在叫她,而且還是在這詭異的房間門前。雖然DNA鑑定已經證實吳越仍然在世,石磊遭遇的怪事或許只是一場誤會,但廉畫師的畫像以及喵喵此刻怪異表現,卻又讓我覺得這房間有古怪。反正住這房間的員工也在場,於是我向他們要求再次進房間調查。

  我抱著喵喵跟悅桐及兩名員工一同進入房間,房間內的情況跟上一次並沒有什麼差別。房間裡就只有我們五人,並沒有沒有喵喵所說的人,可是她卻依然說有人叫她。我問她叫她的人在那裡,她無力地抬起手指著一面沒有窗戶的外牆,以我勉強能聽見的聲音說:「就在那裡,他就在那……」

  那是一面雪白的牆壁,跟其它牆壁沒兩樣,牆上沒有門也沒有窗戶,當然也沒有人,我實在不明白喵喵為何會說這裡有人叫她。然而,我雖然沒有發現異樣,但善於觀察的悅桐卻似乎發現了問題所在,她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對四個牆角都作一翻仔細觀察後,走到喵喵所指的牆壁前,嚴肅地說:「這面牆的顏色跟其它三面有些微差別,應該是後來砌的。」說罷又用指背在牆身不同的位置輕敲。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