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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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宮的途中寒池還在生氣,冷著臉坐在馬車裡一聲不吭。南羽淳心裡覺著好笑,面上卻是不敢造次,饒是這般境況,任誰也不會相信坐在這馬車裡的人是當今的南禹王和南雛夫人。

  冬青送了暖手爐進來,寒池看了一眼便漠然的偏過臉去,冬青不明就裡,無辜的向南羽淳求救,南羽淳這才敗下陣來,接過來暖手爐揮手示意冬青離開。

  他坐得離她近一些,將暖手爐塞給她問:「你不冷呀?」

  「不冷!走開!」

  直如一根冰溜子扎在心尖上,南羽淳好脾氣的又塞了塞,笑道:「怎麼還生著氣呢?不是都回來了嘛?」

  不提倒罷了,一提寒池只覺得一團火氣從腳底直竄上頭頂來!猛地轉過身來,惡狠狠問道:「南羽淳,我問你,你是不是一直尋思著要把我送走!慕容岸要攻城了,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麼著,完全不抵抗了?!你原先和我說你有辦法,你是不是哄我的?」

  南羽淳看她認真的摸樣,忽地覺得笑容有點僵,他尋思著怎麼說才能像真的,可是組織也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到頭來不過一聲深深的嘆息。他抬手,摸摸她的頭髮,苦笑道:「你又何必跟著我呢?傻不傻啊?我們原是不相干的人,何況我最初選了你進宮來,不過是想要用你牽制伯卿的,如今你身子重,原是不該跟著我的。」

  寒池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她伸手指著南羽淳,這個漂亮的男人,怎麼心也如他的長相一般薄情寡義!不,她忘了,這張臉原就不是他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南羽淳,我真是受夠你了,合著我這麼多日子都和你朝夕相處的,白白費了我的苦心!你現在這樣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是怎麼樣?你做給誰看呢,你這樣對得起呢?香貴妃拼了命的保護你,張將軍也是拼了命的保護你,到頭來你卻是一點都不愛惜自己!」

  南羽淳抿著唇,不說話。終究是演不下去,還是讓她看了出來,其實反擊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當真不知道反擊了做什麼?為了繼續做王?還是為了活著……他其實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竟發現找不到一個活著的理由。他自然也懂得寒池的良苦用心,可是一個寒池給他帶來的希望實在不足以讓他活下去,更何況他的存在,很可能會害了她。

  這般想著,他就覺得不該這樣優柔寡斷,他原是該早點通知龍暮雪,他該有辦法帶她離開,可惜派了人千里加急送了信出去,卻是至今也沒有得到回信,也不知龍暮雪出了什麼事……

  他正想得出神,寒池那邊已然炸毛了!她只當他根本沒有聽進去,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有聽進去,她抓起那暖手爐毫不客氣的就著那光潔的額頭敲下去!

  南羽淳一聲痛呼……

  幾乎是與此同時,馬車猛地急剎住,馬蹄高揚,馬車一陣急促的晃動,都是沒有準備的,一時間失了重心,東倒西歪的差點撞在了椅子上,幸而南羽淳眼疾手快,一把將寒池拖進懷裡來,寒池還沒有搞明白髮生了什麼已經被南羽淳拖起,一縱身直接從破頂飛出,而就在她們離開的一瞬間,原先呆著的地方,一把明晃晃的劍插了進來!

  原是遇上了刺客!

  兩人縱身落地,馬車已經東倒西歪的倒在地上,狼狽的倒在泥濘里。

  寒池有身孕,一直倍加小心,識趣的往後退了退,方才站穩,見那此刻又持劍刺來,那劍法真真是又急又恨,也不知道是帶著多大的恨!

  「南羽彥!拿命來!」刺客一身黑衣,蒙著面,只聽聲音分辨出是個女子。

  南羽淳又是一把拖起寒池急速的躲開,這次還要快些,既知道刺客是衝著他來的,他便不怎麼害怕,將寒池帶到一邊後,躍身上去與刺客搏鬥。他其實也想不出何時得罪了這個女的,不過一直以來,想殺他的人都極多,實實很是正常。

  女子的劍法既狠又准,不過南羽淳的功夫也是深不可測,幾番回合下來,也沒有得逞,反而有些落入下方的趨勢,女子紅了眼,原是認真的與南羽淳在搏鬥,忽地就偏轉了劍鋒朝寒池刺去。

  這一下兩個人都慌了神,寒池有身孕在身,再高的武藝也不得舒展,這一下急急地後退,泥濘地上一個打滑差點摔倒在地,南羽淳嚇懵了,不管不顧的沖了過去,哪知這女子刺寒池不過是障眼法,見著這個空隙,又將劍直刺向南羽淳!

  南羽淳沒有防備,生生受了這一劍,鮮血噴灑出來,飛濺在蒙面女子的面上。

  時間在那一瞬仿佛停滯了!空寂的樹林裡連飛禽的聲音也沒有,徒有水滴滴答滴答……

  女子拔出劍退後幾步,寒池早已慘叫出來,衝過去死死的抱住南羽淳,看見鮮血迸流的一瞬,只覺得自己的眼睛裡也充滿了血,就連聲音也顫抖了:「你怎麼樣了?南羽淳,你怎麼樣了……」

  女子並未聽見寒池的話,只站在遠處冷笑,她忽地開口:「寒池,你什麼時候與南羽彥這個這般熟絡了!」

  寒池驚詫的回過頭去,便是南羽淳也不可思議的看過去。

  樹蔭下,女子不屑的扯下了面紗,那張絕美而熟悉的臉不是鶯兒又是誰。

  寒池沒有看見,那一瞬間南羽淳急劇放大的瞳孔,吶吶開口:「鶯兒……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鶯兒冷笑:「說起來我倒是該謝謝你,要不是那夜你讓我幫你去通知龍暮雪,我也不會有這個機會報仇雪恨!」

  「什麼報仇雪恨?!你在說什麼?你與他有什麼大仇?!是南羽麟派你來的嗎?!」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實上確實如此,那一日若不是鶯兒冒死前去通知龍暮雪,她只怕是早死了,鶯兒是南羽麟身邊的人,她知道她並不是心甘情願的臣服,可是為南羽麟做事也是實實在在的,她想不出來她和南羽淳有什麼仇恨,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南羽麟了。

  鶯兒哪裡知道她心裡經過了多大的辯論,可她說那一句謝謝卻是真心的,那夜冒死前去通知龍暮雪,到了龍暮雪下榻的地方她便昏死過去了,龍暮雪一身的醫術自然不會扔下她不管,當即為她包紮了傷口,不過把脈是著實嚇了一跳,因著這一診便發現她體內潛藏的劇毒。龍暮雪感念她前來通知,當即雇了輛馬車將她送回清風寨。

  龍暮雪自紫敕回去之後修養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終於得空為她解毒,她亦是聽暮九說,她體內的毒極為稀罕,非得龍暮雪親自施針不可,一連閉關了一月龍暮雪才為她解了毒,之後她又在清風寨修養了很長一段時間,直至無礙了她才重新奔赴紫敕,如今再沒有什麼可以牽絆住她,該是她報仇雪恨的時候了。

  她也自覺運氣大好,不想竟然遇到南羽彥不帶一個侍衛出了宮,這樣大好的機會豈能錯過?

  鶯兒冷笑:「為南羽麟做事?真是可笑了!若不是以前她在我體內下了毒,想要我聽命與她,做夢!如今,我便是輪著來,挨個的報仇!南羽彥!先就是你!完了我再去找你那心愛的妹妹!」

  寒池剛要開口,鶯兒一聲冷哼:「寒池,我念你與我有恩,今日我絕不會動你,不過這是我與南羽彥之間的事,我奉勸你不要插手。」

  一直沒有吭聲的南羽淳開了口,他的聲音低低的,弱弱的,不知是因為受了傷還是太冷,竟有些顫抖:「你……你是誰?」

  「哦?南羽彥?你不認得我了嗎?」鶯兒將視線收回啦,嫵媚一笑,「哦,也對,這都好些年沒見了,那你可得看仔細了,好好的看看,你可還認得我!」

  說到最後時,幾乎是咬牙切齒,她幾乎不能自控縱身一躍,那劍又重新抵在他的脖頸。

  寒池掙扎著要阻止,被南羽淳按住,只聽見他微弱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和試探,問道:「你……你是……素兒嗎?你是蕭素兒嗎?」

  寒池一怔。

  鶯兒也有一瞬的呆滯,不過隨即極為滿意的笑了,劍挨得更近:「喲!不錯嘛?你當真還認得我呢?怎麼樣?見到我高興嗎?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嗎?」

  南羽淳像是沒有聽見她說的話,只是呆呆的,急切地問:「真的是你嗎?素兒……你沒有死,太好了……」

  「少廢話!」鶯兒一聲怒斥!「南羽彥!你沒有想到你有今日吧!哼!今日我便要為了羽淳世子,我蕭家上上下下討回一個公道!」

  劍揮起,落下間,寒池似乎聽見了有什麼碎裂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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