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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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安得了命令,匆匆退下去宣召太醫,院子裡跪了滿地的宮人,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

  溪妃愣了一愣,直直跪下去,不卑不亢的看著南羽彥,篤定道:「王,臣妾處罰南雛夫人事出有因,王命臣妾代為掌管後宮,臣妾深知南雛夫人為副二品,臣妾管不了,但是南雛夫人所犯之事,有辱王家風氣臣妾不得不管!南雛夫人與姦夫通姦,房間裡的一切和南雛夫人身上的吻痕都是證據,王昨夜在未央宮歇息,整夜都不曾來過清涼殿,所以……這是萬萬不能抵賴的事實,臣妾知道王寵愛夫人,但是夫人是王的女人,夫人不該忘了這一點。」

  南羽彥看了看懷裡虛弱的寒池,早上悉心裝扮過的儀容早已凌亂不堪,投過散落的衣衫,還是能清楚的看見那些紅的刺眼的吻痕,整個房間裡都是曖昧而靡的氣息!他與寒池雖然沒有圓房之實,但寒池總歸也是她的夫人,這般,當真是打了他的臉。兒唇角還有絲絲血跡,他無言的嘆了透氣,心裡想,楚凝煙,你若欠了我就還不了啊。

  回過頭來,還是那個冷冷冰冰的王:「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派人監視本王?」

  溪妃不卑不亢,答道:「臣妾不敢,臣妾今早去給王請安的時候,王告訴臣妾昨夜批摺子批得很晚今日很累,所以睡覺也是在未央宮裡睡的,臣妾心疼不敢打攪,出來時聽到奴才說清涼殿裡出來個男人,可那個時候王明明不在清涼殿,因此臣妾才來清涼殿一探究竟。」

  南羽彥在心底感嘆,不愧他自己選擇的人,撒起謊來滴水不漏。

  他握了握寒池的手,以示懲罰之後,才淡笑著道:「朕的愛妃對朕的事還真是上心,不過昨夜朕確實是睡在清涼殿的,朕同夫人開了個玩笑,昨夜折磨她太厲害了,今早才離開。愛妃,雖說你對本王的事上心,但你未查明事實就處罰朕的夫人,朕不得不罰你!領十大板子或者閉門半月,從此不得掌管後宮之事,你任選其一吧。」

  溪妃癱在地,王……竟然要罰她!罰她也就算了,居然為了那個睜眼說瞎話,昨夜他明明沒有來過清涼殿!他居然連戴綠帽子這種事也能忍受,既然是有意包庇,那麼就算掌握了再多的證據又能如何?叱吒後宮的溪妃,在這一刻終於意識到什麼叫做自掃門前雪冷暖各自知,她做了這麼多,最後還是只要南羽彥一句話,她就什麼也沒有了。

  不!這是她努力了那麼久之後的成果,她不能半途而廢!

  溪妃磕了一個頭,眼淚滾出來時,她開口:「臣妾願意接受棍棒刑法。」

  南羽彥瞳孔放大,怔怔的看著溪妃,直到那抹身影慢慢的走出門去,他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重新看向懷裡的人時,由衷的道:「寒池,你看,想要得到很多的人總是活得很累,我們都是這樣。」

  寒池頭枕在南羽彥的手臂上,她的後背都是傷,只能趴在榻上,此時眼淚順著臉頰流到南羽彥白色的衣袖上,混著唇角的血跡,已然暈開了一片,她覺得她的眼淚流得沒有道理,為什麼哭,她不知道。可是有一點她是清楚的,這時候她是多希望抱著她的人時慕容岸,即便他對他做了這麼不堪的事。

  就著南羽彥的袖子蹭幹了臉上的淚痕,才開口問道:「為什麼要幫我?」

  南羽彥笑笑:「這個時候你還計較這個呢?不痛嗎?」

  寒池把臉埋在他袖子裡,悶聲道:「很痛。」

  太醫急匆匆的趕過來,不敢有多的耽誤,立刻就診了脈。南羽彥沒有離開,只是避讓開一點,太醫診了脈又檢查了外傷,立刻嚇得跪在地上。

  南羽彥霍地站起來:「太醫,怎麼回事?」

  「回稟王,臣等無能,夫人昨夜……昨夜內傷嚴重,有著身孕受這麼大的刺激,有發了一夜的少,孕婦本就身子嬌弱,現在又添了外傷,臣看夫人脈象紊亂,氣血不足,怕……怕是不好的徵兆,臣,無能,治不好夫人。」

  話方說完,南羽彥已經一腳踢了過去:「你說什麼?夫人好好地怎麼就內傷了,她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和朕開玩笑呢,朕告訴你,治!治不好朕滅你九族!」

  「王,請息怒,臣等無能,萬萬不敢有半點欺瞞啊,現在夫人身體極其虛弱,臣就算替夫人治好外傷,夫人內傷太重,臣就算搭上老命也回天乏術啊!」

  「那朕留你何用!拖出去砍了,宣王太醫。」

  榻上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等一下。」

  南羽彥連忙走過去:「寒池?怎麼了?哪裡疼。」

  寒池要搖頭,直直的看著太醫,問:「太醫,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我有孕了,是嗎?」

  南羽彥面色鐵青,太醫哪裡知道這個孩子其實和王半點關係也沒有,只當王面色不好是因為擔心胎兒,老老實實道:「回稟夫人,是的,孩子的脈息很微弱,孕喜還很淺,不過臣還是敢確定,夫人確實是有喜了,只是夫人身體特別虛,幸好夫人是練武的身體,換做旁人,只怕這孩子早就沒有了。」

  寒池掙扎著坐起來:「孩子有沒有事?」

  「夫人請放心,孩子無恙,不過夫人現在傷勢嚴重,在這樣下去,只怕不止孩子,便是夫人也會有命之憂!」

  寒池抬起頭看著南羽彥,眼睛裡終於有了些笑意,可是那眼淚卻像是小河般蜿蜒不止了:「南羽彥,救我,救我的孩子。」

  南羽彥心都碎了,他把寒池摟在懷裡:「你放心,你和孩子,都會沒事。」

  「太醫,朕留你的命,夫人,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你說你醫術不好是不是?好,朕去找名醫,不過在這之前夫人要是有什麼事,你就用你們全族人賠命吧!」

  太醫不敢再推辭,連忙施針上藥,整個過程南羽彥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寒池,他的手被寒池握得生疼,他不敢想像,她再承受多大的痛,可是他一點也不生氣,十幾年了,他第一次找回了活著的感覺。活著,不就是這樣嗎,會喜會悲會哭會笑!

  幾個時辰過去,傷口終於全部包紮好了,太醫幾乎要累死過去,他抹著汗叮囑道:「夫人,臣回太醫院抓藥,夫人身子太虛,受不了藥太強的草藥,在找到有把握治好夫人病的大夫之前,夫人你只能吃一些清淡的流食。」

  南羽彥替寒池點了頭,淡淡道:「煎藥之事你要親自監督,另外,夫人有孕之事不可張揚。」

  太醫一陣噓唏,他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年,可以說看著王從小長大,他何時見過這樣的王,都說王是沒有心的,可是他對夫人的關心,怎麼會有假呢。

  「臣知道,王,臣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

  「王,臣自問在紫敕沒有比臣醫術更高的醫者,可是在鄉江湖,卻是名醫無數,未湖有個寨子,名為清月寨,這清風寨的主人正是徽風派的掌門向月,向月是江湖神醫,專為江湖人士看病,江湖打打殺殺,向月與病人從不問出生,只求一個救人的理由,早些年臣學醫心切,去拜師學藝過,可惜向月老神醫說什麼也不答應。臣想,夫人的病,若是能得向月神醫的醫治,定然再無大礙!」

  「未湖?向月?」南羽彥微微眯起眼睛,就連寒池也仔細的想了想,這個名字很熟悉,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是,臣懇請王一定要請到向月老神醫,夫人身子不宜久拖啊。」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神醫嗎?好,只要你活在這個世上,我便是豁出整個江山也在所不惜。其實他沒有任何理由對她好,他們之間只是再普通不過的認識了,可是很奇怪,大抵人與人相處的方式,他好不容易可以坦誠的待他自己,因而怎麼也不願意放開這隻緊抓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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