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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子是一本工作筆記,紙已經被鹼化得非常脆。他用力不大,但是筆記本被手指接觸的地方立即脆化成了碎片。他只好讓它掉在原地,心想好在這裡沒有風,否則風一吹,這紙片一定全部變粉末了。黎簇繼續去動其他兩樣東西,卻發現軍官證的兩面全部站在一起變成了一個整體,根本翻不開,鋼筆更是無法從筆帽里拔出來、黎簇暗暗嘆了口氣,心裡想如果自己也被困在這裡,是不是也是這幅德行。接著,他就看到了屍體的手腕上帶著一隻腕錶,表的款式看不出新舊。他小心翼翼的把表取下來,猜測著這表一定很貴,肯定不是普通的表,因為錶針居然還在走,而且走的還挺准。「這肯定是個貪官。」黎簇對其他兩人說道。「你能關心關心下其他東西嗎?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地圖和指南針什麼的。」「我覺得吧,他身上所有的紙製品,就算找到了也沒什麼用,肯定都保存得很差。而且,他自己都這德行了,我覺得他帶的地圖肯定也管用不到哪兒去啊。」說完黎簇就決定不再找了,他實在有點害怕。愛誰誰,小爺我就消極怠工了,怎麼著吧。黎簇剛想到這兒,「啪」的一聲,一個東西從吳邪那邊扔到了他的身邊。又是一具乾屍,而且依然是一具軍人的遺骸。他轉頭一看,吳邪背了足有四五具乾屍從車上下來,對他叫道:「我靠,這裡面肯定埋了不止一輛車,先別管這些死人了,沙子裡面還有好多的東西。」4.古潼京056「有什麼?」黎簇走了過去。車子的車頭這時已經被吳邪迅速的挖了出來,露出了車頭前方的東西。那竟然是一面被埋在沙子下的牆壁,上面的沙子還在不停的往下坍塌,很快牆又要埋上了。吳邪上去用身體擋住沙子,讓沙子從脊背上滑向另外一個方向。慢慢走近那堵牆,黎簇看得更清楚了,那是一面水泥牆,上面寫了幾個白色的大字:「古潼京056」。「這沙子裡面有棟房子?」黎簇問道。「不像是房子。056應該是編號,所以這更像是另外一種東西?」「是什麼?」吳邪實在頂不住崩塌的沙子了,他退後幾步,牆壁瞬間被掩埋了。「這應該是一個界碑。古潼京第56號界碑。我們已經到古潼京了。」界碑?黎簇心裡覺得很奇怪。一方面他有點不相信,古潼京怎麼說到就到了,不是說還有很遠嗎?另一方面,他清晰的記得,在資料里記載的,古潼京是一個無人區,幾乎沒有人活動,少有的旅行團也是偶然進入。但是,這條行程並沒有火起來,為什麼這裡會有界碑?界碑往往是用來區分兩個行政區域的,而古潼京本來就是一個傳說中的區域,並非一個固定的地名。「看樣子,這兒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故事發生過。」吳邪說道:「汽車會困在這裡,說明這裡本來有道路。而這個界碑告訴我們,原本應該有人長期在古潼京這個地方活動。」「我記得在文獻上看到過,古潼京本來有三個很大的湖,航拍的時候,他們發現了這個區域,並且投下了旗杆,之後派人來找,只找到了旗杆,沒有找到任何的湖泊。」「這灣海子應該就是他們所看到的其中一個湖,這三個海子可能都是能夠自由移動的,當年他們投下旗杆後,再來的時候,碰巧三個海子都已經移走了。」吳邪說道:「算我們走運,到了這裡還剩一個。不過我更在意的是,為什麼他們航拍的時候,要標記看到的三個普通海子。」「你的意思是?」「當時航拍估計是為了進行地質測繪。一般來說,在地質測繪的時候,看到下面有三個海子,只要記錄下來就得了,為什麼他們還要派人去找那三個海子?我覺得,他們一定是在海子裡或者海子的邊上,看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使他們想要回來勘察。而且從這兒的界碑來看,他們的勘測活動不是臨時的短期工程,肯定規模很大。」吳邪拍了拍手上的沙塵,爬到一個沙丘上向四處望去,感嘆道:「但是這裡什麼都看不到,難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已經埋在沙子下面了。」「老闆,你準備怎麼辦?」王盟問,「現在我們是落難了,這兒的沙子下面有沒有東西,和我們關係不大了吧。」「考察隊如果繼續往古潼京進發的話,我們只要守在這裡,三天之後就能和他們會和。」黎簇道。他心裡想著這四周的情況,要是貿然行動肯定死路一條啊。海子這裡有淡水,沙漠中的水原極難找,肯定是呆在淡水邊上等救援比較安全。「咱們現在趨勢在一個叫做古潼京地方,但是這個地方是否就是考察隊要前往考察的古潼京,我們誰也不知道。」吳邪說道,「我們在資料上看到的所有古潼京照片,沙子都是黃色的,但是這裡所有的沙子都是白色的,我覺得考察隊資料里說的」古潼京「,也許並不是這裡。」「那是什麼意思?不是說,他們的目的地,就是當年飛機投下旗幟的地方嗎?那應該就是這裡啊。」「飛機投下旗幟的位置是軍隊給的坐標。如果這裡曾經埋藏著什麼秘密,軍隊很可能隨便給一個假的坐標,告訴我們那裡就是古潼京。而現在,我們腳下的這個地方,有著廢棄的界碑,肯定就是正牌的古潼京,但是沙子全是白色的,同他們給的資料不一樣。考察隊依靠假坐標是不會到達這裡的。」吳邪看著孩子:「我們不能寄希望於任何救援,我們得靠自己回去。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時刻注意周圍的一切,特別是這片海子,他可能是我們活著走出去的唯一希望。」海子如果再次移走的話,也許會移回之前大部隊休整的地方,這的確是他們三個離開這裡最大的希望。黎簇明白,這附近的水源可能就是這片海子了。因為這種移動的海子,在沙子底下肯定有著很複雜的地質水源結構。而在沙漠中鮮少有水源特別豐富的地方。「要是這片水再也不走了呢?」「那我們只能在這片海子邊結婚生子,安度晚年了。」「我們就不能自己走出去嗎?」「就目前來看我們連個水壺都沒有,肯定是做不到的。我們有沒有自己走出去的可能,得看我們能在這片沙漠裡找到什麼。」吳邪指了指皮筏,對王盟說道:「你的任務就是看著這片海子,你和皮筏留在這兒,如果海子開始移動,你馬上叫我們,我們立刻趕回來。現在,我和小兄弟兩人再整理一下這裡,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早知道如此,你幹嘛讓我把船拉上來,我在船上盯著不行嗎?」王盟說道。「不行,你等下自己跑了怎麼辦?」吳邪說道,就招呼黎簇:「你過來,幫我來搬屍體。」黎簇罵了一聲,自己這人質當得一點質量都沒有。卻也只能跑過去:「這裡面有幾輛車啊,怎麼會有這麼多死人,你搬出那麼多還沒搬完嗎?」「還有好多,全部在車子下面,你自己看就明白怎麼回事了。」第十五章5.集體死亡的真相黎簇走近車子,便看到所有的屍體全部蜷縮在車子的底部,被沙子完全埋住了。他看了看車身四周掛下的帳篷布:「他們好像用這輛卡車做牆壁,和這個界碑做了一個夾角,然後蓋上了帳篷,用來做一個宿營地。」「他們有帳篷,但是沒有搭起來。看來,這兒咩有風是一個假象,需要界碑和卡車作為避風屏障,說明這裡可能會出現很大的風暴。」「那他們是怎麼死的?」黎簇有點奇怪。吳邪猜測:「應該是被困死的,這些屍體幾乎全部都在卡車底下,保持著差不多的姿勢,說明他們幾乎是同時遇難的。看來他們遇到的危機很突然,讓他們連做帳篷防護的時間都沒有。」「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嗎?」「說明咱們必須要快點找到出去的路線和方法。否則一旦出現同樣的危險,我們也會和他們一樣。」黎簇回頭看了看,王盟還呆呆的在海子邊曬太陽。他想自己是否該和王盟換一換,畢竟呆在水邊會更安心,而王盟和海子都沒有移動的樣子,又覺得吳邪這麼安排也許另有用意,只好上去幫忙吳邪。兩人忙了半天,終於把所有的屍體從車子底下拖了出來,放到一個地方等稍後再慢慢檢查。然後吳邪開始搜索汽車的駕駛室。汽車的玻璃都是完好的,吳邪拉了一下,發出驚訝的聲音:「竟然是鎖著的,習慣還真好。」「敲敲窗戶,說警察查牌。」「你不懂,在沙漠中一般不會鎖車。鎖車也多半是從裡面上鎖的,難道有人在裡面反鎖了車門?」「也許是駕駛員有強迫症呢?」「我沒心情開玩笑。」吳邪掃開窗戶上的沙子和白色的鹼塵,就往裡張望,看了幾眼,他就一下跳下來,退後了幾步。「真他媽邪門。」「又怎麼了?」「駕駛員死在裡面了,手裡還抱著一個怪東西。」吳邪說道、「嚇我一跳。」「這死人很特別嗎?你不是對死人很有轍嗎,怎麼這個你就害怕了。」「他不嚇人,是他手裡的東西嚇人。「吳邪指了指車斗里的危險容器:」駕駛員手裡捧著那東西,已經被打開了。如果真如你所說,這個容器裝有很危險的東西,已經被打開了。如果真如你所說,這個容器裝有很危險的東西,那他可能是因為容器里的東西泄露而死亡的。他可能是怕別人誤開車門,才會在臨死前從裡面反鎖了車門。」「你的意思是,他是自殺嗎?」吳邪不置可否:「也許。容器裡面是生化危險物質的話,他這樣鎖上門自殺,別人不可能救他。而車門有一定的密封性,這樣也不會連累其他人。」他看了看門和車:「不過時隔了那麼多年,橡膠密封圈都老化了,也沒有密封作用了。我們在車門邊站了這麼久都還沒死,看來這容器里的東西應該已經失去殺傷力了。你去找一根撬棍來,我把門撬開。」「不用,你讓開。」黎簇說道;「我有辦法,這種鎖還攔不住我。」「你想幹嘛?」「我能弄開這把鎖,要是把門撬壞了,著車門就關不上了。等我們需要一個比較密封空間的時候就抓瞎了,還是保持門的完整性比較好。」「得了吧,這鎖已經完全爛了,你怎麼開?」「機械鎖,爛也爛不到哪兒去的。」黎簇是存心想露一手。他老爹最早就在工廠里做運輸駕駛員,對於這種大解放車鎖很了解。他開汽車鎖的小手藝就是和老爹學的,只是技術很單一,也不是說什麼鎖都能開。一般汽車上的低端機械鎖倒是沒問題,高級的就不行了。他跳上車,也往車窗里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裡面的屍體。但是玻璃很模糊,看不大具體的樣子。他嘆了口氣,突然看到一具屍體會害怕,在看到那麼多具之後也就習慣了。他摸著汽車鎖,掰了掰把手,就問吳邪有沒有細小的金屬絲。吳邪解下了自己的鑰匙扣,把鑰匙環掰直了給他,黎簇往車鎖眼裡捅了捅,忽然發現不對:「這門沒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