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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離?永生之鑰(3)

  (全書完)

  說到這裡,范海勒微微一笑,卻忽而轉到另一個初聽無關的話題。

  “從年輕的時候,我就翻看了大量的占籍。中醫之道,和許多方面有關,並不只是現在國內中醫學院教的那些,這其中就包括道家。道家有砦記載,是真實的,或者說是有真實原型的,我從鍊金術和煉丹術中,得到了好些切切實實的啟發,並且成功地運用到治療中。”

  我聽他說到這裡,就想到了甄達人告訴過我的,對范海勒當年在中國時的調查。那時他進行的五花八門、在正統醫學界看來匪夷所思、荒誕不經的實驗,看來真的收穫了成果。

  “你知不知道道家練氣,有金丹之說?”范海勒突然問我。

  “知道,金丹大道嘛,傳說煉出了金丹,就可以……”我猛地停住,難以置信地看著范海勒。

  “你想到了?是的,我有九成的把握,道家所說的金丹,就是存人體內形成類似太歲的東西,然後以特殊的方式,把太歲的能量提取出來運用,達到延年益壽,甚而有更特異的能力出現。所謂永生只是.個稱呼,修成金丹人可以活多久,三百年、五百年或是八百年,我不知道。並沒什麼東西可以真的永生,但是把太歲在人體內激活,再成功把這個新的生命體納入到人體的大生物系統里,將是一次偉大的進化。前一次兩種生物的結合——線粒體進入細胞使這個世界出現了高級生命,而內臟太歲化的奇蹟,絕不會比前者遜色。”

  “道家在千百年間摸索出的功法,是晦澀而艱難的,一個人要達到煉成金丹的程度,需要滿足許多的條件,並且要數十年的時間,更極易出錯,一旦出錯就是致命的後果,所以修成金丹的人為數極少。鍊金術最初的源起,就是希望用藥石來刺激內臟,加速金丹的形成,今天我所做的,只是以西方醫學為手段,其實本質還是鍊金。和道家一貫做法的區別,是道家以功法從無到有,煉出金丹;而我求先成金丹,再以成熟的道家功法配以藥物導引金丹,最終和自身化為一體。”

  這真是太離奇了,任我見識再多,想像力再豐富,一時之間也感到難以消化。道家金丹術確有其事我能相信,事實上也有所耳聞,可道家的金丹竟然就是太歲……仔細想來,的確兩者有相通之處,太歲有強大的生物能,就像是牛物永動機,以此為核心,許多傳說中的能力真的有實現的可能。

  然而范海勒用病毒來修改基因,讓人體內自動產生“金丹”,這樣離譜的想法……難怪說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異想天開的程度,連我也自認拍馬莫及。他竟然成功了,哦不,他只離成功一線,因為最後的數據掌握在趙自強的手裡,已經隨著那兩槍煙消雲散。

  “可是為什麼你們從不告訴我,連哥哥都不告訴我?”

  “我們有著光明的目的,卻採用著卑劣的於段。無論我們會取得多麼偉大的成果,中間的齷齪都是永遠抹不去的。特別是范哲,他堅持要瞞住你。他說,如果取得了榮耀,就和你共享,黑暗中的東西,要由男人來背負。我想他說得對。”

  “哥哥……”何夕眼眶一紅,差點又落下淚來。

  “這麼說,何夕體內的是金丹?”我想起何夕的問題,心懸起來,問范海勒。

  范海勒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詢問起何夕具體的檢查結果。在仔細聽何夕說了CT照出來的形狀、驗血各項指數以及何夕這些天來自己的身體感覺後,范海勒慢慢搖了搖頭。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不是你說的金丹嗎?那難道不是太歲?”

  范海勒露出了複雜的神色,說:“太歲一般都是由內臟轉化而成,或者有的是一塊肌肉,也有原本的良性腫瘤。可是何夕的情況,就像你們推測的,極可能是由卵子變化而成,現在就如十月懷胎,這個太歲正在…一天天成長,不僅僅是體積的成長,最後長成後所具有的能力活力,要遠遠超過一般的太歲。這種比普通金丹更有生命力、更有靈性的東西,在道家有另一種說法,那是即便已經修成了金丹的人,也夢寐以求的境界。”

  “你不會說是……元嬰?”我瞪大了眼珠子問。

  “我不能確定,我只是這樣猜想。”

  我望向何夕,天哪,這是一個身具元嬰的女人嗎?

  范海勒從懷裡摸出一個小木盒遞給何夕。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留給你的東西。”他說。

  何夕接過木盒,打開。

  裡面是一張折起的紙。

  何夕把紙拿起,在下面有一把銀白色的鑰匙。看光澤,應該是鉑金打造的。

  何夕展開紙,上面只有簡簡單單兩行。

  兩行都是數字。

  “這是我在瑞士銀行保險箱的編號和密碼,下面那把是開啟保險箱的鑰匙。這場風波過後,我不知道海勒國際還能剩下什麼,這是個足以擊跨任何企業的大醜聞,好在我的那些不動產總該能保住給你。而這個保險箱裡,是我一生研究的成果,包括對太歲的研究和一些修鍊金丹的道家功法。”

  “那父親你?”何夕聽出了范海勒話中的不祥之意。

  “但是作為你的父親,我還是希望你動手術,把那個還未成形的太歲拿掉。我的研究還沒有進展到元嬰這一步,所收集的功法到底是否有效,也沒有經過實驗。畢竟這是一項前無古人的研究,途中危機重重,你就這麼去修煉,實在是太危險了。”

  “父親,你告訴我,你準備要幹什麼,你可別干傻事啊。”何夕上前一步,抱住范海勒,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

  “傻孩子,”范海勒淡定地笑著,“不是有人替我照顧你了嗎?”

  香港國際機場。

  飛往日內瓦的航班還有四十分鐘就要起飛。

  “不再考慮一下嗎?”

  何夕看著我,搖頭。

  “這是我父親一?生追求的東西,我父親、哥哥還有倫勃朗,他們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有希望能實現他們夢想的我,又怎麼能因為愛惜生命而不去嘗試。”她笑了笑,說,“或許,我能獲得永生呢。”

  我輕吻她光潔的額頭、鼻尖和柔軟的嘴唇。

  “我等你回來。”

  范海勒死了,在我們見到他之前,他就給自己注射了病毒,和讓范哲致死的元兇一模一樣的病毒。兩個兒子接連死去,研究也無法再進行下去,他早已萌生死意。與存鐵窗中度過餘生相比,他選擇了比較體面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讓他在死時稍感欣慰的是,他的女兒將繼承他的夢想,哪怕以生命為代價。

  回到上海,下了飛機剛打開手機沒多久,我就接到了郭棟的電話。

  “那多,有個糟糕的消息。”

  “怎麼?難道還是有人被感染了?”

  “不是,是關於病毒騎士。”

  “趙自強不是被你打死了嗎?”

  “我們的法醫負責對他的屍體進行解剖。今天早上,那位法醫失蹤了。”

  “法醫失蹤?這和病毒騎十有什麼關係?”

  “一起失蹤的,還有原本吸附在趙自強身上的太歲!”

  “什麼?!”

  “‘等待亡者歸來’。這是他在解剖室里留下的話,用刀刻在趙自強的胸膛上。”

  等待?那會是多久?

  我等待何夕歸來,又需要多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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