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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診室的門開了,醫生出來了,還是那樣演電影一樣搖搖頭。

  顏茴那眼淚立馬就滾落,但醫生說:“手術還是成功的,但是,病人失血過多,情況很危險,看能不能渡過術後的感染關。”

  顏茴看到路傑重重的吁出了一口氣,然後靠著牆軟軟的滑下去,蹲坐在地上,用手抱著頭,什麼也不說,像是什麼也不曾發生在他身上。

  劉岩回來的時候,看到顏茴正在無菌病房的門口那一排長椅上坐著,看著她還穿著精美的禮服,提著小包,蹬著高跟鞋,就感覺人生很是無常,上半場是喜劇,一轉眼就成了悲劇。

  “喝一口熱牛奶吧!養胃。”劉岩把熱飲遞上,還帶了一小盒蛋糕,用精美的小盒子裝著。

  顏茴喝著牛奶,吃著小口的蛋糕,果然身子恢復了一些力氣。

  劉岩看了看裡面的病人,對顏茴說:“先回去吧,明天早晨我來接你再來看,守著也沒用,自己倒也會病。”

  顏茴看了一眼路傑,路傑根本沒有去休息的意思。

  貝拉拉的家人也都到了,大家都勸她快回去,看她的臉色再這樣撐下去就會成為別人的負擔了。

  顏茴點了點頭,拖著很疲憊的身子,由劉岩送到了樓下。

  她直接上了樓,沒有四處看看,她並不知道在樓下的樹下有一個男人因為接到她沒有聲音的電話,很是著急,打回去的時候卻聽到了本機關機,於是著急的來到了她住的地方,沒有想到等來的確是顏茴從另一個男人車裡走下來的一幕。

  她和那個男人揮手告別。

  她和那個男人走的那麼近。

  她和那個男人的表情那麼的凝重。

  她和那個男人。

  在一起。

  陳思諾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走,大步流星的離開,一眼也沒有回頭,一句話也不問。

  相處的時間這麼短,從來都沒有說破的感情,就讓它死在剛發芽的時候吧!不要再給雙方帶來災難了。

  理智的結束一切,至少不會有什麼疼痛,刀快的時候割下去,其實,胸口並不疼。

  顏茴無從得知這一切,她上了樓,在自己溫暖的小窩裡哭的天昏地暗的,哭累了之後,把抱枕擁在懷裡,一點點的溫暖,就貼心貼肺的。

  一夜都沒有睡踏實,顏茴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總是貝拉拉在鏡中微笑的樣子,與她在血中的表情交替出現,等顏茴被手機吵醒的時候,已經感覺自己渾身都軟的動彈不了,嗓間也疼的發火,頭痛的都要哭了。

  就在這個昏昏沉沉間,聽到門敲的咚咚響,她有氣無力的應道:“誰啊!等等。”

  艱難的在床上掙紮起來,好不容易才移到門邊,把門一開就腿一軟往前撲去,幸好來者一把接住了她。

  “你發燒了?”來的正是劉岩,說好了今天早晨去接顏茴看貝拉拉,到了樓下之後打電話又沒有人接,敲門又聽不到動靜,正在著急要不要找保安上來看看是不是顏茴出事了,就看到門開後,一個女人從門後撲到自己懷裡。

  一身滾燙的發著高燒,小臉也燒的通紅,顏茴沒有力氣再說話了,頭靠著沙發對劉岩說:“給我點糖,我低血糖了。”

  劉岩忙從冰箱裡找了一點巧克力,餵到了她的嘴時,顏茴含到嘴裡感覺頭昏好一點了。

  這時劉岩已經彎下腰:“你燒這麼厲害,我背你去醫院。”

  “不用,我能走。”

  “都什麼時候了,快上來。”劉岩根本不容她拒絕。

  顏茴只好把趴在劉岩的背上,劉岩站了起來,背著她往外走:“你可能是受驚了,昨天應該喝點什麼定定驚,這樣就不容易生病。”

  顏茴搖搖頭:“最近我太累了,沒辦法的事情,對了,我還想去看看貝拉拉。”

  “沒事,我已經打電話給那個路傑了,我昨天已經要了電話號碼,說是貝拉拉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就是還在昏迷,過兩天才能醒,你都這個時候了,先把自己的身子顧好吧!”

  顏茴的臉貼在劉岩的背上,電梯裡有人奇怪的打量他和她這一對,她有一點害羞,掙扎了一下:“放我下來吧!”

  “別動了,剛剛都差點摔跟頭了。”劉岩堅持把她背上了車,系好安全帶,車一直開到醫院時,掛好號之後,又幫著她去跑窗口拿藥,細心入微,顏茴的心似乎被什麼觸動了。

  其實,劉岩真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啊!怪不得小蕊會喜歡他。她不僅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女人在生病的時候最是脆弱,男人微小的好都會得到她們的讚揚,女人在沒有生病的時候可以是一個女戰士,衝鋒陷陣,而生病之後就只能是還原成一個小女孩,渴望得到照顧和關懷。

  顏茴坐在注射室的病床上躺著打著點滴,劉岩去外面購了熱騰騰的小米粥,配上小鹹菜,帶著兩個溫溫的蔬菜包過來餵她吃。

  顏茴只能臉紅著張開嘴,倆人都感覺這個姿態過於曖昧,但又想不到有什麼話題可以打破這個僵局。

  顏茴站在洗手間裡,她感覺臉上一陣陣的發燒,她居然沉沉的睡去了,醒來的時候正看到劉岩在一旁靠著椅子守著她。

  可能是太累了,燒一退就睡的特別香。她恢復了不少的精力,坐了起來,不忍打擾正在睡覺的劉岩,自己拖著還是有一點軟綿綿的身子去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在那裡,她給自己補了個妝,實在太難看了,整張臉都是慘白的,發燒之後氣色又很差,顏茴不知道為什麼,心念一動:“幸好不是陳思諾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再怎麼個心裡想著的人,卻還是不願意他看到自己這麼難看的樣子,最好每次出現在他面前都是最陽光明媚的笑容,如果可以給他帶來一點溫暖,也算是愛的好處。

  她一邊想著,一邊補妝,掃上了腮紅之後,整個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那種粉嫩的色彩果然很適合她。

  顏茴拐進了一間沒有人的洗手蹲位里,剛關上門,卻聽到隔壁的門打開了。

  聽著高跟鞋的聲音打的大理石的地板啪啪作響,左邊的一個門也打開了,又一個女人出去了。

  這兩個人似乎是一起的,正洗手盆那裡雙雙站定,顏茴聽到放水洗手的聲音,都是女人,一定會補妝的,顏茴正在這樣想的時候,她聽到其中一個女人說:“看看嘴巴,看看嘴巴裡面。”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這正是貝拉拉的聲音,不可能,貝拉拉根本就不在這個醫院裡,顏茴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這麼真切就隔著一道門怎麼可能聽錯。

  她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偷偷的把門打開一點點,透著那個門fèng看出去,這個洗手間不大,潔白為主要的色調,裡面有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道,處處都透著乾淨。

  裝修也不是很前衛,門打開,只要偷偷的看去,就能看到一塊大鏡子,鏡子上也擦的一塵不染,從鏡子裡可以看到洗手盆前站著的人。

  顏茴很小心,畢竟打開門偷窺別人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她也怕動靜太大,最後引起誤會。

  因為動作很慢,所以,拉開門後只能在鏡子裡看到兩個往門後走出去的背影。

  看到了背影之後的顏茴就像被別人用了定身術一樣,呆立在門後,只到那倆個背影都消失了很久,她才慢慢的放開握著門柄的手。

  那雙手已經因為太用力而握得發麻,指尖都變成了白色,汗水早就已經濕透了門柄,顏茴感覺自己的半邊臉都是麻的,她拼命的在身側蹭了蹭手,又摸摸自己的後腦,那裡都木掉了。

  她感覺頭髮根一根根都是豎著的,沒錯,那倆個背影太熟悉了。

  一個就是貝拉拉,她走的很快,完全沒有重傷的樣子。

  而另一個是小蕊,早就已經死去幾個月的小蕊,在小蕊死後,她只能在回憶里見到她的背影。

  貝拉拉和小蕊一起出現在這個醫院,而且還在一起,貝拉拉和小蕊是自己兩個時期不同的朋友,彼此之間並沒有來往。

  她們,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事情,卻發生的。

  顏茴意識到貝拉拉可能出事了,拉開門就沖了出門。

  劉岩開車飛快的奔往貝拉拉的醫院,在路上顏茴緊閉著嘴巴,她的表情很難看,難看過發高燒昏倒。

  劉岩想著她衝進來飛快的搖醒自己:“快,快,去貝拉拉的醫院,可能出事了。”當時她說話雖然還算清楚,可是,無法形容的臉部表情,就像,就像,劉岩忽然想到了一個形容詞:“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顏茴完全不想說話,很多事情她本來不願意接受,從收到鍾後遇到的一系列怪事,她都沒有真正的去正視,有時候甚至和自己說也許只是幻覺,也許是壓力太大,她並沒有真的把這些事情歸於鬼神這種怪力論,老實說,她其實雖然平時也信信佛,但是,從內心深處,她是不相信有這些事情的。

  要她打心眼裡去接受這種迷信的事情,她感覺自己做不到。

  但是,剛剛遇到的事情,讓她真的沒有辦法再逃避了,就像是一個捂著眼睛一再不願意面對真像的人,終於被人拉開了眼睛,直面現實。

  她真的看到了小蕊,也看到了死去的大奔女和早就過世趙學誠拖著手,看到了重傷的貝拉拉出現在不可能的地方。

  現在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貝拉拉千萬不要有事。

  為什麼命運就像是米諾骨牌,只要輕輕的觸到其中的一張,就有一連串的災難跟著發生。

  而第一張牌,就是從收到那個鬧鐘開始的,顏茴意識到,那個鬧鐘應該是這一切事情的源頭。

  到了醫院裡之後,貝拉拉的並沒有什麼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但是,卻還沒有甦醒,醫生也搖搖頭說:“這就靠病人的意志力甦醒了,她失血過多,腦子缺氧時間太長了,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路傑一直都守在貝拉拉身邊,貝拉拉已經換下了那套不祥的龍鳳喜袍,穿著病人的衣服,很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她似乎只是睡著了,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痛苦。

  顏茴呆了一會兒,她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貝拉拉的魂魄都不在她的身體裡,怎麼會甦醒,只有找到小蕊,才能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而去找小蕊就只能從小蕊送給自己的鬧鐘里去找答案。

  劉岩和顏茴坐在醫院外面的長椅上,顏茴在陽光燦爛的醫院糙坪上說著剛剛看到的小蕊和貝拉拉,還是感覺自己的身子在不停的發抖。

  劉岩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剛剛還在病著,現在就遇到這麼大的事情,怪不得她的手會微微的顫抖著,他拍了拍她的肩,走到旁邊的便利店,要了兩杯速溶的咖啡,溫暖的紙杯遞到她手上。

  顏茴接過紙杯,咖啡的香味有定神的作用,她稍安了心神,就聽著劉岩說:“沒關係,不管多大的事情,我們都一步步的做,現在急也沒有,你要是亂了分寸,那麼後面要出現什麼事大家都控制不住。”

  “你認為都這樣了,我們還有力量控制局面嗎?”顏茴不抱什麼希望。

  “也許我們不能左右局面,可是,我們至少可以左右自己,何況,說到底,我們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搞不好,是一個怪科學家的科學實驗,我們只是被選中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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