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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才從那一堆發黃的資料里,找到這個老太婆的過去,一拿到手,就拿去給已經出院的鐘原看。

  鍾原家裡沒有蘇怡,張偉軍很奇怪,這一對小情人不是感情很好嗎,怎麼剛出院,蘇怡就不陪他了?

  張偉軍問:「蘇怡呢?她也要聽一聽吧!為她安全著想。」

  鍾原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此刻正在西餐廳里與喬致軒吃飯的蘇怡,正笑靨如花地看著喬致軒那帥氣的臉,聽他講一些商場上的笑話。他雖然那麼有錢,在商場裡打拼了這麼多年,卻總是可以把商場裡的爭鬥說得和四格漫畫一樣的搞笑。

  在服務生的眼裡,這一對璧人是這樣的賞心悅目,男人看起來帥氣多金,女的又那樣的嬌媚可人,更難得的是,那男人總是無微不致地照顧著那女子,一切都那樣自然。一點也不做作。

  兩人正在說話,忽然蘇怡的電話響了。

  她做了個抱歉的手勢,然後就接起電話。

  「蘇怡,我是張偉軍,我已經找到了七婆的資料,現在在鍾原這裡,你快過來一下。」

  蘇怡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見了,變得很緊張,站起來就對喬致軒說:「我要回去一下,鍾原找我有點事。」

  喬致軒也跟著站起來說:「我送你。」

  「不用送,你吃飯吧!我打的就行了。」蘇怡拒絕了,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喜歡讓鍾原看到喬致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裡還有放不下的東西,所以才會這樣。

  喬致軒的表情卻有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認真:「那麼,你今晚能來嗎?」

  「今晚?」

  「幫你補過生日,我本來想給你驚喜,已經布置了一個很大的派對,可是,看你這個樣子,我想還是應該提前告訴你。」喬致軒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蘇怡這才感覺到自己冷落了喬致軒,不知道為什麼,一提到鍾原的時候,她就會失控,喬致軒也看出了這一點吧!她忽然感到很抱歉,自己的心為何總是分成兩部分,怎樣才能平息下來?

  好在喬致軒給了她足夠的時間,也很尊重地退了一步,任她離開。

  只是那目光里包含著太多的不舍,她走了幾步,又退回到喬致軒的面前,輕輕地吻他的嘴角,那帶著干糙一般清香的嘴角,看著他的眼睛,堅定地說:「晚上,等我,我一定穿最漂亮的衣服出現。」

  喬致軒笑了,那目光里綻放出一種光彩,他仰頭望著她,把她那潔如白玉的手翻了過來,在上面輕輕地寫上三個字。

  蘇怡走在西餐廳外面的陽光下,左手是緊緊地握著的,她慢慢地把左手在眼前展平,就見到那三個字。

  那三個字是:「長相守。」

  這是一個古老又非常簡單的誓言,也是最難的事情,他要與自己長相廝守。

  喬致軒是一個很內斂的人,他不會說我愛你、我喜歡你、我想你之類的話,可是,他的長相守已經表明了一切。

  他是那樣地愛她,害怕失去她,所以,才會用誓言來表明自己的心意。

  蘇怡心亂如麻,如果不能處理好自己與鍾原的關係,又怎麼能與喬致軒長相守?

  她用力地一甩頭,這些感情上亂如麻的事情放一邊吧,先去看看張偉軍這個大警察小神探又找到什麼猛料,她心裡還是惦記著平安與明朗,如果能把這些鬼事給解決了,她真想能大家坐下來,一起吃吃燒烤,喝杯啤酒,說說笑話。

  最好是明朗那個變態還了俗,與平安這個痴情傻女配成一對,而自己不用去選擇到底是喬致軒還是鍾原,就這樣不急不慢地過著,開著鬼吧,掙著小錢,雲淡風輕,有時間可以把酒吧丟給這些朋友,自己去去西藏,逛逛麗江,蘇怡的眼角已經有淚花閃出,這樣的生活多好啊!可惜自己卻再也回不去。

  張偉軍見蘇怡過來,打開燈。昏黃的燈光下,拿出一個黃色的檔案袋,檔案袋那牛皮紙都已經舊到破了很多洞。

  他很鄭重地抽出裡面的幾張紙,對著鍾原與蘇怡說:「我查到你們那個酒吧,從前是做洗頭店的。」

  他停了一下,然後說:「那個店很不吉利,開店沒有多久,就常有女人在裡面失蹤。」

  鍾原與蘇怡都瞪大眼睛。當時租下這個店面是因為它很偏又有些詭異陰森,與鬼吧的氣氛不謀而合,最重要的是還很便宜,可是,很明顯不是洗頭店,而是一個倉庫。

  「那洗頭店出了事,房主就把店給改了,做成倉庫的樣子,好租給不知情的人。」張偉軍搖搖頭,jian商!赤裸裸的大jian商。

  「到底出了什麼事?和我們現在有什麼關係?」蘇怡有些摸不著頭腦。

  張偉軍很小心地坐下,然後說:「大家有沒有想過,在鬼吧過夜的人是不是都遭到了不測?」

  蘇怡一想到平安和自己的遭遇,猛點頭,如果不是因為有明朗和這些朋友的幫忙,就是有一百個自己也已經死得只有一把灰了。

  鍾原說道:「當然,只有平安和蘇怡沒有死,洛美、安離弦、朱時珍都死了。」

  「這一切是否都與頭髮有關?」張偉軍很認真地問。

  「是啊!」

  這個時候,張偉軍拿出一張紙,正是一個房間的建築圖,他小心地說:「這是從前那張理髮店的布置圖,來,我們來看看。」

  說著,他引著著蘇怡來到鬼吧的衛生間內,然後指著那張圖紙說:「你看,能看到什麼?」

  蘇怡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圖紙,鍾原從邊上搶過去:「行了,誰都知道以你的智商是不可能看懂的,我來指給你看。」

  「這裡放椅子的,」鍾原對照著圖紙,在鬼吧里指划起來,直指到自己站的地方,說了一句,「這裡是顧客洗頭沖水的。」

  然後他彎下腰,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水龍頭,笑著說:「財迷蘇,你這個水龍頭估計還是從前理髮店留下的,捨不得錢換個好看的。」

  「這個不好看嗎?八成新,浪費錢做什麼?」

  張偉軍的臉色非常難看:「如果你稍稍大方一點,可能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

  張偉軍走了出去,倒了一杯酒喝,他的臉色有一點蒼白,然後說:「這個洗頭店,從前死過人。」

  「切,好老套,哪個老房子都可能死過人,就算是不死人,也可能下面是墳場,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蘇怡不屑地說。

  「到底出了什麼事?」鍾原接著問。

  「說來話長,你看過《做頭》沒有,關之琳演的。」張偉軍居然問出了這句話。

  「不可能吧,你居然還看港產片,而且是情色的。」

  「為了查這個案子,我才去看的,是管材料新來的小妹說我們這個案子像電影《做頭》的恐怖版,我才看了,果然相似。」

  蘇怡大叫一聲:「行了,吊人家胃口已經吊到我胃痛了,還不說。」

  於是,在這個慢慢昏黃下來的鬼吧里,一個異常詭異的恐怖故事浮出水面。

  不知從哪一年開始,理髮店混著一些卡拉OK,像雜糙一樣不知不覺中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生長,洗頭、做頭、按摩開始流行,只有那些極開放又極有錢的富家女子,才能去裝修高檔的髮廊里享受。

  這個世界永遠都不缺有錢又美麗的女子,但她們卻寧可放棄城裡最好、最豪華的髮廊,跑到一個非常偏遠的理髮店裡,只是來洗個頭,為的就是當時那個店裡最有名的服務生——叫林南。

  林南是個孤兒,他不僅身世惹人愛憐,他眉目間那種淡淡的脫俗氣質和他身上散發出的青春氣息都讓人無法抗拒。他的存在,像是在一片雌性動物生存的原野里,走過一頭健壯又散發著雄性荷爾蒙的小鹿,引來一陣陣的騷動。

  女人們因為他帥氣純潔又帶著迷惘眼神的外表而被征服,被他那一雙靈巧地在頭上打著泡沫、像有魔力的手給下了迷藥,個個都意亂情迷。

  太多女子排隊在等著他洗頭,而他卻從來都是準時上班下班,不為任何女人加班。

  小朵是等著洗頭的女子中平凡的一員,她迷上他卻是無意,無意走進這個店,無意洗了一次頭,而這種無意卻註定了一場悲劇,她無望地愛上了這個男子,像冰山一樣的男子。

  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洗頭時,十指在她的發端打轉的那種溫柔,而這樣的溫柔和蘇麻,卻是太多女人都能共同享受到的。

  在頭髮沖水的時候,她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整張臉,她躺在那張小床上,頭放在水盆里,仰望著他。

  他扭開水,溫暖的水從頭皮上滑過,像夢境一樣,那個男子從不看她,只關注她的頭髮,那也是她最美的地方,那長發烏黑髮亮,在水裡泡著的時候,像水中浸了上好的墨餅,隨水溫縷縷散開,書畫著另一種人生的美麗,像是中國水墨畫,隱在紙中,神在其外。

  但這樣的享受時間太少了,林南總是很快做完一個,然後又為下一個等了很久的女子洗頭,其實,無論他洗得多慢,女人們都會嫌快。他不笑,也不說話,只有十指在女人的頭皮上撫過像情人的吻一樣。

  小朵每天從城東跑到城西只為了看看林南,三個月下來,連一句交談也沒有,像小朵這樣普通又沒錢的女子,在林南的等候者里顯得特別的寒酸,她總是被排擠到最後,但她喜歡等到最後,因為最後一個的話,店裡就只有林南與她,她聽著林南的呼吸,感受著他指尖的觸摸,就已經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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