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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人聰明也會遭到一定的打擊,老頭有一個女兒,排行老四,小名叫四蘭,名字可見個性,是一個非常標準的女強人型,看到後來的惡少都比自己學東西來得快,心裡很窩火,天天找良成吵架。

  當然,電視和小說里,凡是吵架的一男一女都會變成情侶,這一對也不例外,良成當惡少的時候何曾被人欺負過,現在被一個女人欺負未免感覺很特別,特別不知道定位的感情,我們都可以統稱為愛情。反正良成也不是很懂愛情是什麼,但他卻感覺被四蘭罵特別開心,典型的被虐狂傾向。

  四蘭也在罵人中享受了快樂,兩人經常在一起吵架,在別人的撮合下,兩人也半推半就地訂了婚,所有的親朋好友已經開始準備結婚之夜大鬧洞房了。而這美好的一切,都被兩棵樹給破壞了。

  四蘭的家門口有兩棵樹,一棵是桃樹,另一棵還是桃樹。

  四蘭與良成有一天練完了畫符,閒著無事,各靠在一棵桃樹下聊天,那是一個初春,小糙剛剛從地上冒出了頭,清風還帶著一點寒意,天空是純正透明的藍,遠方有柳枝吐著小黃芽,這是多麼美好又快樂的時光,多麼適合談情說愛。

  但是,偏有一對戀人要進行下面的談話。

  「你看那邊的橋真漂亮,水也很好,一會兒我們過去玩玩,嗯,我這棵桃樹先開花,我的樹比你的樹大。」這是女聲,是四蘭先挑起這場戰爭,為什麼她不直接過去看水,而要轉到桃樹上來,這真是一個宿命的安排……

  良成惡少脾氣還是不改:「有什麼了不起,我這棵看起來精神,一定比你的先開花。」

  「我的一定比你先開花,你看這一朵,都要開了。」

  「我的先,我的就是比你的好,你看我靠的這一棵,這朵就已經開了一半了。」

  「屁,你眼睛瞎了,這叫開了一半,還只有一點點花苞,怎麼可以和我靠的這一棵桃樹相比。」

  「屎,不要以為你多會幾招捉鬼就了不起,我這棵一定會先開。」良成怒了,他今天比試又輸給了四蘭,雖然他天資聰穎,但入門時間還是太短,技術上比不過別人,心裡一肚子氣。

  「臭狗屎,你不相信,我就和你賭,我的桃樹一定先開。」四蘭已經暴跳如雷了。

  「好,賭就賭,誰怕誰,烏龜怕鐵捶。」良成也當了真。

  「如果我的桃樹先開花,你就輸了,你輸了就要去當和尚。」四蘭信口開河。

  良成立馬答應:「好,如果我的桃樹先開花,你就要當尼姑。」

  兩人對視半天,冷哼一聲,就扭頭走了。那桃樹可憐又委屈地立在風裡,似乎被這一對情人的殺氣給震呆了。

  第二天一大早,只見那桃樹下呆立著一個男子,過路人都看到了,以為良成傻了,看個桃樹開花不必這麼投入吧!又不是詩人,搞什麼情調嘛!

  桃樹終於開花了。

  良成也真的當上了和尚。

  他輸了,在站在樹下一上午後,忽然就直奔寺院,剃頭當了和尚。

  剛開始的第一天,他想逃,那賭約又沒有說要當多少天和尚。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嘩嘩做響,卻沒有算到一個非常可怕的現實,那就是和尚,尤其是那些當主持的和尚,武功一般都非常高,而且很執著。

  一個武功很高而且對佛法很執著的主持,是所有和尚的噩夢。

  他非說良成獨有慧根,終會成為一代宗師,與佛有緣,於是乎,良成被打。

  再跑,拖回來再打;溜牆想走,拖回來踩著打;挖地道想走,鑽出來跳著打,到了第七天,良成看到了尋他多日已經哭腫雙眼的四蘭。

  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想跑了,就在這些日子裡,他忽然得道,悟出了人生的真諦,全心皈依佛法,開始尋找人生大智慧。

  如果四蘭早來一天,這兩棵桃樹也只是一個美麗的情愛鬧劇,但晚了一步就是晚,良成已經變成了梵塵和尚,而且不再執著於情愛,四蘭失去了自己至愛的男人,一時間,她哭成了淚人,女人天性中的軟弱完全暴露出來了。

  但是,梵塵和尚卻不為所動,四蘭在痛哭之後,看著那和尚光頭遠去,忽然恨道:「只有你會做和尚,我就不會做尼姑嗎?」

  於是,四蘭準備跑去做尼姑,這個消息傳到梵塵和尚的耳朵里,他卻不以為然地說道:「為何她要當尼姑呢?她的桃花是先開,沒有輸啊!」

  消息又回傳過程中,四蘭本來是一腔子悽美悲奮,當消息傳達完畢,像文件下載成功,打開來是這麼一個結局,一腔子的愛成了恨。呸,四蘭站起來:「誰要和那個臭和尚信同一個東西,我要當道姑,要完全地戰勝和尚。」

  就這樣,這個世界多了一個巫婆道姑,深恨和尚與桃花。不到幾年,她就在一次出去捉鬼的過程中被鬼給幹掉了,而很多人稱這一場道鬼大戰為自殺式,說是四蘭道姑已經沒有了生活的意義,自盡而亡。

  四蘭死後,一股怨氣不散,奔去梵塵和尚那裡算帳,梵塵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良成,再不和她吵架,她一個鬼待在梵塵身邊,一吵就是二十年,而梵塵總是微笑對待,從不念經文傷她,也不會還嘴。

  有一天,她也累了,說是去睡睡,還說,如果梵塵想她吵架的時候,可以讓她鬼上身。做道姑還是有本事的,傳了梵塵幾句口訣就不再出現。

  梵塵和尚為了讓佛法感化她,總是有開佛光的時候找她出來,但她總是趁機出梵塵的丑,打梵塵的臉,打到像一個豬頭,但梵塵沒有半點抱怨,一心渡她。

  這就是為什麼張偉軍也時常看到梵塵師傅會有時候變成娘娘腔,而且神經分裂一樣,想不到渡到梵塵和尚歸塵還是沒有渡化這個四蘭道姑的半點怨氣,出來的時候,還是一樣的憎恨和尚,討厭桃花。

  梵音和尚死前把口訣傳給了明朗,他想明朗繼續渡四蘭道姑,但是,明朗第一次試驗成功後,卻把四蘭道姑視為驅魔工具,不過,好在明朗骨子裡是一個悶騷型的男人,對男性的尊嚴看得很重,很不能容忍自己變成女人後的那種人妖樣,而且把四蘭道姑給呼喚上身也不是一件占便宜的事情,很有可能分分鐘被自己打成豬頭,像現在這個樣子。

  明朗繼續說:「我是真的不願意把那巫婆道姑給叫出來,你看,今天又把我打成這樣,而且還破壞我和蘇怡那深深的僧俗友情,並且還想把毀滅內褲的罪強加在我頭上。」

  蘇怡白了一眼他:「你別以為這樣說,我就不要你賠錢了。」

  「可是,我也沒有錢賠給你,要不你化緣給我一些,我再賠給你。」

  「呸,你拿我的錢賠給我,那麼我自己左手遞給右手,不是來得更方便,何必麻煩你?」

  明朗笑著說:「那你就自己給好了,我就省點事。」

  蘇怡氣得要打,明朗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我也不想讓那巫婆道姑上身,你想,她打我還算好,如果她哪一天心血來潮,想練《葵花寶典》,把我自宮了,那我可怎麼辦呢?我的人生就沒有意義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變得很暴怒,一個和尚還要什麼人生意義,自宮不自宮有什麼大的影響?

  明朗坐在車上,正準備分辯,被別人一把拉出車子,抬頭一看,已經到了易平安的樓下。

  他剛一下車,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香氣,那香氣里透露的全是詭異的味道,他與張偉軍同時皺眉,大叫一聲:「不好,出事了。」

  房間裡的景色已經慢慢地模糊了,易平安已經沒有什麼意識了,她這個時候的臉色非常可怕,帶著一點詭異的微笑,就這樣盯著電腦。

  明朗衝上來,門是鎖的,拼命拍也沒有人開,扭頭就問張偉軍:「帶槍了嗎?」

  「帶了。」此話剛出口,只見明朗一把搶過槍,對著門鎖就是一槍,門鎖被打得稀巴爛,對面的鄰居本是探頭看熱鬧,一看到動槍,立刻就把門關得緊緊的,一邊關一邊說:「這年頭偷東西也用上槍了?」

  張偉軍只好扭頭安慰:「警察辦案,警察辦案。」

  這邊,明朗已經衝進去了,只有鍾原與蘇怡兩個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那一幕實在太像007了,沒有人想到明朗會用槍。蘇怡後怕地想,如果他真是神經分裂,一會兒拿槍出來,給自己這麼一下,那麼還有讓他還內褲的必要嗎?

  明朗衝進房,就看到平安正用手緊緊地卡著自己的脖子,已經卡得奄奄一息了。

  他從身上摸出那包護身符,做天女散花狀,飛快地往易平安的身上一撒,易平安一聲慘叫,嘴巴泌出了鮮血,掐在脖子上的手立馬鬆掉,人往前一撲就要倒下。

  明朗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她摟在懷裡,她的臉蒼白得可怕,隱隱看到了一股黑色從眉心中躥散開去。

  「平安,你怎麼了?」蘇怡上前拍著她的臉,看起來她像死了一樣。

  不過,易平安卻又睜開了眼睛,她向上看了看,看到了明朗,微微地一笑,然後說:「你終於還是來了。」

  明朗的心像被針刺到了一樣,痛得縮成了一團,她那長長的微微上翹的睫毛,還有那失血的唇,還有那幾乎一模一樣的笑容,淡淡的,帶著一點悲傷與不舍。

  他猛地把易平安摟在懷裡,然後說:「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再也不要離開我。」

  鍾原在打電話叫救護車,張偉軍在看有沒有罪犯留下的線索,蘇怡已經跑去找藥,房間裡只有平安與明朗,緊緊地擁抱。

  這一個擁抱是那樣的悲烈,明朗的手緊緊地摟著懷裡這個女人,是的,那樣的場景又重現,有一個女人就是這樣死在自己的懷裡,不,平安不能死,噩夢不能再重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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