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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廿七武藝高強,趁著夜色和密林掩護,脫身應該並不困難。阿原不疑有他,遂一把火燒了鬼屋,阻住追兵腳步,帶著慕北湮艱難地逃出河道,在楊世厚的接應下直接去了魏州。

  他們一個是楊世厚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友之子,一個是舊日情侶臨終託付的愛女,楊世厚自然百般維護,藉口是本家侄子侄女,將他們的身世掩藏得跟鐵桶似的,即便郢王屢次派人籠絡試探,都不曾露出馬腳。

  算來老賀王、原夫人,以及故主梁帝都是死於郢王之手,楊世厚自然對新帝恨得切齒,只是拘於君臣名分,生怕落人口舌,不曾有所動作。

  但此事若有人從中穿針引線,一起對付了郢王,還不負他素日的忠義名聲,他當然然願意順手推舟。

  於是,京中的均王、景辭、謝岩等,早與魏州的楊世厚、慕北湮、阿原暗中聯絡,互通消息。

  阿原在魏州,比西都還安全,景辭遂能放心調養身體,籌謀布局,設下計中計,謀中謀,終於一擊成功。

  母親遇害之事,阿原如鯁在喉,早已記掛許久。那夜在雙方搏殺間與景辭遠遠見了一面,她便先去處理母親後事,一時也未及好好敘話。

  此事景辭不急,蕭瀟卻有些著急了。

  伴景辭出宮時,他道:“公子,賀王與阿原那可是生死與共的交情,特別是上回賀王重傷,阿原不離不棄,拼命救他脫險,只怕賀王更不肯放手了吧?”

  “不會。賀王只會放手得更快。”

  慕北湮雖風流,卻是性情中人。越是感覺欠了阿原,越可能放開阿原,放手讓她尋覓她的幸福。

  提起未來,景辭已微微地笑,“你沒見阿原都不急著跟我相聚嗎?”

  蕭瀟懵了,“這還算是好事?”

  “好事。”景辭輕笑,“她不僅當我是情人,還當我是親人。我們還有很漫長的時間在一起,所以不急。”

  “嘖,前夜你們見面時,隔著那麼多人,天還那麼黑……你究竟怎麼看到的?”

  景辭笑而不答。

  半年時光,沖淡了往日的怨憎,卻將歲月沉澱下來的感情濾得越發明晰。來往信函,她幾度試探,他幾度交心。當彼此真摯相對,很多橫亘在他們之間的問題,早已不成問題。

  隔了再多人又如何?天色再昏暗又如何?

  他的眼裡只有她,正如她的眼裡只有他。

  蕭瀟說不出是感慨還是羨慕,忍不住嘆氣道:“可賀王對阿原用情深了,你答應靳小函的事怎麼辦?”

  “靳小函?我只答應均王登基後,給她和賀王下道賜婚的聖旨。至於這婚約能不能成真,還得看靳小函的能耐……”

  阿原先跟景辭有婚約,隨後又跟慕北湮有婚約,最終還是願與景辭相守,兩次的婚約何嘗作數?均王雖能賜婚,但慕北湮、靳小函都曾歷盡誰做難,此次又立下大功,以均王的寬仁,斷不會強迫他們成親。

  於是……那景辭應下的婚約,其實只是一紙空文?

  蕭瀟忽然有點同情靳小函。

  二人說話間,卻見數輛香車迅捷行過,奔往賀王府的方向。看車轍滾過的痕跡,應該滿載重物。

  蕭瀟留意車中人影,忽失聲道:“咦,是……是靳小函!她這是要把家當全給搬賀王府去嗎?”

  景辭抱肩,清亮的眼睛很是愉悅地彎了彎,“挺有能耐。”

  蕭瀟的感覺頓時變了。

  他開始同情慕北湮。

  當狐狸般的景辭獵走阿原時,同樣狐狸般的靳小函則盯上了慕北湮。

  可憐的小賀王爺……能逃開這丫頭的魔掌嗎?

  阿原請了高僧在府中做著法事,又讓堪輿大師在城外為母親尋了一處風水極好的陰宅。這日她親去察看時,景辭居然找過去了。

  阿原定定看他,然後輕笑,“不是說累著了要靜養嗎?”

  景辭道:“我岳母的陰宅關係我們子孫後代的福祉,再累再困也得來呀!”

  阿原緋紅著臉瞪他,“誰是你岳母?”

  景辭道:“我夫人的母親就是我岳母。”

  阿原正要說話,景辭已拿手指壓住她唇,說道:“你別問誰是我夫人。我夫人向來只有一個,二十年不曾變過。你當然知道是誰。”

  阿原啐道:“我出世都沒二十年,你哪來的二十年的夫人?”

  景辭凝視著她,微笑道:“前世註定的姻緣,需從你在娘肚子裡算起!”

  阿原“噗”地笑了,“蕭瀟來信時常提你,說你性情和以前一般無二,卻沒說過你從何處學來這許多甜言蜜語!”

  景辭道:“你師兄天縱之才,舉世無雙,還用人教?”

  阿原翻了個白眼,“我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景辭笑,半晌方道:“以前我要麼話太少,不太告訴你我在想什麼;要麼口出惡語,辛苦你總是猜不出我心思,才讓我一再地犯錯,才讓我們一再地錯過。阿原,我不想再錯過了。其實我不會說甜言密語,我所說的,只是我之所想。天底下再沒有比我夫人更要緊的人,更要緊的事。我不想再虧欠她,也不想再讓她有所缺撼。”

  阿原笑道:“那麼,我們便別再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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