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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尚有疑團。決定今天搞清楚。
只聽得張天理說:「子佳,希望你抽空來觀禮,飛機票存在衣蓮處。」
半晌子佳說:「衣蓮不做了。」
張天理欠欠身,「對,她跟你到五湖公司去了。」
子佳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五湖公司?」
「咦,五湖、四海,都是鳳山機構名下的新公司,你應該知道呀。」
不!曾子佳在心中直嚷:我什麼都不知道,原來我才是這個神秘製作中的一名演員,我還一直以為我在做導演做總指揮呢。
她十分震驚,面子上按兵不動,「天理,你是個好人,你告訴我,為什麼張天和不光明正大的追求他喜歡的女人。」
「嘎,」天理笑著跳起來,反問道,「你與他共事多久?」
「三年。」
「這三年來他吐盡苦水,信寫到內蒙古給我,口口聲聲說你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同他講話,『是』。『不』,沒有第三個字,他約你出遊,你從來沒空,『明年聖誕或許』是答案,這樣下去,一百年也沒結果,兄弟一個個結婚,侄子侄女一個個出生,他焦急了,不得不想個辦法吸引你注意呀。」
「你知道整個計劃?」
「當然我知道,整家人都知道,你還叫張天和怎麼表達他對你的愛慕呢,他把一個女子交在你手中,叫你把她變得同你一模一樣。」
「車蓉蓉是什麼人?」
「四海影業的新人。」
「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
「她不是張天和的親密女友?」
「我不清楚,仿佛約會過,子佳,你不會介意吧?」
「該死,我真笨。」
「是呀,天和也那麼說,他說:『真沒想到子佳會笨如牛,天理,你明天上門去把這件事給我拆穿給她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叫你來拆穿給我聽?」
「是,」張天理笑說,「不然,誰敢在二哥背後講他私事。」
「他為什麼引我人彀?」
「你別誤會,他以為你一接到有關他家人詳細資料的時候,就該明白他的心意了。」
.「不,我沒有。」
天理不置信,「子佳,你是真的笨。」
「是,我是,我固然朱,他的演技也太好,還有,車蓉蓉的表演無懈可擊。」
「漏洞是很多,子仆,那天晚宴,大家情深款款的看著你,你不發覺嗎?」
「不,我沒察覺。」
「姨娘向你保證,車小姐會忙著拍戲,你不醒覺嗎?」
「太含蓄了。」
「現在你都明白啦?」
「我明白了,張天和是大導演,我很佩服他。」
「怎麼樣?」天理充滿希望。
子佳攤攤手,「他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子佳,他知道你會生氣。」
「天理,說我不氣呢,是假話,氣管氣,我知道我的心,我永遠不會同他那樣的人在一起。」
張天理直搔頭皮,「即使那樣的人有我這樣的可愛的弟弟?」
子佳笑出來,「也不管用。」
「唉,他可是用盡了心思。」
「花不花心思,結局完全相同,現在,我有被異常愚弄的感覺,心情非常的壞。」
「我叫他來道歉。」
「我一百年之內都不要再見到他。」
「壞了!」
「天理,真相大白,你請回吧。」
「你會來觀禮吧,我想你認識我的愛人。」
「天理,我盡力而為。」
「子佳,這是你的商業口吻,你根本不打算來了。」
「我得坐下來好好想一想。」
張天理搖搖頭,「可憐的天和。」
「嘎,他可憐?你們兄弟倒是友愛得很呀,走走走,別再煩我。」子佳啼笑皆非。
把張天理推出門,她深深的悲哀了。
她一直當張天和笨,可是那麼聰明的她鑽來鑽去仍在他的掌心裡。
原來那天晚上,他們要看的是她,不是她。
這還不要緊,最慘的事自金星走到五湖,原來全是張家地頭。
星期一還去不去上班?看樣子得硬著頭皮上,曾子佳怒火上升,漸漸燒紅一隻耳朵。
開頭,他不過是想她會意,稍後,這無聊的入覺得反正有空,玩笑越開越大,索性串同家人來玩到底。
子佳坐下來,托著腮,想半晌,決定了幾件事。
因是周末,辦公室事宜要待周一才能解決,當下子佳先找車蓉蓉,聽無線電話的另有其人,問子佳姓名。
她幾乎在十分鐘內就覆電話,這使子佳心中略為好過。
子佳問:「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家裡。」
「蓉蓉,我有話同你說,我希望你撥一小時給我。」
「十個鍾都沒有問題,噫,壞了,你可是已經知道了?」
「真聰明!」子佳慨嘆。
「我在家等你。」
子佳並不是去興什麼問罪之師,她只不過想找個人談談。
蓉蓉焦急地在停車場等她。
牛仔褲。芝士布大襯衫,頭上縛一條扎染絲中,正是復古打扮。
「車子停這裡好了。」
子佳下車,一時間竟不知道講什麼才好,只得默默進室內坐下。
倒是蓉蓉一本正經他說:「如果有人為我花那麼多心思,我就會珍惜。」
「你不是我。」
「在過去一年之內,他一直在每個人面前提著你。」
「我真奇怪有那麼多人為他講好話。」
「他對我實在不壞,」蓉蓉斟出一杯礦泉水,
「肯為我安排這樣的出路,他到此刻還照顧我的生活。」
子佳不語,弄得不好,她也會成為被照顧的一分子。
「這事,衣蓮知道嗎?」
「她?我想不,她沒有份。」蓉蓉語氣中有點不屑。
「你不喜歡衣蓮?」
「正確,子佳,她不比你,從頭到尾,你對我都那麼誠懇公平,我由衷佩服你,可是像衣蓮那樣的人,開頭對我輕蔑,稍後又跟著拍馬屁,真討厭。」
「她也有為難之處,她不止敷衍你一個。」
「她勢利,你不。」
子佳苦笑,這上下她已經不敢拿自己同任何人比。
「曾小姐,張天和不是個壞男友。」
子佳覺得這事太過滑稽,她接受不來,竟由前任女友親口推薦張天和給她,這樣大方豁達,前所未見。
不不不,曾子佳不打算成為這鬧劇的一分子。
她笑笑,「張天和非我意中人。」
「為什麼?」蓉蓉著急,「他英俊。慷慨。會得玩。又懂得尊重女性,你為什麼不喜歡他?」
子佳笑著反問,「你呢,你又為什麼不喜歡他?」
「是他不要我。」
「聰明女都那麼說。」
「真的,子佳,他對我這種類型的女伴已經厭倦,我也自知不能勝任張天和太太這個職位。」
子佳搖搖頭,「難怪他父母不看重他。」
蓉蓉大奇,「他那麼講嗎?」
子佳又一驚,「也是謊言?」
「不不,也許這是他內心裡真正感受,可是據我所知,他父母至關心他的事業與婚姻。」
子佳氣餒,「這個雙面人沒有一句真話,他的憨直統統是裝出來的。」
蓉蓉著急,「子佳,我馬上叫他來同你道歉。」
「我一千年也不要再見他。」
子佳站起來,預備離去。
「子佳,我知道人在氣頭上,可是請聽我說一句話,我是真正敬佩你,你的意見,是我最佳忠告。」
子佳看著蓉蓉,「我相信你。」
「萬一我成功了,你居功至偉。」
「你會成名。」
「子佳,謝謝你給我信心。」
子佳忽然說:「可是你看你怎麼報答我。」
蓉蓉羞愧,「我不知道你看得這麼嚴重,我想最大後果不外是張天和追求失敗耳。」
「呵做傻瓜不算…回事。」
「蓉蓉,後會有期。」
「子佳,有事隨時找我。」
「真的嗎?」他們真會說話。
「不要懷疑我,我是你創造的。」
曾子佳笑出來。
回家途中,汽車電話追著響起來,子佳相當冷靜,「張天和?你給我聽著,你馬上親自到衣蓮家去,叫她回到你的身邊,我同你必需對她的職位薪酬負責,人家等著開銷,你是否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