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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真的伊子墨不知道,確實不會有太多巧合發生,人家金桔根本就沒準備靠人品說話。

  所以等後來畫兒裝裱好,伊子墨連個紙屑都沒見著就直接到了四爺案頭上,成為了四爺二十八周歲的生辰禮物。

  好在現在她還不知道,所以伊子墨還能非常愉快的享受自己難得人品爆發,沒用等待就很迅速端過來的魚鍋,吃得不亦樂乎。

  另外一側東北角最大的一座兩進院子裡,傳出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聲音。

  “她就是見不得爺看重我!要不是香冬去膳房聽到動靜她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連個兒子都沒有的母雞她神氣什麼?!”氣到有些破音的女子聲傳出,又是一陣瓷器碎裂聲響起。

  “哎喲我的好主子,您可千萬小聲兒著點兒,小心隔牆有耳啊!”大太監曹有德站在一堆華貴瓷器的碎片旁邊,臉帶焦急冒著冷汗。

  “聽見怎麼了?她能怎麼著我!府里現在除了那個多病多災的倒霉貨肚子裡那個,孩子全是我生的,她敢怎麼著?!”說著惡狠狠的話,女子聲音還是不自覺小了點兒,被旗裝包裹的胸脯忍不住氣的起起伏伏。

  “您說的是呢,您可是咱們爺唯一的側福晉,也是兩位阿哥的親額娘,誰敢對您怎麼樣呢?正院兒里那位也就只能拿這種小事兒膈應膈應您了,您要是生氣,豈不是如了那位的願?得不償失啊!”曹有德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小聲急促地勸著。

  發飆這位正是早走一步的李側福晉,這位主子向來不是個好性子,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兒曹有德都不知道勸了多少回。

  這位主子有兩位阿哥傍身是不會有什麼事兒,可作為奴才他的腦袋可是懸著呢。

  曹有德不是不知道李側福晉身邊兒上一位大太監最後的下場如何,所以從來了這兒以後,他無時無刻不警醒著,就怕自己腦袋跟脖子分了家。

  這麼幾年下來,才二十啷噹歲的曹有德都生了白頭髮,全是愁的。

  “有道理,我跟她一個不下蛋的母雞生什麼氣,沒得讓她笑開了花,讓人趕緊收拾一下,把針線房的管事叫過來,爺快回來了,我可不能土頭土臉的見爺。”發完一頓脾氣,李氏氣也順了點兒,覺得曹有德說得有道理,臉上恢復平靜,搖曳生姿往室內走去,只留一地碎片。

  曹有德揣著重新落回到原處的心臟,等李氏進了臥室去,才趕緊安排小太監進來收拾,自個兒火燒火燎去了針線房。

  正院裡第二天晌午得知了消息說側福晉那邊又報了一批瓷器損毀。

  “主子,老奴斗膽,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您是不是太慣著那個狐媚子了?這半年來她那兒都換了多少回物什了,咱們府里這月支出肯定是又要超出不少的。”福嬤嬤站在福晉旁邊苦口婆心。

  “你管她呢,只要爺不說什麼不就好了,咱們諾大一個貝勒府還出不起幾件瓷器麼。”烏拉納喇氏半靠在軟榻上看書,臉上雲淡風清半絲不快也無。

  “主子,話不是這麼說的,她一個側福晉每個月支出該是有定例的,她要什麼您這邊給什麼,時間久了可就沒章法可言了呀。”福嬤嬤不明白福晉為什麼這麼淡定,有些著急,怕這些烏煙瘴氣的事情對福晉威信有礙。

  “我不給她,她找爺要也是一樣的,到時候還得落得爺一頓埋怨,何必尋這個麻煩,嬤嬤不必說了,我心中有數。”烏拉納喇氏翻看自己手中的佛經,眼風動都沒動一下。

  只要那人想給想寵,自己再怎麼枉為壞人也是自尋苦惱,她現下已不願操這份子閒心。

  福嬤嬤看著淡定如斯的福晉,心頭湧上熟悉的無力感,自從大阿哥去了以後福晉日日如此,這份平淡無波看起來更像是心死,讓她難受心疼卻無計可施。

  “主子,東院裡昨兒個叫了針線房去,說是要做新衣。今兒讓人來問福晉討幾匹顏色正一點兒的布匹。”雲冬掀開帘子悄無聲息地走進來,行了一禮低聲道。

  “重陽節宮裡賞賜後不是剛給了她三匹川錦嗎?怎麼又來要!”福嬤嬤皺皺眉頭,惡聲惡氣問。

  “……回嬤嬤,側福晉身邊兒的香凝說,那些川錦顏色太艷,側福晉穿不慣,盡都給二格格做了衣裳。”雲冬俏麗的臉上閃過一絲為難,頓了下才低著頭穩穩噹噹回答。

  “二格格那兒……”福嬤嬤還待說什麼叫烏拉納喇氏淡淡地打斷了。

  “庫房裡不是還有幾匹江南進貢來的天香絹嗎?我記得有兩匹是橘紅色的,我不喜歡,給她拿過去吧。”

  “是,主子。”雲冬鬆了口氣行個蹲禮,不看福嬤嬤難看的臉色快步走出去。

  福嬤嬤老眼看著福晉,內心深處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說什麼福晉也聽不進去,看樣子她得想辦法回一趟烏拉納喇府,找老夫人討個法子才行,總這麼下去福晉的威信可就廢了。

  “這是打發要飯的呢!就給兩匹夠做什麼的?”看著被下人送過來的天香絹,李氏臉色不大好看。

  “主子您看這顏色多鮮活啊,您穿上一定好看,讓針線房給繡上玉蘭花暗紋,到時候主子爺一定第一眼就能看到您。”香草臉上帶著討巧的笑意恭維她。

  “再鮮活也不是大紅,拿她不要的給我,當我稀罕!拿去針線房,看著就心煩!”李氏聞言撇了下唇角,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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