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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謠言止於智者。」

  小郭困惑了,「什麼是謠言呢?」

  志佳很肯定地說:「但凡當事人不承認的,都是謠言。」

  「是是是是是。」

  他送志佳到門口,又不放心。

  「你沒問題吧?」

  「我根本什麼都不記得。」

  「若有惡作劇的人硬來提醒你呢?」

  佟志佳的勇氣忽然回歸聚集,「我要是叫他得逞,我也不是佟志佳。」

  志佳回到街上,只覺紅日炎炎,照得她睜不開眼睛,她連忙取出墨鏡戴上。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與事需要應付,豈可這樣倒下來。

  回到雜誌社,佟志佳吩咐秘書:「替我找倉-醫生,叫他無論如何在三天內現形,我有話對他說,再替我找洪霓,我們三倍稿酬買她一般稿件,可預支六個月稿費。」志佳提一提氣,「我都準備好了,隨時開會。」

  散會後,她親自我到了應佳均,對方已願意聽她的建議。

  「我想規定一三五見孩子,有個時間表對她比較好。」

  對方沉默一會兒,「我可以撥星期六或星期天給你。」

  「暫時不用,你比我忙,你只得周末與她共聚。」

  應某簡直不相信佟志佳會這樣承讓,更加沉默。第八章  「下午四時她午睡醒後我會來稍坐,你下班之前我一定走,數日後你不反對,我才與她結伴上街。」

  「為什麼?」

  「我不明白什麼叫為什麼。」

  「為什麼變得這樣合理?」

  「我不知道你說些什麼,從頭到尾,我都是一個合情合理的人,是你們拗直扭曲,把我形容成洪水猛獸,現在是我平反的時候了。」

  應佳均剛開口,「你——」

  「我怎麼樣?」

  事隔這些年,應君的智慧也有增長,他硬生生把申辯吞下肚子,只是說:「就照你意思做。」

  志佳當然也聰明得多,等掛了電話才哼一聲冷笑。

  當然在他下班回家前走,他不想見她,難道她又想見他?笑話。

  接著,倉-醫生的聲音到了。

  志佳更加無情,一邊批閱文件,一邊問他:

  「什麼時有空吃個飯,還是,就此男婚女嫁,兩不相干,你總不能吊著這個懸疑不放,叫我無聲無息知難而退,你總得數數我的缺點,叫我心安理得,退位讓賢。」

  倉-尷尬到極點。

  「你放心,沒有女人會比我更文明,你想如何,不妨提出來商議,我不一定做不到,若果真不能,我也會坦白告訴你,決不採取拖延政策。」

  倉-無地自容。

  佟志佳知道男人最懂得惱羞成怒,但是她已不怕他,因為她早已失去他。

  他終於說:「志佳,我認為我倆是冷靜一下的好。」

  「到什麼時才自冷藏間走出來呢?」

  倉-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佟志佳這才發覺他是何等優柔寡斷,不過她也不想把話說絕了,「六個月夠不夠?」

  倉-這時只想喘一口氣,「好好,」如皇恩浩蕩,「就照你的意思。」

  「倉-,」佟志佳有感而發,「我還不算一個合情合理的人?」

  「是,你是。」這時倉-也己鎮定下來。

  如果出什麼事,那真是被他們逼瘋的,不過,能夠中了他們的計,佟志佳也不算好漢。

  此時不同往日,無論他們祭起什麼法寶,佟志佳也決不會露出原形,佟志佳已修煉到家。

  志佳吁出一口氣,「倉-,我一定尊重你的選擇。」

  倉-也鬆弛下來,「要不要出來喝一杯?」

  「為什麼不,下班來接我,不談私事。」

  「不談私事。」倉-相信志佳做得到。

  講完這個電話,佟志佳有種脫掉枷鎖混身輕鬆的感覺,她肩上千斤重壓如被移開了,由此可知,和倉-在一起,不是享受。

  下班,還早,志佳去逛附近書局,選購兩套書。

  有人把手按在她肩膀上,她知道這是倉。

  「他們說你在這裡。」

  志佳點點頭。

  倉-真是個英俊小生,不少女士走過頭都還得迴轉身來再看他一眼。

  佟志佳佟志佳,看來閣下你這個好色的本性真要改他一改了。

  「你瘦了許多。」倉-看到志佳尖尖下巴嚇一跳,十分不忍。

  「工作太忙了。」志佳用手去摸面孔。

  倉-又訕訕說:「買了些什麼書,噫,《射鵰》與《神鵰》,你不是已經會背?」

  「這是送給小朋友的。」

  「幾歲?」

  「五歲。」

  「太心急了。」

  志佳不以為然,「雪姑七友與小紅帽也是經典。」

  話題就從這裡扯開。

  聊著聊著,因知無論如何不可避免是要分手了,因此語氣開始淒涼,更加可憐的是兩人都決定不談私事,盡說些冷門事,像「杜克若當選為路易士安那州長可真危險了,此人是三K黨要角,種族歧見怕一發不可收拾,你不相信人真的會變吧?原形一露,黑色人種要吃苦矣」……不知關他倆什麼事。

  跟著又說:「環保己進入走火入魔階段,不要說是飛禽走獸樹木臭氧層,此刻連魚蝦蟹的地位都比人類高」之類。

  是倉-先出現崩潰現象。他握住了佟志佳的手,「我們馬上去結婚吧!不要再等了。」

  志佳看看表,「婚姻註冊處早已關門。」

  「明天,明天一大早,我們在這裡等。」

  「酒吧要待中午才開門。」

  「我們在鐵閘外等。」

  志佳笑了。

  「快,不結就永遠結不成婚了。」

  志佳反而拍拍他的手安慰他:「一定結得成,最多你不和我結,我不和你結而已。」

  倉-受酒精影響,雙目微紅,「該死的佟志佳,你一直清醒理智如小學校長,為什麼不像一般女子那樣歇斯底里爭吵不休?」

  志佳溫和地答:「我不知道,或者在早年我已用盡了無謂的衝動。」

  「我愛你,佟志佳。」

  「我相信你,倉-,但此刻你愛另一人更多。」

  倉-掩住面孔,「我糊塗了,我不再分得清楚。」

  「我們走吧!」再談下去,怕要說到英女皇伊利莎白二世的為人了。

  「明天一早九點,在這裡大門口等,不見不散。」

  「好好好,我們有死約。」

  倉-不再言語。

  志佳覺得他不宜駕駛,喚酒保替他叫計程車。

  就這樣完結了。

  比起上一次,這趟連嗚咽聲都沒有。

  感覺真壞,像被惡棍用麻包袋罩住大力踢打,又像孩子的哭叫被大人強力的手緊緊按下。

  夜深,佟志佳為自己不值。

  電話鈴響了。

  是老好朱爾旦。

  「有人看見你和倉-把酒言歡,是否重拾舊歡的先兆?」

  「那是一出樓台會。」

  「啊!」

  「我現在有空了,你們不妨多叫我出來。」

  「我省得。」

  掛上電話,佟志佳長嘆一聲,試圖睡覺,奇是奇在她居然睡著了。

  一覺醒來,看看鐘,已經九時十分。

  佟志佳錯過了那個死約。

  相信倉-也沒有去。

  註定他倆結不成婚。

  那一天,應彤問她:「我可否對你說不?」

  佟志佳忙不迭答:「當然可以。」

  但是心一直跳,不知小小應彤想在什麼情形之下對她說不。

  幸而應彤並無即時運用她的權利,她只是高興地說:「知道自己可以說不真正好。」

  志佳立刻答:「是。」

  每次她都只逗留一點點時間,由十五分鐘到二十五分鐘不等。

  老實說,如果有人忽然走來對她說:佟志佳,我是你失散多年的母親,只怕成年的她都會受不了。

  對應彤,真要慢慢來。

  每天,她們只談話一兩件事,有餘閒,志佳會說一兩段書給她聽。

  每次,佟志佳一定在應佳均回來之前離去。

  那是一個星期五。

  應彤邊替洋娃娃更衣邊聽母親說書,「後來,黃蓉有沒有和郭靖結婚?」

  「有,他們經過許多磨難,最後終成眷屬。」

  「呵,那真好。」小小的她放心了。

  結婚,對於女性來說,不知怎地,有那麼重要的地位。

  就在此時,門一響,應佳均開門進來。

  佟志佳馬上合上書,對應彤說:「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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