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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判王志添當庭釋放。」

  丘培貞鬆口氣,法官釋放的其實是丘培貞。

  她睜開雙目。

  看到一個英俊的年輕人正微笑俯視她。

  「睡醒了?」

  培貞點點頭,一骨碌自繩床爬起。

  「睡得好不香甜。」

  培貞只得笑,「我做了個好夢。」

  「我叫張志謀,你是丘培貞吧,、水顏叫我過來陪你。」

  「永顯是你什麼人?」

  「我的表姐。」

  「你好,張志某,很高興認識你。」

  這句話說得沒錯。

  半年後丘培貞與張志謀合夥開了一間小小出入口公司,創業後生意蒸蒸日上,營業額同他們兩人的感情一樣,突飛猛進。

  再過一年,他們決定結婚。

  看新房的時候選中一幢背山面海的大廈。

  房屋經紀悄悄笑道:「這幢大廈屬於地產商劉威儀,他是大業主。」

  培貞忽然想起,這劉某正是劉思敏的父親,王志添的丈人。

  經紀又說:「劉威儀的女兒女婿住在二樓,老人家挺會打算盤,二樓沒有海景,售價最便宜。」

  培貞脫口問:「劉小姐不是住多倫多嗎?」

  「回流了,據說嫌外國生活寂寞,回來搞搞慈善舞會之類,夠熱鬧嘛。」

  「為什麼不乾脆把款項捐給有需要的人呢。」

  經紀笑,「那麼,富貴閒人們玩什麼?」

  培貞轉身,「關於這公寓,日後我再答覆你。」

  培貞終於沒有買這一幢,她不想在電梯裡碰到王志添。

  她買了另外一層,十二樓,風景極佳。

  凡事要自己爭氣,生活得更好,不是要給誰看,而是自己舒服。

  丘培貞有一雙手,努力工作,努力享樂,終可達到理想。

  丘培貞補償丘培貞,何用問他人索償,誰離開她,真是那個人的損失。他在這裡  「我們去看看秀珊吧。」

  「就我同你,還是約多幾個人?」

  「我問過其他同事,都說抽不出空來,雪玲比較坦白,她說見到秀珊,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余我同你了。」

  「怎麼安慰一個年輕的寡婦呢?」

  「只要關、心就好。」

  「幾時上門去?」

  「我撥過電話到她家,她說每天下午都方便,我約了她明天四時。」

  「她沒有工作?」

  「據說精神不大好。」

  「已經好幾個月了。」

  「到底是喪夫之痛。」

  「志祥,你是一向關懷她的。」

  那個叫志祥的年輕人不語。

  「真是難得,患難見真情。」

  「影思,明天下午提早一小時下班。」

  「一言為定。」

  影思看著志祥的背影,忽然想起同事間的傳言,彼時他熱烈追求秀珊,不過秀珊卻比較喜歡郭永年,志祥敗下陣來。

  但他一直維持好風度,真正難得。

  對秀珊也一直尊重,影思最佩服這樣的男子。

  小男人見多了,才懂得欣賞程志祥。

  第二天,影思買了蛋糕及鮮花。

  她問志祥:「你最近見過秀珊沒有?」

  「兩個月前我去探望過她,以後只通過電話。」

  「她情況如何?」影思想作個心理準備。

  「外表倒還平靜。」志祥有點猶疑。

  影思追問:「你看出什麼端疑來?」

  志祥過半晌才答:「她說,他在那裡。」

  影思一怔,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她說什麼?」

  志祥清清喉嚨,「她說,『他在這裡』。」

  「誰,誰是他,在什麼地方?」無限訝異。

  「秀珊說的是永年,她的意思是,永年仍在她家裡。」

  影思張大了嘴。

  志祥苦笑。

  終於,影思呼出一口氣,「我們的確要抽些時間出來陪伴秀珊。」

  「我想勸她去看心理醫生。」

  「對,今天我們就同她說。」

  兩個年輕人心裡均戚戚然。

  他在這裡。

  此話怎說,人死不能復生,怎麼可能還在身邊,想必是想念過度,以致精神受創,造成幻覺,可憐的秀珊。

  他們準時到。

  秀珊立刻前來開門。

  志祥一見她無恙,略為放心,秀珊明顯清瘦許多,精神卻還不錯,穿著套白衣裙,頭髮紮成馬尾,一貫秀麗可人。

  她已預早做好咖啡,從容招呼客人。

  影思本來最怕見到一個萎靡頹喪不堪的秀珊,此刻也十分滿意。

  他們發覺几上放善打開的照相簿。

  志祥一看,原來是秀珊當年度蜜月時與永年合照的儷影。

  志祥勸說:「秀珊,有沒有想過重出江湖?」

  秀珊笑笑,「你是指找份工作?」

  「是呀,整日悶在家中不是辦法。」

  秀珊沉吟。

  「秀珊,你可以應付得來,已經休息了五個月,夠了。」

  秀珊緩緩抬起頭。

  志祥發覺她的目光落在他身後,故轉頭向居後看了一看。

  什麼都沒有。

  這時志祥才發覺小客廳的裝修略有更改,從前花牆紙此刻改了純色,沙發套子也換過,全體辱白,看上去更加雅致素淨。

  秀珊輕輕說:「兩位是熟朋友了。」

  影思連忙道:「有事儘管提出來商量。」

  「兩位不知可相信我。」

  「你請說。」

  秀珊笑笑,「其實,永年就站在你們身後。」

  影思一聽,只是一楞,並無往後看,也絲毫沒有害怕,她一聲不響。

  志祥的反應比較強烈,他深深悲哀,好友因喪夫精神恍惚,他卻未能幫她。

  秀珊見他倆不出聲,繼續說:「你們不會以為我瘋了吧。」

  影思清清喉嚨,「怎麼會。」

  「你們未來之前,我們正在看照片簿,永年希望我陪著他,他不想我去上班。」

  影思忽然問:「白天你也看得見他?」

  秀珊答:「沒問題。」

  志祥問:「他是幾時回來的?」

  秀珊緩緩說:「他一直在家等我,我回來看見他,給弄糊塗了,後來才知道,為著思念我,他願意留在這裡陪我,影思,志祥,他在這裡。」

  志祥內心惻然。

  影思過半晌才說:「秀珊,我們一起出去吃頓飯可好?」

  秀珊的目光這次落在影思身邊。

  影思十分幽默,看一看身邊,問道:「批不批准?」

  秀珊垂頭,看樣子她不想出去。

  過一刻,影思與志祥就告辭了。

  兩人默然。

  半晌影思才說:「這種創傷要很久才會痊癒。」

  「我們得設法幫她。」

  「一三五你每天抽三十分鐘陪她,二四六我去,行嗎?」

  「連車程來回每天起碼兩小時。」

  「沒問題,」影思笑笑,「我獨身,無牽掛。」

  「你不怕?」

  「怕,怕什麼?」影思失笑,「那不過是秀珊逃避現實的藉口而已,你以為郭永年真的仍住在家裡?」

  志祥不語。

  「即使是,我與永年一向談得來,也無甚可怕。」

  「你很勇敢,影思。」

  「我好想拉秀珊」把。」

  「從明天開始。」

  秀珊卻婉拒她的好意,「我不寂寞,我沒事,你們別把我當病人看待。」

  影思笑,「我想找個伴,那行了吧?」

  「我知道你出於好心,可是我不需要你們憐憫,你們天天來坐著,簡直是騷擾我,請容許我安靜地與永年相處。」

  影思忽然問:「永年希望你伴他一輩子?」

  秀珊用手掩住面孔。

  影思揚聲:「永年,你我朋友一場,有話不妨直說,你真是那麼自私的一個人嗎?」

  秀珊連忙說:「不,不,他是好人,他時常鼓勵我外出,是我自動棄權。」

  秀珊哭了。

  影思借出一邊肩膀,「秀珊,永年才不希望看到你這樣,來,振作起來。」

  秀珊嗚咽,「影思,他真的在這裡,我不捨得離開他,他需要我。」

  「他站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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