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我已安排律師。「

  子山梳洗跟隨羅祖出門。

  幸虧昨夜百忙中逐走林智學,送走赫珍珠,否則他們的怨對必然更深。

  到了統元辦公室,秘書迎出,招呼他們進會議室,已經有人在等。

  雙方律師各坐一邊,像棋盤上楚河漢界,涇渭分明,各自為當事人說話。

  子山決定不收取酬勞,改收百分之三紅利,他在合約上籤上名字,羅氏兄弟當他的見證人。

  大家握手散會,他的劇本版權宣告易手。

  這裡秘書捧進鬆餅咖啡,羅祖把圈餅浸入咖啡,一連吃了兩個果腹。

  「這邊,周老在等我們呢。」

  只見另一間會議室里也坐滿了人,他們看到朱子山,都鬆了一口氣。第五章  有人問:「智科,你無異議?」

  周老微笑,「智科,你並無異議。」

  子山不得不答:「我的確沒有意見。」

  眾人攤開文件,他們忙著逐頁簽署,神情謹慎,只有周老面露笑容。

  羅祖說:「好了,移交手續完畢。」

  子山不出聲,他的出現叫另一方確信移交得到林智科同意。

  他們移交了什麼?把什麼資產自林氏名下轉移出去?為什麼只需林氏在場而毋須林氏簽署。

  周老說過:「子山,我不會叫你做任何違法之事。」

  周老的確遵守諾言,是對方誤會他是林智科而已,即使周老叫他智科,他可以是同名同姓另一個林智科,並不犯法。

  待林智科本人出院之後,世界已完全不一樣了。

  看樣子周老要應付的,不止是林智學。

  子山暗暗心驚。

  羅祖把子山帶到一間精緻的小餐廳,鮮美自助菜已經擺出。

  有人推門進來,原來是福怡。

  美食美酒美人,朱子山很快會變成林智科。

  福怡手中拿著一本熨金面子小書,同子山在夢中所見一模一樣,他脫口問:「是俳句?」

  「是日本十九世紀詩人竹磨所著俳句,你怎麼知道?」

  「你在讀哪一首?」

  福怡答:「一隻蝴蝶,在黃昏時,」子山在這時陪她背出:「需要歇腳處。」

  福怡更加訝民。

  周老過來說:「你倆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子山問:「剛才的協議,可以與我說一說嗎?」

  周老答:「股權轉移,換取現款周轉。」

  「請問是誰名下的股權?」

  周老很耐心回答:「我的股權,但出售前需要得林智科同意。」

  「林智科同意否?」

  「林智科一向附和我的意見。」

  福怡訝民,「為什麼說到林智科時用第三者稱呼?」

  周老微笑,「如此清晰明了,不虞有錯。」

  福怡只吃了一隻蛋餃,她說:「我要到文物館主持一個慈善拍賣會議。」

  子山站起來,「我送你。」

  「不用,智科,我有司機,」這時才看到他手腕上傷口,「智科,你永遠冒失,傷完嘴傷手,怎麼回事?」

  羅祖笑,「你慢慢審他。」

  他們出去了。

  子山送福怡到文物館,他靜靜另外叫車往醫院。

  他走進地庫,看護迎上來,「請問找誰?」

  「我找鄧醫生。」

  面孔陌生的看護很禮貌:「我們沒有鄧醫生。」

  子山一怔,「這裡有一個腦科病人。」

  看護依然耐心,「你弄錯了,先生,我們這裡是婦笠。」她身體已經攔住訪者去路。

  子山探頭看向緊急治療病房,他呆住,玻璃房裡坐著一位太太,正抱著嬰兒餵奶。

  看護微笑說:「這位先生,你莫嚇怕嬰兒,而且,外人身上也許有細菌,請在探訪時間再來吧。」

  「這裡是地庫?」

  「的確是地庫。」

  「我找鄧茂醫生。」

  「請到接待處詢問。」

  子山無奈,只得重返升降機,這層樓他來過兩次,他不會按錯鈕,只不過以前按鈕的不是他,是羅佳。

  子山明白了,他獨自不會看到林智科,他們把他收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智科請求子山這個外人救他,智科可有危險?

  他頹然,唯一可以商量的人可能是伍福怡,也許他應開心見誠對福怡說:看,我不是林智科,我叫朱子山,我是一個失業演員,為著一塊濕地,我冒充別人,後來又為著一個劇本,我收受利益,但我不是壞人,我擔心林智科安危。

  子山用雙手捧闐頭顱。

  福怡聽了會怎樣?如果是劇本,可以寫她緊緊握住他的手,一邊說:「不怕,子山,我倆一起查根問底,務必把壞人揪出法治,快,去通知警察,報人口失蹤。」

  子山到詢問處找鄧醫生。

  「沒有鄧茂,矯型科有鄧美琴,兒科有鄧桑。」

  這時子山已知道他不會找到任何有關的人,他看一看手臂上的傷口,只有傷口是真的。

  子山驀然想起,羅佳曾經說過「林智學那邊有人在醫院門口探望消息。

  但除出他之外,他再也看不見可疑人物。

  剛躊躇,有一雙手搭到他肩膀,子山一愣,看向身後,原來是羅祖。

  他說:「子山,你怎麼一個人到醫院來。」

  羅祖把他拉上車。

  子山開門見山問:「林智科人在何處?」

  羅祖看看手錶,「子山,明人眼前不打暗語,他已轉美國東岸休養。」他口氣誠懇,惹人好感。

  「你肯定他無恙?」

  「當然,子山,你以為我們是謀財害命的jian黨?」

  子山凝視他,「華人深信相由心生,我相信你是好人。」

  「子山,你無需知道太多,再說,你的任務已經完成,謝謝你。」

  子山索性坦白,自口袋掏出那張字條,「這是林智科趁你們不覺時交給我的字條。」

  羅祖一怔,「你見到他清醒?」

  「只一剎那。」

  羅祖讀過字條,「叫你找林智學來救他?」他忽然笑了,「智科一貫糊塗,害他的人就是林智學,要他出醜,要他爛醉不能出席簽約。」

  子山收好字條,「我希望他無恙。」

  「放心,他會得完全康復。」

  「你剛才說,我的工作已經完成。」

  「是,子山,你可以隨時離去。」

  子山反而有種失落感覺。

  「子山,你是一個出色演員,我祝你前途似錦,凡事如意,環星製片不日會與你聯絡,希望你們合作成功。」

  子山點點頭,他太多事,他們已發掘他起疑,故此儘快解僱他。

  羅祖十分禮待他,「子山,後會有期。」

  美麗的伍福怡會怎麼樣?

  羅祖像是會得解讀他的惆悵,他輕輕說,「福怡會得如期與智科結婚,請你放心。」

  子山輕輕嘆口氣,「林智科不懂欣賞她。」

  羅祖也有感嘆,「但是,子山,世間豈能事事如人意。」

  車子停下來,正是他那間小小船屋之前。

  「子山,幸會。」他道別。

  子山與他握手。

  「對了,子山,千萬不要與林家任何一人聯絡,這場戲已經演畢。」

  「我完全明白。」

  「難為你了,子山,林智科穿衣品味十分奇突。」

  他們都忍不住笑。

  子山下車,看著羅祖把車子緩緩駛走。

  他們臨時改變了計劃,本來,朱子山的戲份還沒有完,他們還在替他fèng制新的戲服,事情一定發生突然變化,不過,他可能永遠不知道其中真相。

  過去那幾天事故不斷,被他們圍繞著過日子,十分熱鬧,他們一走,又靜了下來,好不寂寞。

  子山鑽進小船,脫下戲服淋浴洗臉,做一個三文治,喝口啤酒,在小床上睡著。

  夢中像是有人叫它,他一轉頭,看到福怡朝他笑,她渾身散發一股芬芳,她伸出晶瑩的手來撫摸他的面孔。

  「朱叔。」有人叫他。

  子山睜開眼睛,「啊,小霖,是你。」

  原來是隔壁船屋鄰居小霖,她與單身母親搬來只有半年,生活相當艱苦,子山有機會時時幫忙。

  小霖手中握著一束茉莉,難怪那麼芬香,她把花插進杯子裡,「朱叔,這幾天不見你,媽媽說一定是喝多了,睡不醒。」

  子山在床上坐起,是,他又回到自己的世界,「你找我有事?」

  「物理實驗,要做一隻簡單小馬達,老師已發下材料,你可以幫我嗎?」

  「讓我看,我倆一起研究切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