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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王一向與驃騎將軍來往密切,這事恐怕就是他們一起合謀的。估計是因為他們的大哥,重華太子被放了出來,入主東宮。再加上他隨軍出征,這一次若是大勝而歸,便是民心所向了。

  就算他們的父皇如何不待見這位太子,也不得不傳位於他。顧染嵩想當太子都快想瘋了,這回多半也是狗急跳牆,才冒著殺頭的風險來逼宮。有沒有左相嚴勁松的參與還未可知。只是現在他手下的這些兵力還不足以對抗雍王,只能等伺機而動了。

  他也猜到顧染嵩肯定會挾持謝寧,等周顯恩班師回朝,就以此來威脅他。他去周家的時候,才發現晚了一步,人已經都走了。好在他一路追著雍王的人,才及時救下了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見謝寧沒有說話,他大概也知道她今日是受驚了,便輕聲道:「你放心,這是我在城外的莊子,一向隱蔽,暫時是安全的,你可以安心待在這兒養傷。」

  謝寧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又同他道了一聲謝,便低下頭沒有再說話了。

  屋子裡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因著還是黑夜,只有四方角落裡的燭台還在躍動著微弱的光芒。謝寧頹然地坐在床榻上,紙糊的雕花木窗阻隔了寒風,她卻覺得從心底開始慢慢發冷。

  周顯恩在外行軍打仗,戰況不明。她哥哥又被困在了兆京,現在都不知道有沒有危險。唯一陪在她身旁的秦風也重傷昏迷著,她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

  她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彎下腰,手指緊緊攥著絲衾,拼命咽下了心頭的酸澀之感。

  屏風上的影子晃動了一瞬,隨即便是沉穩的腳步聲傳來。謝寧急忙睜開眼,就見得一身暗金色長袍的顧懷瑾繞過屏風,站到了離她不遠處的地方,燭光躍動在他身後,讓他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

  謝寧下意識地就往裡側靠了靠,雙手攥著絲衾,別過眼不去看他。

  「殿下,今日的事,多謝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日後一定會找機會報答您的。」她的聲音頓了頓,「夜深了,您也該回去歇息了。」

  屏風前的人沒說話,良久,他才又往前了幾步,一直走到了床榻前。

  謝寧聽到腳步聲嚇得微睜了眼,慌亂地抬起頭看向他:「殿下,夜已深,你我還是該避嫌的。」

  她說話間,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不是自己原來的衣物了,手臂上也被纏上了紗布,她下意識地就縮了縮身子。

  顧懷瑾盯著她瞧了一會兒,見她如此防備自己,忽地垂了垂眉眼,遮住了眼底的一絲落寞。

  「你放心,我不會逾矩的,你身上的衣物也是我讓侍女換的。我只是擔心你,所以才一直守在這兒。」他的聲音頓了頓,隨即抬手,將一瓶藥放在床榻旁,「這藥,你等會兒記得服下。早點休息,有什麼事就拉床邊的鈴繩,我隨時都在。」

  他說著,怕她尷尬,也別過臉沒有再去看她了。

  聽到他這樣說,謝寧微微鬆了一口氣,又不由得對他生出了幾分歉意。可她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一直低著頭沒有看他。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顧懷瑾瞧了她一眼,卻始終只能看見她低著頭的模樣。他自嘲地笑了笑,也便轉身退出去了。

  等他走到屏風後的時候,一直沉默著的謝寧才輕輕地開口:「殿下,謝謝您。」

  謝寧說完,便低下了眉眼。燭火躍動,讓顧懷瑾的身形明滅不定,他頓了頓腳步,「嗯」了一聲,才將門閂帶上。腳步聲慢慢地遠去了。

  屋裡又恢復了沉寂,謝寧目光一轉,落到床榻旁的藥瓶上。她攥緊了絲衾,眼神更堅定了幾分,便伸手倒了一顆藥丸,兌著茶水服了下去。

  她仰頭望著窗外無邊的夜色,抿了抿唇。橘色的燭火映在她的衣衫上,她順了順呼吸,便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躺了下去。

  她得好好吃藥,好好睡覺,這樣才能快點好起來,然後去找周顯恩。

  她得去找他。

  她緩緩地闔上了眼,呼吸也漸漸平穩了起來。

  ……

  在莊子裡休養了幾日,謝寧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手臂上傷還需要換幾次藥,但其餘的都沒有什麼大礙了。

  在床上躺了太久,她只覺得身上酸麻,走路的時候都有些彆扭了。她慢騰騰地挪到了桌案旁,不多時,就有丫鬟來送膳食了。

  顧懷瑾有時候也會來,不過大多數時候只是隔著屏風問她幾句身上的傷勢如何。今日他還沒有來,謝寧就有些等不及了。她雖拿著銀筷,目光卻一直落在門外。

  她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可他一直不讓她去見秦風。今日,她都能自如的下床活動了,他也沒有理由再攔著她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夾著菜,心下止不住的慌亂。沒有看到秦風,她是不會放心的。而且她還要和秦風一起去找周顯恩。

  門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謝寧急忙放下了碗筷,抬頭望去。

  顧懷瑾剛剛進門,就見得謝寧滿眼期待地看著自己。他不由得身子一怔,心跳陡然漏了一瞬。

  他正要開口同她說些什麼,就見得謝寧站了起來,有些急切地問道:「殿下,我現在可以去看看秦風麼?」

  似乎是怕顧懷瑾拒絕她,她又往旁邊走動了幾步,「您看,我現在已經好了。您說過的,等我養好了傷,就可以去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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