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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安看著她,眉頭緊鎖,良久,忽然鬆了松肩頭,聲音帶了幾分無奈:「好了,哥哥知道你在想什麼了。我現在回宮,去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不管怎麼樣,他也是我妹夫,如今形勢還沒不明朗,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你且先在家安心等消息。」

  謝寧抬起頭,紅通通的眼眶裡隱隱有了淚光:「對不起,哥哥,我老是給你惹麻煩。」

  「你是我妹妹,哪有什麼麻煩?傻丫頭,別多想了。你看,你都瘦了,好好吃點東西,回去睡一覺,一切有哥哥在呢,知道了麼?」謝安給她擦了擦眼淚,眼裡帶了幾分心疼。

  謝寧點了點頭,她本不想在他面前哭,可一看到她哥哥,她就忍不住了。這幾日憋在心裡的害怕,似乎都尋到了一個依靠。

  她低著頭,手指卻是摸了摸袖兜里的木盒。也許,她該去試一試了。

  ……

  皇宮內,御風馬場。中心是一塊寬闊的跑馬場,附近的高台上卻搭建了許多的棚子,達官貴人們紛紛坐於棚下,珠簾半卷,只隱隱看得多是些世家貴女,隨事侍的宮人們進進出出,端著瓜果點心。

  主台上坐著太皇太后,其下是各宮嬪妃,並著一些朝中重臣的命婦。謝寧身為國夫人,本該也坐在主台,可她卻只是選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了。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一面信手喝茶,餘光掃過四周,似乎在找些什麼。

  跑馬場上,吆喝聲不斷。世家的貴女和公子們紛紛上場賽球。宴會進行了不多時,棚子下面的姑娘們都三兩成團,竊竊私語了起來,無非是討論賽馬場上哪家公子更為英姿颯爽。

  謝寧倒是無心這些事情,按照許庭深的說法,她只要尋個合適的時機,將木盒帶給那個伺候仙鶴的宮人,此事便成了一半。

  哪怕是現在,她也是不能完全相信許庭深的,可還有什麼辦法呢,已經第五日了,宮裡遲遲沒有消息,她哥哥那邊似乎也覺得很棘手。現在搏一搏也許還有機會,若是再這樣放任下去,恐怕是半點機會都沒有了。退一萬步,她中計了,那便是她活該,將命賠進來,她也沒有什麼可怨恨的,左右這件事情連累不到他人。

  謀害國師,此罪無解,此難難逃。現在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便是一點微弱的希望,她也不會放過的。

  她他抬手喝了一口茶,眼中已經波瀾不興。瞧這四面的人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她理了理袖袍,假意如廁,也便退席了。只是她沒有注意到一道目光,一直似有意或無意地落在她身上。

  御豐馬場地處偏僻,而她現在只需將藥埋進假山下,那個宮人會來取的。她再回席位上,等宴會散了,和眾人一起退席即可。

  打擊了主意,她便一路注意著行人,假裝是迷路了,往那假山處而去。見著四下無人,她正準備將木盒放進去,可還沒有拿出來,就感覺脊背一涼,整個身子都僵硬了下來。

  似乎有什麼堅硬的東西抵在了她的後背上,她不著痕跡地放下手,四面似乎安靜了一瞬,連她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到。

  她喉頭微動,不敢動作,卻聽得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在這裡,意欲何為?」

  聽到這聲音,謝寧一愣,急忙往後退了一步,回過頭時,見到那張讓她想忘都忘不了的臉,更是在一瞬間皺緊了眉頭,心頭氣悶不已。

  怎麼又是他?

  她怎麼這麼倒霉,到哪兒都能碰到他?

  顧懷瑾手裡還握著一根樹枝,剛剛就是用樹枝抵在了她的後背上。目光幽深,帶著幾分探究地看著謝寧,或者說,看著她的袖兜。

  謝寧別過眼,不想看他,有些氣悶地道:「我迷路了,信王殿下也要因為這個將我治罪麼?」

  她實在不想搭理這個人,轉身便要走了。可剛剛行了幾步,就被一根樹枝攔腰擋住了。

  「你鬼鬼祟祟在此,不給一個解釋,就想走了?」

  謝寧微睜了眼,有一瞬間的慌亂,可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偏過頭看著他,眼神有些冷:「那請問信王殿下,三番兩次尾隨我這樣一個有夫之婦,到底是何居心?你不怕別人說閒話,我可還要臉面。男女有別,請您守些禮節,離我遠些才是。」

  顧懷瑾一噎,隨即別過眼,嗤笑了一聲:「你放心,本王對你這樣的女人沒興趣。」

  「那就請殿下速速離開,免得惹人閒話。」謝寧推開了他擋在自己面前的樹枝,便要走。

  顧懷瑾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將樹枝一挑,最後勾了勾她的袖兜:「我想,你不如解釋解釋,這是什麼?」

  謝寧步子一僵,袖兜里的木盒被他的樹枝挑中。她握緊了手,眼中閃過一絲氣悶。這人簡直有病。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七點左右加更

  第94章 仙丹

  假山處, 謝寧低垂眉眼,瞧著顧懷瑾攔在她腰前的樹枝。袖袍下的手暗暗握緊,那小木盒似乎在一瞬間變成了千斤重。

  顧懷瑾就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 似乎是料定了她私藏了什麼東西。謝寧一時也有些為難, 也不知道他到底跟了她多久。難不成是她進宴會的開始就注意到她麼?她還以為自己足夠小心,沒想到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只是不知他現在知道多少。

  她雖然這樣想著, 還是抬起頭,目光無懼的看著他:「信王殿下何時做起了巡撫司的事情,還要搜我一個女眷的身不成?況且我並未帶軟甲刀劍,宮門口的侍衛都沒有攔我, 您又是憑的什麼將我攔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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