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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就有了這頓飯,是陳漪主動約的。
陳漪知道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分量,沒有非分之想,反而少了拘束。等穆逸舟進了寫字樓,她才回頭揶揄,「你倆看著挺熟的?」
「見過幾回。」楊曦隨手發動車子,「他對誰都這麼高冷?」
「只對女人高冷。」陳漪糾正。
吃飯的地方離公司不遠,畢竟是趁著午休的時間出來,陳漪沒打算遲到翹班。挺有格調的一家西餐廳,客人也不少,陳漪來這兒的次數不少,已經提前預約過,熟門熟路地去了安靜隱蔽的位置。
點完菜,楊曦開門見山,「現在能說了?」
「還是這麼爽快。」陳漪捏著杯子笑,一口水喝完,杯沿留下淡紅色的唇印,她的語氣也如這唇印般曖昧,「我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打聽到的,你要是有消息,也別瞞著。咱們穆總和那位童小姐,以前確實在一起過。」
「哦?」楊曦饒有興趣,「後來分了?」
「分了。是穆逸舟出國後甩的童溪,據說童小姐還追過去找他,結果撲了個空。童小姐以前想出國,分手後就斷了這念頭,據說還把複習資料給燒了——決絕吧?那幾年童小姐狀態不太好,絕口不提穆總,看來傷得不淺。」
這些細節倒是楊曦不清楚的。
他轉著水杯,打量陳漪,「挺能耐啊。消息確切?」
「找了A大文物社團的人。他倆在那認識的,這些事兒社團的人都知道。」
「沒有更詳細的?」
陳漪搖頭。原以為陸佳欣近水樓台,能從小巫嘴裡扒出點料,結果沒指望上。害得她只能輾轉找人,能打聽到的也有限。
服務員上餐後離開,陳漪慢慢切著牛排,又轉述了些細節。
楊曦認真聽,難得的耐心。
陳漪愈發篤定,快吃完時挑明意圖,「楊總難得對誰上心,對童小姐想必是認真的。被男人傷成那樣,換了哪成女生都會吃教訓。楊總要是能對症下藥,勝算會很大。怎麼樣,我這算雪中送炭吧?」
楊曦笑了聲,舉起水杯跟她碰了下。
「消息確實有點用,雪中送炭卻算不上。這種事吃力不討好,不像你會做的。」
見陳漪目光微閃,他直接戳破,「為了穆逸舟吧?」
「我要是能追走童小溪,你就能有機會。陳漪,我還是想不通,至於嗎?不說辦公室戀情,就這事兒本身,要是玩脫了,搭上的可是前途。你們韓總聽說很厲害,你老實本分地跟著他,將來不愁吃喝。」
「如果只求不愁吃喝,對我來說不難。」陳漪低聲。
楊曦挑眉不語,只打量著她。
陳漪笑了笑,「追穆逸舟是我的事。你照顧好童小姐就行,管我做什麼。」
「韓懷公那種人,我不想招惹。」
楊曦聲音不高,雲淡風輕的樣子,語氣卻不是玩笑。
陳漪愣了愣才明白他的意思,「別多想,跟韓總無關,是我認真想追穆逸舟。」
「豪賭?」
「算是吧。反正老韓也還沒給我什麼股權之類的,這份工作丟了能另找機會,缺的是靠譜的歸宿。男人是什麼德性,這麼多年我心裡有數。穆逸舟這種太少,如果錯過,這輩子碰不到第二個。」
陳漪頓了下,向來八面玲瓏、逢場作戲的臉上,少見地露出認真而溫情的神色。
「我很喜歡他。他就像寶藏,可遇而不可求。」
片刻安靜,楊曦意外地看她,水杯放回去,磕出細微的輕響。
陳漪自覺吐露過多,輕咳了聲,「你呢?對童小姐另眼相看,她有什麼過人之處?」
童溪嗎?
楊曦低頭,聞著水杯里很淡的檸檬味道,腦海里浮起她的模樣。
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來,楊曦對著水杯,像是自言自語。
「她更可遇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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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漪打聽來的消息像是一方巨石砸在湖心,讓楊曦心神不定。
他原本已經打算放棄,甚至那天童溪崴了腳,穆逸舟抱她匆匆離開後,他借酒澆愁,極力撲滅蠢蠢欲動的火苗。畢竟當時那情形,穆逸舟表現得跟她男朋友似的,而童溪也沒明著拒絕,倆人關係看似不錯。
但如果陳漪說的是真的……
昔日傷害得太深,難怪童溪始終隔絕桃花,不斷拒絕他的示好。難怪穆逸舟回國那麼久,他倆還沒複合。想必她仍未走出過去的傷害。
而他原以為能用距離冷卻對童溪的欣賞,從這數月的嘗試來看,很失敗。
楊曦發現,他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喜歡童溪。
那麼,怎能不戰而退?
楊曦翻來覆去地想了整夜,次日清晨用冷水洗了個澡,澆得渾身清醒。
小長假前的最後一個上班日,比平時懶散很多,他不急著去公司,想好了藉口去約童溪——據石琳以前透露的信息和他的觀察,童溪出去玩都是錯峰,小長假一般待在宿舍,不去外面的人山人海找罪受。
結果令他很失望。
童溪的這個假期早已排滿,騰不出空隙。
楊曦費了半天口舌,卻以失敗告終,深覺出師不利。
童溪其實也沒糊弄人,她的假期確實早有安排。
臨近畢業,忙於實習和畢業論文的同學們終於想起了散夥前的班級活動,因為平時各自都忙,不好協調時間,便選了五一,白天在校園組織活動,晚上集體轟趴。第二天拿來碼字,午飯和晚飯都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