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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鑑定是人的,糞便和嘔吐物成分和警局提供給當事人的飯菜一致。」

  「不可能,根本沒給他們吃……」

  「反對!」控方檢察官忽然出聲,「辯護方詢問過於誘導性。」

  「無效。」

  「證人,我再問你一遍。」富酬繼續說,「你們是否一開始就預設當事人有罪,並採取不人道的方式獲得供詞?」

  老警長偏了下頭,宏聲道:「沒有!」

  富酬覺得這位警長沒被收買。

  他是打從心底認同體制,視不留傷痕的非法審訊為天經地義,儘管在平常,他可能連踩到狗尾巴都會道個歉,但輪到做了數十年的工作,他就能不把被審訊的人視為生物。

  他始終沒回答是否預設有罪的問題,不是有意迴避,而是沒想過無罪的情況。

  執法機關本該以無罪為前提進行調查,司法機關本應以謹慎量刑為前提檢舉案件,反觀這裡,一個屈審成招,一個要從重量刑。

  「審訊就是會給人壓力,這幫年輕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老警長氣憤的說,「還在外面打砸搶燒,他們是自己知道自己有罪,我的一個後輩胳膊打了兩個月的石膏!」

  控方檢察官適時提出讓那位受傷的警員作證主犯的人身傷害罪。

  受傷警員陳述完畢,檢方提供並播放了「暴動」發生時現場的一段監控錄像,顯示的畫面有些模糊,場面異常混亂,車輛擁堵在狹長的馬路上,武裝的防暴警察斜挎著荷彈的槍,像一把把黑色的匕首,阻隔切割開人群血肉組成的厚牆,時而沒入其中。整個的人群推擠出層層浪潮,移動而過留下的空地遺留著破爛了的橫幅標牌和倒地的人。

  「檢方截選的片段未免過於模糊,以當時的混亂狀況,即使是證人也不能說自己十分清楚周身的情況,人的視野是有限的。」

  富酬沒說的是,這簡直是碰瓷一樣的證言,警方的舉證態度不認真得近乎得過且過,檢方的女檢察官倒是頗有頭腦和機敏。

  「證人就在這,我們的人民警察左前壁骨折,背部於傷,」控方檢察官舉著警員傷處的照片,那拍攝了悽慘形容的照片角度微妙地偏向心軟的陪審員們,「請尊重事實。」

  「正如證人自述,格檔攻擊時受力倒地,以及你所說,背部於傷,正說明證人因後方的力呈俯臥摔倒,手杵地面,以致受傷,是往年煙火大會都有發生的人群踩踏和受傷事件,不能指認為我方當事人的惡意所致。」

  富酬也呈交了一段視頻。

  「監控因角度、清晰度和現場人潮的原因,沒能拍到街道車輛的車牌,我找遍了附近店鋪的監控,很遺憾,因不明原因竟然全部過期、或者壞損。於是我找了以現場為中心,這片區域全部的街道監控,通過分析車輛軌跡,找到了當時停於現場的車輛,這段視頻是從其行車記錄儀上獲取的。應該比控方提供的更近,更清晰,更全面。」

  富酬的視頻有始有末,如果足夠客觀的去看,很清楚過錯不全在某一方。

  ……

  上午開始,中午暫且休庭,下午繼續,傍晚結束,階段性的說,憑藉刁鑽的取證手段,富酬獲得了比預期中好的結果。

  法理的天平傾向他這邊,大江表現得比誰都興奮,一定要在宵禁之前和他去喝一杯慶祝。

  富酬得大江很多幫助,推脫不及,只好答應。

  大江拍拍富酬肩膀,先走一步,留他整理那堆致勝的破爛。

  富酬邊整理,邊解開手機靜音,發現在死亡威脅下面來了條新郵件,在此之前還有一通來自當地警局的未接電話。

  郵件亦標明其為警察,要求收到回電話。

  富酬打過去,接通是個年輕男人聲音。

  「你好,我是警員後藤英德。」

  太陽正在下落,法庭逐漸清空,富酬忙著歸攏卷宗,不耐煩的等他說事。

  同時他疑心,自己現在用的身份是新的,可能是誰翻出了他的舊名舊案。

  「名為朝日奈右京的男性,你認識嗎?」

  富酬停下手裡的事,仔細回想這個名字。

  「認識。」

  「和他什麼關係?」

  富酬只想起來有這麼個人,名字對不上臉。

  「他來這個世界了嗎?」

  「尚且不確定是哪個世界的住民,聯繫不到他的其他親友,這裡有些問題,您方便來一趟嗎?」

  「哪?」

  「西新宿警局六樓停屍間。」

  ……

  看到存屍櫃中的人,富酬記起來了。

  「勘察現場結果是他殺。」雖然富酬不問,後藤警員主動告知情況,「朝日奈先生手機有條未發出的簡訊,收信人名字是你的。」

  「兇手是誰?」

  「還沒找到。」

  富酬又張了張嘴,想問什麼,腦海里的千頭萬緒一時又交錯成一塊空白。

  「這位叔叔隨身攜帶的一本初版書不見了。」

  一個孩子的聲音自下而上穿過乾冷的空氣。

  「柯南,你怎麼在這兒,沒和你毛利姐姐一起?」

  叫做柯南的孩子接著道:「版權所有者不再加印,而且曾經有內容刪減的爭端,所以完整的初版書市價不匪,有可能是為此殺人越貨。」

  那本書……富酬沒料到自己當初不再版的決定會造成這種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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