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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被針扎了而已,他表情凝重嚴肅得好像她命不久矣了一樣。
文喬無奈道:「我真的沒事。」她試圖抽回手,但宮徵羽緊緊抓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你別太擔心,這是工作中無法避免的,就像你之前也會被一些香料嗆到。」文喬耐心地解釋。
宮徵羽好像終於理解一些了,放鬆力道讓她把手抽了回去。
「真的不用太擔心。」看他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文喬只好又說了一句。
宮徵羽這才點了一下頭說:「的確,我是不該太小題大做。」他轉開視線看著別的地方,夜風撫過他蒼白的面頰,文喬注意到他眼底好像有些自我厭棄,她猶豫了一下,轉到他另一邊和他對視。
「你怎麼了?」文喬仰頭看著他,「不要露出那種眼神。」
宮徵羽看向她,忽然抬手撫過她的臉頰,她感覺到他的手很冷,似乎還在微微顫抖。她垂眼看了看他單薄的衣服,知道他或許是很冷,可他自己不在乎。
「我不該把你當做易碎的瓷器,你說得對,只要工作,就難免會有些意外,我要向你道歉。」宮徵羽冷靜地說。
文喬很不解:「你為什麼跟我道歉?你又沒做錯事?」
宮徵羽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聲音低沉地說:「我剛才有一瞬間,產生了讓你不要再工作的想法。我不想你受傷,哪怕只是一點小傷口。但這是自私的想法,與過去的我不謀而合。這是我的錯,這很危險,所以我要向你道歉。」他語調誠懇,「我以後不會再有這種想法,你別怕我。」
如果他未曾把這些想法說出來,那文喬大約才需要怕他。
但他說出來了,她就不需要怕了。
她甚至還笑了一下,牽住他的手說:「好了,拿上你的那些香料,我們該回去了。」
宮徵羽沒想明白怎麼對話忽然就結束了,怎麼就牽手離開了。他身上還有些冷,理智還在,但一進酒店,溫暖撲面而來,文喬柔軟的手牽著他冰冷僵硬的手,他那些微薄的理智就在這份暖意中漸漸消散了。
他用力地反握住文喬的手,讓文喬有些吃痛,但她走在前面,沒有掙開。
宮徵羽也是需要安全感的,尤其是在此刻。
不知道為什麼,文喬總覺得他現在很脆弱。
就像當初他要離婚的時候,她的脆弱一樣。
她垂下眼眸,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終是不忍他體會自己當初的茫然無助,安撫般地回握著他。宮徵羽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僅思索了一秒鐘,便執著她的手放在唇邊,微涼的唇輕輕吻了吻她的手背。
文喬手臂一僵,耳根發癢,好在他只是親了一下就放下了,她呼了口氣,紅著臉轉開頭。
石陽這會兒已經把搬家公司帶到了文喬的住所,安排著他們把東西陸陸續續送進去了。
他按照自己的記憶讓他們把東西放在該在的位置上,等終於忙完一切的時候,忍不住給林蔭打了電話。
林蔭這會兒都快睡著了,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誰啊?大半夜不睡覺打電話。」
石陽興奮道:「是我,蔭蔭你睡了?」
林蔭翻了個身不耐煩道:「不然呢?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是夜貓子,大晚上不睡覺這麼興奮。」
石陽無奈道:「我這不也是忙到現在才鬆口氣,想跟你分享好消息嗎?」
林蔭揉了揉眼睛:「什麼好消息啊?難道你升職了?做總監了?」
石陽嘆息道:「啊,那倒還沒有,任重道遠。不過這個消息可比我升總監讓你高興。」
「那是什麼?」林蔭有點感興趣了,爬起來打開了燈。
石陽說:「你猜猜我剛才在忙什麼?」
林蔭無語:「我怎麼猜得到,你要說就說,不說拉倒。」她看了一眼時鐘,「都特麼快一點了,你跟我兜什麼圈子呢?」
石陽怕她生氣,趕緊揭開謎底:「我剛幫我哥搬完家,其實我也沒注意時間,就是想讓你第一個知道這個好消息。」
林蔭愣了愣:「幫宮徵羽搬家?他要搬去哪裡?不住酒店了?」
石陽:「我哥搬回家了!他和喬姐同居了!都同居了,離復婚還遠嗎?」
林蔭差點跳起來:「什麼?宮徵羽搬回喬喬住的地方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這麼快的嗎?」
「就今晚的事,我剛把東西都弄好,就等他們回來了。」石陽語重心長道,「茵茵啊,你看我哥和喬姐都同居了,咱倆是不是也該……」
「咱倆這麼了?」林蔭一頭霧水,「咱倆該慶祝一下,一起吃個飯?」
石陽到了嘴邊的「也該試試同居」給憋了回去,皮笑肉不笑道:「嗯……嗯……」
林蔭不在意吃飯問題,很在意宮徵羽搬家這事兒的來龍去脈:「喬喬不可能無緣無故讓他搬回去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老闆最近這麼樣?」
想到宮徵羽的隱疾,石陽有些吞吞吐吐,林蔭不耐煩催促道:「快說啊,你欲言又止地幹什麼,難道還不能告訴我嗎?」
石陽試探性道:「喬姐沒跟你說?」
「她最近忙得跟狗一樣,哪有時間和我說啊?」
文喬都沒說,那件事又關乎到宮徵羽的事業,石陽還是有職業操守的,哪怕對著林蔭也放棄了告知。
「那還是等喬姐告訴你吧,我不太適合說這件事,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