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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怎麼形容這個味道呢。

  他微微垂眸,看著瓶子上的英文——高地杜松。

  拋開複雜專業的形容詞,簡單來說,高地杜松的味道,是一種非常女人的味道——女生私密部位專屬的味道。除了它,還有類似味道的是松紅梅。

  宮徵羽將香料瓶子蓋好,放回到櫥櫃裡,目光所及之處,就看見了旁邊的松紅梅。

  按味道排序的香料們,勾起了清心寡欲數月的他心裡最深刻的記憶。

  以前文喬總會嘲笑他,說他太過於控制自己了,哪怕在房事上也冷靜得可怕。

  那時他總會沉默著不反駁,但其實他很想告訴她,如果他不控制,她才會真的感覺到可怕。

  根本沒辦法專心工作。

  左思右想所有的念頭都和她有關。

  宮徵羽最後不得不脫了白大褂離開實驗室,頂著石陽「果然如此」的注目禮離開了香水部。

  他去了設計部,避開陸覺非和其他人的視線,找到了文喬借的工作間。

  他今天來公司時已經是下午,又在實驗室折騰了許久,這會兒天色已晚,老先生已經離開了,工作間裡只有文喬一個人。

  因為要工作,為了方便她沒穿裙子,穿著褲子和襯衣。墨綠色的真絲襯衣十分寬鬆,襯衣下擺隨意地掖在黑色長褲的腰帶里,她模樣認真,目不轉睛地在繡什麼。

  宮徵羽安靜地站在外面看著她,並沒打算進去打擾。

  他想,他只是在外面看看,只要她沒發現,就不會給她造成困擾,不會讓她更厭煩。

  但當文喬一不小心扎到了手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推門進去了。

  文喬正含著拇指止血,聽到響動抬頭望去,就看見了緊蹙眉頭的宮徵羽。

  他似乎很著急,視線落在她受傷的手指上,眼底夾雜著複雜的心疼。

  文喬微微凝眸,將手指從嘴裡拿了出來。

  「宮先生有什麼事嗎?」話是這樣問,卻不覺得他真有事,文喬的表情立刻不耐煩起來,宮徵羽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裡,他的感受就是——看,果然被討厭了。

  宮徵羽眉頭不曾鬆開,他努力將視線從她受傷的手指上移開,面無表情道:「石陽告訴我你請了賴老先生過來,作為項目的參與者之一,我理應過來見見他。」

  文喬看了他一眼,重新低下頭研究刺繡:「他走了,你來得不太巧,他身體不舒服,我讓人先送他回去了。」

  宮徵羽遲疑了一下,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文喬注意到他居然坐下了,又看向他說:「賴老先生都走了,宮先生還坐下幹什麼,你難道不該立刻離開嗎?」

  宮徵羽壓抑著情緒道:「我不能問問項目進度嗎?」

  文喬看了他一會,放下刺繡道:「據我所知康總要把這個項目做得很大,所以來不及和這次發布會一起發布了,多留了幾個月時間給我們,那宮先生也就不用急在這一時來催促我的進度吧,更何況……」她想了想說,「我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個項目都有誰參與。」

  這是實話,她有點懵,看起來這是個大項目,但項目參與者目前為止她只知道自己和宮徵羽,其他人是誰,什麼時候進組,她都完全不清楚。

  宮徵羽回答了她,但不是這個問題。

  他對她說:「康怡的目的我很清楚,你只要專心做好你的項目,不用擔心她那裡。」

  文喬微垂眼瞼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很簡單。」宮徵羽說得更直白了,「那天她來見賴老先生,後續和你說的話,哪怕我沒聽見也能猜到,你不用為她的暗示苦惱,你是第一次獨立負責這麼大的項目,缺乏經驗也是應該,如果最後沒做好……」

  「如果我沒做好,你要怎麼樣?」文喬尖銳地望向他。

  宮徵羽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他能怎麼樣?他好像沒身份做什麼說什麼,但是……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讓她藉此機會把你開除。」

  他思索良久,還是聲線緊繃地說了這麼一句,文喬聽完就笑了。

  「這不是宮先生該操心的事,我也實在不好真的麻煩您。」文喬十分客氣道,「而且這件事老陸已經跟我說過了,我心裡有數,他會在幫我的忙,就不勞駕宮先生了。而且雖然我覺得自己的確有不少缺點,也真的沒什麼經驗,但還是有信心可以做好這件事的。」

  在她的口中聽到陸覺非的名字,可真讓宮徵羽難以自持。

  他有種說出一切內心想法的衝動,把自己為什麼要離婚說得清清楚楚,可又很清醒地知道,哪怕他說了,也得不到文喬的溫柔以待,他會得到的只是文喬更嚴重的嘲諷和厭惡。

  他那種自私自我無理取鬧的想法,他自己現在看來都站不住腳,又怎麼能拿來讓文喬回頭呢。而且就算她真的回頭了又能如何?

  重歸於好?那只是表面罷了,傷害已經造成,不管怎樣都無法徹底抹平,靠那份單薄的愛意是不可能讓他們回到過去那種狀態的。

  一定要有人付出點什麼,犧牲點什麼,才能有明確的進展。

  而這個付出和犧牲的人,也必須是他。

  宮徵羽眼神黯了黯,他突然在文喬的注視下站了起來,搞得文喬以為他要走了,立刻要開口道別。

  但不是的。

  宮徵羽沒有離開,他半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他站起來是為了走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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