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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握緊了門把手,看了一眼他身後道:「來的人是不是搞錯了?我記得我只給石陽發了微信,可沒給宮先生發。」

  宮徵羽站在門口,不用進屋都能看見客廳里滿滿當當擠著的紙箱。

  真的看見比看圖片更具殺傷力。

  他呼吸一窒,半晌沒說話,文喬抬眸注視著他,他還是那麼英俊,相貌上看不見什麼疲憊,又或者他掩飾得不錯?誰知道呢,反正都和她沒關係了。

  她放開緊握門把手的手,將雙手背到身後去,淡漠地說:「你自己來恐怕不行,你得趕緊打個電話給搬家公司,我不認為你自己能搬走這麼多東西。而且說實話,這有點烏煙瘴氣,您那麼嬌貴,受得了嗎?」

  最後那個音節,帶著無限的嘲弄意味。

  宮徵羽今天來穿了一身黑,黑襯衣,黑西裝,逞亮的黑色皮鞋,整個人看上去就像黑沉沉的陰雲,在她陰陽怪氣說完話之後,這陣陰雲直接遮在了她身上。

  不,確切地說是頭頂上。

  宮徵羽俯下身,如墨的眼眸定定看她許久,才深吸一口氣說:「讓開。」

  文喬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輕輕推開了。

  宮徵羽進了屋,他個子太高,身形挺拔,在堆滿了紙箱的客廳里幾乎轉不開身。

  足可見文喬的收納能力多強了。

  他將所有紙箱依次打開看,將她收拾好的東西全部看了個遍。

  大到他的衣物書籍和一些數碼產品,小到他備用的新刮鬍刀以及日用品。最讓人不能忍受的,是結婚時購入的成雙成對的水杯和牙刷,也被單獨分開包裝完好。

  宮徵羽慢慢合上了最後一個紙箱的蓋子,望向站在門口的文喬,問她:「東西買來時是一對,你讓我拿走我的,這可以,但我很想知道你要怎麼處理剩下的那個。」

  他看著她,眼神深刻,削薄的唇輕輕抿著,若不是時刻謹記著是他要離婚,是他造成了今天的一切,文喬都要覺得始作俑者是她了。

  「你問這個幹什麼?」文喬覺得很可笑,「我的東西當然是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了,關你屁事?」略頓,她雙臂環胸道,「不過既然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她抬腳走向廚房,宮徵羽緩步跟上來,站在廚房門口,他好像聞到了紙張燒毀的味道,還不待仔細探究,就看見文喬提起了垃圾桶。

  她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這就是我的處理方式——丟掉,還有疑問嗎?」少頃,她作出一副慌張的模樣,「啊呀,我忘記你不能聞到垃圾的味道了,真抱歉,你還是趕緊出去吧,別再刺激到你昂貴的鼻子了。」

  宮徵羽和她在一起那麼久,還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原來她擠兌起人來,一個髒字都不需要說,就能把人氣得夠嗆。

  他覺得血壓又升高了,腦子裡昏昏沉沉,鼻子卻很可靠敏銳地捕捉到了廚房裡怪異味道的來源。最開始他以為哪裡起火了,有些擔心,但當他看見灶台上的盆子,以及盆子裡燒到一半的調香紙時,他又覺得還是房子起火更讓他容易接受。

  「你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他緊盯著調香紙的灰燼沉聲問道。

  文喬漠然地看著他說:「宮徵羽,你別擺出一副你才是受害者的樣子,要離婚的人是你,說我身上沒有你喜歡的那個味道了的人還是你,你現在這又是想幹什麼?你知道嗎,比起你談離婚時的決絕和堅定,你現在模稜兩可的樣子更讓我厭惡。你可以不要我,可以不愛我,但你不可以玩弄我,甚至好像什麼傷害都沒造成過一樣,若無其事地來面對我,和我說這種話。」

  他像她說的那樣做了嗎?

  如果是,那的確是挺無恥的。

  宮徵羽握了握拳,又很快放開,他微微頷首道:「抱歉。」他抬腳離開了廚房,越過客廳大大小小的箱子,走到了大門邊。

  開門離開之前,他背對著跟出來的文喬說:「我會讓石陽來拿東西,今天要開會,可能會晚一些,需要再耽誤你一點時間。」

  文喬面無表情道:「可以,石陽什麼時候來都行,你就不必來了。」

  宮徵羽握著門把手,沒開門。

  文喬看了一會他的背影,忽然覺得很好笑:「說起來,你的工作和你那些同事們,我真正面對面見過的好像也只有石陽。你是不是從最開始就沒想過要我真正走進你的圈子?石陽是你的特別助理,什麼都要照看,所以不得不介紹我認識,其他人不需要近距離接觸,也就沒這個必要了是不是?」

  她簡直在胡言亂語,宮徵羽轉過身要反駁和解釋,但文喬很快又說:「你別說話,我不想聽你說話,你一開口肯定就是我不愛聽的話,我現在不想聽你說的了,我就相信我自己,我這麼認為,也就把這個當做事實了。這樣也挺好的,你甚至都不用費多少心思去和那些同事解釋你為什麼離婚了,因為人家壓根不知道我這麼個人。」

  文喬走上前,替他打開門:「你走吧,別再來了,我不想看見你,我們也永遠沒必要再見面了。」

  一段婚姻結束,代表著一段感情告終,兩個陌生人因愛走到一起,因不愛分開,失去了愛這份紐帶,是真的沒必要再有任何聯繫了。

  愛人不是親人,沒有血緣關係在顯得那樣不牢固,卻也無可奈何。

  看著宮徵羽離去的背影,文喬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去愛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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