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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長公主既然要用你來拿捏元初,事成之前定然不會殺你。」秦王道,「在你喪命之前,孤自會將你救下。」

  「若元初真的反叛了呢?」

  「孤說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秦王不緊不慢道,「雲霓生,孤曾問過你,你是否仍以為元初會為了你與父母作對,你說是。如今看來,你頗是心口不一。」

  我聽得這話,氣極反笑。

  「殿下曾說,會讓我改變心意。」我平復了心緒,片刻,道,「不知殿下憑什麼讓我改變?」

  秦王沒有回答,忽而向馮旦道:「請進來。」

  馮旦應下,退出去,未幾,領著一人入內。

  我看去,愣了愣,卻是薛尚。

  「臣拜見殿下。」他向秦王一禮。

  秦王道:「薛將軍,這位雲女史,將軍當是熟悉。」

  「正是。」薛尚說罷,向我一禮,「聞知雲女史身體抱恙,未知安好?」

  我看著他,少頃,道:「我已無恙,多謝將軍。」

  秦王又與薛尚吩咐了兩句東平國兵馬安置之事,讓他退下。

  「薛尚早已歸順朝廷,在東平國中為內應。」秦王的語氣鄭重,「就算你不曾去找他,他也會從蔣亢手中將你救出來。雲霓生,孤從不會置你於險境,從前不會,日後也不會。」

  我看著他,心中不由長嘆一口氣。

  「如此說來,殿下是十分看重我了。」我輕聲道。

  秦王目光一動,即刻道:「正是。」

  我頷首,從袖中掏出一張帛書,遞過去。

  秦王拿起來看,未幾,愣住。

  「皇天在上,后土為證,司馬胤視雲霓生如同手足,認為義妹,封淮南公主,食邑萬戶,天地共鑒,若有反悔,天打雷劈。」我背誦完畢,理直氣壯道,「殿下,這帛書上有殿下落款及手印,還請殿下兌現。」

  秦王:「……」

  「雲霓生,」他似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瞪起眼睛,道,「你還要臉麼?」

  「彼此彼此罷了。」我眨眨眼,「皇兄。」

  第373章 紙鳶

  秦王看著我, 氣極而笑。

  少頃,他將那帛書丟在案上, 道:「你忘了一件事。」

  「何事?」我問。

  「你既是孤義妹, 便與大長公主同輩,元初須認你做姑姑,你如何與他成婚?」

  我說:「我與元初一向不計較這許多,殿下要是覺得不妥,便認我做女兒吧, 正好殿下仍無子嗣,我日後生下兒女, 定然教他們叫你一聲外祖父。」

  秦王的嘴角抽了一下。

  「還有一事, 你也忘了。」他說, 「無論是這帛書,還是桓氏,或是明光道, 將來的命數都捏在孤的手上。孤若要食言, 乃輕而易舉之事,你不怕麼?」

  他終於說出了真心話, 果然不能抬舉, 無恥老賊。

  我說:「我方才見殿下與曹叔相談甚歡, 莫非便要翻臉不認人?」

  秦王閒適地倚在闌幹上:「孤甚為敬佩曹先生,自不會為難他, 不過曹麟身為明光道教主, 又是甚前朝真龍, 就算孤要放過他,只怕別人也不願。」

  什麼別人,淨扯些託辭,這分明是與我抬槓。

  我說:「董貴嬪宮中所供奉的神龕里,除了廬陵王和都安鄉侯董祿的牌位,還有一塊空的。殿下可知曉?」

  秦王似乎聽出了我話中有話,微微抬眉。

  「何意?」他問。

  「上回我見到時,董貴嬪說那是她死去的二兄,名董紳。」我說,「董紳曾是我外祖父衛倫門客,董貴嬪小心於此,故不敢寫明。董紳一支後人斷絕,也向來令她耿耿於懷。她恐怕尚不知曉,曹麟正是董紳之子,也是她的親侄兒。」

  秦王目光定住。

  「曹麟?」他說,「你怎知?」

  我說:「我既是太子妃衛氏親生,那麼衛氏那兒子又從何而來?曹麟的身世,曹叔和黃先生都知曉,殿下一問便知。」

  秦王沒有說話,盯著我,喝一口茶。

  「殿下,」我說,「董貴嬪為殿下操勞半生,當下已是垂暮之年,殿下若給她帶回這般好消息,豈非大善。」

  「此事,你早已知曉?」秦王道。

  「正是。」

  「先前為何不說?」

  我微笑:「先前殿下與明光道還未議和,自是為了防著殿下抹不開表親情面,把江山都送給了明光道。」

  秦王冷冷道:「你信不信,孤當下便可讓人將你綁了,拖出去斬首?」

  「當然信。」我說,「殿下當下大權在握,金口玉言,自可隨心所欲。不過有一事,殿下須得想清楚。殿下前番生病時,服了許多藥。」

  秦王一愣。

  我說:「那藥中有有一味,甚是不尋常,用的是蠱引,名曰一線牽。此藥一旦服下便不可解,殿下若做下背信棄義之事,便會毒發。」

  見他微微變色,我即刻道:「殿下莫慌,這毒即便發作也不甚要緊,不過會得些早泄不舉,半身不遂,中年痴呆之類的小毛病,於性命無礙。」

  秦王忽而笑了起來。

  「你這等下九流的威脅,不過騙騙毛賊罷了。」他說,「真以為孤會信?」

  「信不信,自是由殿下。」我一臉純良,「我不會害殿下,就像殿下不會害我一樣。」

  秦王注視著我,也不知道他信是不信,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鎮定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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