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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賀洋花費這麼多心力,又掩飾目的來找她的原因到底為了什麼,他真的想要和她……複合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陸可琉兩頰滾滾發燙,心也跳得不像話,好多話到了嘴邊想要問彭少暉,可是又再度咽了下去。

  陸可琉說不出究竟是歡喜,還是心煩,她已經想到賀洋約去劇院的用意,只是又該如何說服自己呢。

  那一晚,他畢竟是沒有應她的邀約,在她的回憶里,愛情既成了「萬徑人蹤滅,獨釣寒江雪」。

  一切唯有再次的等待,至少,她想親自聽他的答案。

  ……

  在靖南的那些古建築,一眼望去只是不起眼的滿覆塵土的古老藝術,可是,那每一塊磚瓦,每一個斗拱,都有十年、二十年、乃至一百年、二百年的歷史,它們堆在一起,就像是高山般成千上萬的歲月,讓人感到敬畏而讚嘆。

  陸可琉有時候會想,這大概算是她的「移情」了,那些石頭與木料,同樣代表了漫長到令人絕望的時間,也代表令人麻木的愛情。

  陸可琉回西泠市的那天,提前與賀洋聯絡過了,他們約在西泠市一家名為「waterhouse」的劇院看戲,那地方是由小倉庫改建而成,屋頂還開闢出了閣樓公寓,色彩明艷又優雅,是小而迷人的地方。

  陸可琉從家中出發,在路上稍微堵了十分鐘,但好在還是準時抵達,她望向劇院門口,外面是下過陣雨的春天,天色不算太好,有烏雲滾滾地壓著,但溫度讓人感到涼爽愜意。

  片刻,看到賀洋戴了黑框眼鏡和帽子,站在沒什麼人的樹下等她,她走過去一段距離,還沒上前打招呼,他已經笑著走過來,垂下雙眸看著她,唇邊揚起一抹俊逸:「來啦。」

  這樣隨意而安然,就像每一個約會夜晚的相逢。

  她不知不覺便臉紅了,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男人忽然就變戲法似得從背後拿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小束綁著金色絲綢的鮮花,花開的嬌艷欲滴,一看就是應該送給情人的禮物。

  「……謝謝,你也太講究了。」

  她接過粉色的花,儘管面色微微有些不知所措,但那雙眼睛亮的就如今晚的皓月當空。

  「雖然送花很老套,但我想來戲院是浪漫的事,不如就把它做的浪漫一點。」賀洋把這可以稱之為俗氣的事做的仿佛從善如流般自然,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說:「我們先進吧。」

  陸可琉手裡牢牢地捧著花,那香味陣陣襲來,她邁的步子比他小,便看到男人溫和清雋、自持冷然的側臉,今晚他穿了妥帖的白襯衫與暗色格子的長褲,儒雅中又有些難辨出原由的神采奕奕,她的心頭緩緩地收緊,想到過去無數次對他說過的話——

  你這麼好,沒人不喜歡你。

  身邊都是工作人員和客人在來回走動,兩人落座以後,賀洋才摘下眼鏡,她看到這人無論是眉骨、眼下的淚痣或者是交疊在腿上骨節分明的雙手,每個細微之處都能令人怦然不已。

  開場前十分鐘,她的餘光看到賀洋竟然將手機直接關了機,她微微驚訝,問:「你怎麼關機了?萬一別人有急事,怎麼找到你?」

  他抬眸看她,壓低聲音輕輕地卻又篤定地說了一句:「讓他們等。」

  陸可琉被這幾個字震得一愣,這個人和過去……真的有許多不同了。

  他們坐得很近,而且還是第二排中間的好位子,安靜的時候,她甚至能聽見他清淺的呼吸聲,一下下撫過她的心間,正當這樣偷偷地望著他的時候,賀洋也突然回頭,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她。

  這一刻,陸可琉並不知道舞台上在演怎樣的劇目,但眼前有他側對著她的目光,他的笑容幾不可查。

  對視了一會兒,賀洋一字不說地回頭,繼續看著舞台上的演出,有種氣定神閒的感覺。

  一場演出看下來,陸可琉的心思全然不在演員們精湛的表演里,而是滿腦子想著接下來會不會發生什麼,然而,目前一切又都是再正常不過的,賀洋還時不時地側過頭來,與她討論情節。

  當所有主演和配角都出來一一謝幕,全場掌聲不斷,陸可琉也跟著鼓掌對演員致謝,她回頭看著賀洋,眼神示意他是不是該走了,不料他只是默不作聲地看了她一會兒,出口時,聲色尤為讓人恍惚:「等人散去一些再走。」

  她覺得也有點道理,就點了點頭,佯裝平靜地坐在原地等著。

  這一等就是劇院裡的所有人都不見了,連同工作人員的影子也沒見到。

  陸可琉這才覺得古怪,還沒開口說話,整個小劇院裡的光線黯淡下來,她張了張唇,就這麼轉身看到暗紅色的沙發椅上,賀洋獨自坐著,半邊側臉仿佛融在漆黑的夜裡,此刻眉宇間蘊含著淡淡的神色,笑容又輕又緩。

  她微微一愣,聽見不知從何而來的雨聲……是哪裡下雨了嗎?

  再仔細分辨,陸可琉發現這不是外面傳來的雨聲,而是整個劇院正在播放的背景音效,這斷斷續續、戚戚簌簌的聲響,仿佛將她帶回了那個與賀洋親密交纏的午夜,又像是閃電破空、雷聲轟鳴中,他們訣別的那一天。

  賀洋輕柔溫和地看著她,終於說:「陸可琉,你知道嗎,我知道你脆弱的一面,才發現你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堅強。」

  陸可琉心裡越發緊張:「……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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