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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焱低咒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有,我就是懷疑她才會想刺探她,也因此才會發生她差點被洪大中給玷污的事件來。」

  他其實可以不回答的,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想聽聽他們究竟瞞他什麼事,直覺此事對他很重要,所以他一定要知道才行。

  「好,」皇甫少深吸口氣,「這一切一切的原因都是來自北娃她其實就是——尹兒。」

  聞言,夏侯焱恍如被閃電給擊中般僵直了身子,他瞠大黑眸,難以置信的把目光移到始終低垂著頭的尹娃。

  「你是尹兒?!你是個女人?!」他震驚的大喊。

  尹娃瑟縮了下,咬得下唇都滲出血絲來。

  「她本來就是個女人。」

  「該死的狗奴才,你居然瞞了我這麼久!」他怒不可竭地反手用力往尹娃的臉上重重甩去,所用的力量比洪大中打她的還要大。

  「焱?!」

  「少爺?!」

  皇甫少和大丁想阻止他,卻為時已晚,尹娃被打飛了出去,頓時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她被打岔了氣,不斷的咳著,她喘息不已的試圖平穩住自己的昏眩。

  夏侯焱上前粗魯地揪起她的衣襟,鐵青著一張臉,陰鷙晦暗地逼問道:「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說!」

  她勉強撐開眼皮,凝視著他的水粲晶眸漾起一層薄霧。

  眼前這個凶神惡煞,一副想置她於死地的男子真是那個說愛她的人嗎?

  「我命令你快說。」他震怒地推開不語的她。

  「焱,你瘋了。」皇甫少憂心的上前扶起她,「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你剛剛還承認你很愛她的,你忘了?」

  「我不會愛上一個騙子。」他下顎緊繃,無情地吐出傷人的話語。

  他的指控讓尹娃起了一陣哆嗦。

  「枉費我從以前就一直對你疼愛有加,結果你回報我的竟是這長達十八年的欺騙,北娃,你的心夠狠。」

  「我沒有騙你。」她輕聲開口為自己辯解,「我愛你。」

  「住口,你不配愛我。」

  尹娃的心瞬間破了個大洞,空空蕩蕩的,夏侯焱的話傷害了她。

  「這些年你是不是都在我背後取笑我?嘲笑我的眼拙,居然男女不分,在你以尹兒的身分出現後,看我為你痴戀時,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戲弄?把我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很棒嗎?」他情緒激烈,口不擇言的直要逼尹娃點頭承認他說的話,這樣他就可以更理直氣壯、名正言順的攆走她。

  是的,攆走她。

  他要趕她出王府,永遠都不想再見到她。

  「我從沒這麼想過,我說過我愛你,可是你一直把我當成男人看,我沒辦法讓你了解我的心意,在因緣巧合下,我扮成了女裝,以尹兒的模樣出現,我不是故意要一直瞞著你,我只是怕告訴了你,你會不原諒我,就像現在一樣,我不想讓你恨我。」她幽幽地道。

  「可惜已來不及了。」

  她愕然的瞅著他,「你的意思是——」

  「滾,滾出我夏侯王府,永遠在我面前消失。」性感的薄唇吐出足以讓尹娃全身血液為之凍結的話。

  眾人頓時傻眼。

  「不……」尹娃踉蹌了一下,臉上的血色瞬間流逝。

  「大丁,盯著她收拾好行李,確定她完全離開府里。」拋下話,夏侯焱無情的轉身離去。

  「焱,你不可以趕走她,她沒有錯。」皇甫少擋在他面前。

  「她犯了我的大忌還說沒錯?」夏侯焱眯起了眼瞪他。

  「我告訴你真相是看在你會為了愛不計較這點小事,沒想到你的心眼會小到令人想痛扁的程度。」他方才在旁聽見他的話後,真想一拳揍死這個沒血沒淚的大混球。

  「少,你別以為我不曉得你也摻了一腳,如果你還想擁有我這個朋友,你就給我退開。」他冷眼一掃,口氣惡劣的說。

  「焱,你這話未免——」

  「少王爺,不要!」尹娃出聲阻斷皇甫少的話,「不要為了我傷了你們之間的和氣。」

  「北娃……」

  她深吸口氣堅決地道:「我不會走的,你需要我,所以我絕不會離開王府。」

  「你非走不可,大丁。」他再度揚聲喚著大丁。

  大丁面有難色,裹足不前,「這個……」

  「大丁,」夏侯焱低喝,「莫非你也要和北娃同一個下場?」

  「你不要威脅任何人,我才是你的目標,少爺,我自認我沒有錯,我從頭到尾都沒承認過我是個男人,自始至終都是你自認為我是。」她必須挺身為自己澄清,她不願就這麼離開他身邊,她不願。

  聞言,夏侯焱的怒火陡地飆漲,憤怒席捲了他所有的意識,現在他只想一手掐死她!

  尹娃不畏懼的迎視他殺人似的目光,穩定顫抖的身子,企圖以最平穩的語調說話。

  「你忘了前些日子你口口聲聲說要娶我,你愛我,這些你全忘了嗎?雖然尹兒和你共同的回憶不多,但那一陣子卻是我最快樂的日子,我的笑容不假,我的心亦不曾變過,不論北娃還是尹兒,不都是我,都是我書尹娃啊!為什麼你就是看不透?」她聲淚俱下,話語中有掩飾不住的埋怨意味。

  「你為什麼要把這件事看得那麼嚴重,或許你會生氣,但也不致於要趕我出王府,我跟了你那麼久,你該知道我對你沒有惡意,我從小就喜歡著你呀!」

  夏侯焱剛硬的臉龐依舊,絲毫未因尹娃的一席話而有所軟化。

  「說完了?說完你就可以走了。」

  「沒完、沒完。」尹娃痛徹心扉的衝到他面前,抗議地捶打著他的胸膛,「我的苦你還是不明白,你完全沒將我的話聽入耳里,你為何對我如此殘忍,為什麼?!」

  夏侯焱輕易地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眼前,無情的冷道:「為什麼你自個兒很清楚,自己的錯全推到我身上,書尹娃,你真讓我為你感到羞恥。」語畢他便用力推開她。

  「不,不是我的錯,是你。」她哭喊道:「是你的錯。」

  夏侯焱薄唇一抿,索性直接揪起尹娃就往大門走去,既然沒人肯動手,他不在乎自己來。

  「放開我,你放開我。」尹娃費力的伸手去扳他捉住她的手指,惱怒地吼著,「我沒有錯,你不能趕我走。」

  「我當然可以。」來到大門,他把她丟了出去。

  尹娃一個不小心被門檻絆倒,還來不及起身,就聽見夏侯焱命人關上大門,她急急回頭,卻只來得及看見他那毫不留情的俊容,和尾隨而至皇甫少和大丁擔憂的臉。

  「不,開門,開門放我進去,」她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拍著厚重的門板,「大丁叔,少王爺,你們開門讓我進去,大丁叔!」

  聽聞她令人心碎的哭喊聲,大丁心生不舍,「少爺,北娃她……」他本想再為尹娃求點情,但一觸及夏侯焱凌厲的眼神,他便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你們給我看好門,倘若讓我發現沒我的命令便有人私自放北娃進來,我定不饒。」他惡狠狠的對二名門役下著最嚴格的命令,不怕他們敢不從。

  二名門役聞言,心倏地大驚,為了自己的項上人頭著想,只好連連點頭,不敢有任何異議。

  見狀,皇甫少除了嘆氣還是嘆氣,只是一聲比一聲嘆得更長、更無奈罷了。

  ***

  自從被趕出夏侯王府後,尹娃不屈不饒的一直守在門口,她得知夏侯焱曾下了道沒有人性的命令後,她就放棄求任何人讓她進入府內的希望。

  她一直在等,等著夏侯焱想通,允許她再回到王府內。

  自從上回她不在期間,夏侯焱遭人暗殺的事件發生後,她更篤信夏侯焱沒她不行,為了他的生命安全著想,即使已被趕出來,但凡他出王府到別處去,她一定會跟在後頭。

  她知道他清楚她在跟著他,只是他從不正眼瞧她,完全把她當成了隱形人,他甚至還故意當她的面結識其他姑娘,才短短數日光陰,她就聽大丁叔對她說,他要成親了,對象即是他結識的那些姑娘之一,聽說對方還是尚書大人的千金,她還聽說他們情投意合,第一眼便看上了對方。

  王府內外為這樁喜事張燈結彩,個個都忙著打理他們婚事的事宜,再也沒人注意到她。

  冷冽的冬風,挾帶著皓白的雪花狠狠地刮襲著衣著單薄的尹娃,她躲在牆角,全身蜷得緊緊的,試圖用自己微薄的體溫,與大自然凍人刺骨的寒風對抗著。

  她非常餓,因為被趕出來後,她就滴水未沾,要不是靠意志力硬撐,她根本無法活到現在。

  她緩緩地抬起頭望著掛在樑上的彩球,她的心就如同冬風一般寒冷。

  他真的不愛她了。

  她把臉縮回雙腿之間,泛紅了眼眶。

  他真的恨她入骨,再也不肯原諒她了……

  無論她為他做了多少事,他都不屑一顧,她永遠也無法再打入他的心中。

  他就要成親了,她還要繼續守下去嗎?

  她能忍受將來他和他的妻子二人燕爾相好、如膠似漆的樣子嗎?

  她苦澀地勾起嘴角,清楚自己不行,所以她必須選擇離開。

  離開她所摯愛的男人。

  離開她生活了將近二十個寒暑的地方。

  打定主意,她扶著牆壁撐起虛弱的身子,緩緩一步一步,艱難地朝夏侯王府的大門口邁進。

  「吳叔,」她輕喚了其中一位門役,「請問你能不能幫我找來一把匕首?」

  「你拿匕首做什麼?」她不會想自殺吧!吳叔擔心的想著。

  看穿他的疑慮,她嘴角彎出一抹弧度,「放心,我不是要自殺,也不是要殺人,我只是想對上蒼許個願而已。」

  「好吧!你等一下,我進去幫你找找。」

  「謝謝。」

  不一會兒,吳叔幫尹娃找來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尹娃道了謝後,便繞到王府後方,人煙稀少的地方。

  她跪在地上,雙手合掌,閉起眼睛向上天許著願。

  「老天爺,算命師父說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福星,凡事一遇上我便能清災解厄,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而我所愛的人夏侯焱,他雖貴為一名王爺,但他卻是個大災星,從小就禍事不斷,以前有我陪在他身邊,所以他才一直安然無恙。但今天之後,我將離他而去,唯恐他生命會遭受危險,信女在這祈求你,把我的福氣全部過繼到他的身上,我以我的血向你祈求,請你允准。」話甫落,她舉起匕首毫不猶豫的就往自己手腕奮力一划,血液頓時如泉涌般汩汩而出,把地上皚白的雪染成觸目驚心的鮮紅。

  血不斷的從她身上流失,再加上她原本就已虛弱不堪的身體,尹娃支撐不了多久便像斷了翼的蝴蝶,飄零而落,失去了所有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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