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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一見的才俊?」尚香螓首微歪,用一種調侃的眼神看著父親,「爹,您什麼時候有機會遇到這種人才?」

  這回剛毅的臉皮忍不住微微泛紅,最後不得不端起父親的架子,沉聲道:「丫頭,正所謂在家從父,你的婚事爹說了就算。」

  「哼!」

  「祭酒,這次你不可以再從中作梗。」他很嚴肅的望著兒子不馴的臉。

  「再?」她挑眉,目光在父兄之間來回移動。

  莫祭酒看著妹妹坦然的道:「八年前他就試圖把你許人了。」不過,那小子被他打發了。

  「八年前?」她訝然的張大嘴,那時她才十歲好不好,「是誰?」

  陰柔的俊臉散發出一種邪惡的氣息,「不知道。」

  「啊!」

  「他進到谷口的時候就中了我的招。」停頓了下,他嫵媚的笑起來,「傷重加上毒發,活下去的可能性不大。」因為沒有為其收屍的必要,動手後他便離去。

  尚香忍不住伸手撓頭,怎麼越聽越耳熟咧。

  「所以這次我決定當面告訴香兒,安排好一切,免得再讓你有機可乘。」莫承言不忘狠瞪兒子兩眼,他的眼光一等一,那小子就該是他莫承言的女婿,哪會真讓逆子解決。

  那又怎樣,只要知道是誰他一樣動手,哼!莫祭酒挑釁地睨了父親一眼。

  「我莫承言的女兒一定要嫁白道中人。」他聲明立場。

  「我毒閻羅的妹妹只能嫁給邪道中人,自古正邪不兩立。」他也是有原則的。

  她繼續搔頭,一正一邪兩路人馬,此刻自己面前就有一對,她真的很苦惱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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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望著水光山色風景無限的洞庭湖,尚香的臉上完全找不到一絲喜悅,原本靈動的眸子呆呆的凝望著在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嫁人?

  螓首微仰,眯眼看著頭頂燦爛的太陽,一聲輕嘆逸出朱唇。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清風徐來,在這炎炎夏日裡分外難得,可是煩惱的她卻沒心情遊山玩水。

  望著與君山遙遙相望的岳陽樓,她連嘆三聲。

  去?還是不去?

  不去,爹那裡不好交代;去的話,大哥會不慡,她自己也不情願。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張俊秀出塵的臉,那雙如星般燦爛,如海般深邃的眼睛似乎透著隱隱的憂鬱……

  停!她用力晃了一下頭,將那張纏了她好些日子的臉從腦中晃走,掬水用力潑自己的臉,清醒,一定要清醒。

  「哼,他都已經趕我走了,我為什麼還要想他,才不要……」她喃喃自語,努力說服自己。

  定了定神,她擦乾臉上發上的水漬,眼睛遙望著岳陽樓,對自己說,就去看看吧,或許真的是個人傑呢,就算不嫁,拗來當朋友也是可以的。

  做好心理建設之後,她跳上岸邊停靠的一葉扁舟,向岳陽樓而去。

  常言說得好,人生何處不相逢。

  可是——這也太惡劣了吧!

  才上岸,尚香還未來得及找人就想原路回返。

  「二妹——」

  來不及了,他已經發現她了,所以她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秦憶風狐疑的打量她,一身白衣似雪,越發襯得她明眸皓齒、玉面朱唇。

  目光下移,在看到她腰間帶著的那管青翠洞簫時,眼神倏地一緊——雪衣,翠蕭,發如雙環,耳墜蓮花,衣著打扮無一不與今日他要見的人一致。

  相識八年來,從未見她穿過白衣,今日才發現白色很配她,把那種絕代風華的氣韻發揮到極致。

  「你來洞庭賞景嗎?」他興味的揚眉。

  抿了抿唇,她走到窗前,眺望著碧波浩渺的太湖,微笑道:「對呀,淡掃明湖開玉鏡,丹青畫出是君山。能讓人寫出這麼美詩句的地方一定很漂亮,而站在岳陽樓看君山,就更有詩意,不是嗎?」

  「今天我包下了這裡。」他慢條斯理的說。

  「大哥,何必這麼見外,讓小妹借借光也沒什麼不好是不是?」她扭頭對他扮個鬼臉。

  「這麼多年沒見你穿過白衣。」他不著痕跡的探問。

  她挑眉,「大哥沒見過不表示我就沒穿過,是不是?」

  話雖這樣講,但是天下斷沒有如此巧合之事,今天他與人有約,白衣翠簫相見於岳陽樓,她便適時翩然而至。

  「你真的姓尚?」

  「大哥何出此言?」

  將心一橫,他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再讓她這樣扯下去,永遠套不出他想知道的事。

  「我會包下這裡,乃是因為與一位莫姑娘有約,而她赴約時就該如你這般白衣翠簫……」剩下的話他明智的含在嘴裡,仔細看她的神色變化。

  嘴角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尚香沒來由地朝他怒視一眼,讓他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怎麼了,香兒?」

  「請稱呼我為二妹。」她糾正他,他都跑來跟人家相親了,還敢叫她「香兒」?

  顯然她忘了自己其實也是來相親的。

  「二妹。」他突然有些想笑,她這樣如嗔似嬌的表情真的很可愛。

  「既然大哥與人有約,那小妹便不好多做打擾,我先告辭了。」她面不改色的向他辭行。

  「哦。」他劍眉微挑,意味深長的瞧著她。

  「我要走了。」她提高音量。

  他點頭,「我聽到了。」

  她瞄瞄他,再低頭看看被人扯住的衣袖,不恥下問地道:「那你的手在幹什麼?」

  「莫尚香。」他很肯定地輕喚。

  她左顧右盼,「誰?」

  「你呀。」他愜意的笑。

  「大哥真是愛說笑。」我不承認你能怎麼樣?

  「難怪你那麼喜歡小莫的名字。」他終於可以理解她每每叨念小莫名字時那股艷羨從何而來了,她自己明明就姓莫,卻不肯大大方方地將姓與名字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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