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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角忍不住抽了下,歪頭打量著跟了自己多年的丫鬟,最後以手撫額,有些無奈地道:「小紅,我越來越覺得我不敢要你了呢。」

  小紅撲過來,「小姐,奴婢這一輩子都會跟著你,有小姐的地方就有奴婢。」

  「小左,以後小紅就交給你了。」外面有人發出憤然之聲。

  另一道明顯帶著訝異的聲音飄進來,「谷主,難道這些日子她不是一直歸我管嗎?」

  「我讓你管一輩子,怎麼樣?」

  左清寒明顯有些為難,近乎絕望地看了眼自家谷主大人,最後以一種壯士斷腕的口氣道:「谷主,小左真的不喜歡一輩子聽人壁角,很痛苦的。」

  然後,在一大群黑衣人的圍攻下,藥谷中人再次內訌,順便殲滅了離自家最近的敵人。

  江湖人就是每天打打殺殺,甚至是不知道為什麼打打殺殺的嗎?

  沈小策有疑惑,所以便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凌雲風很肯定地回答她,「不是。」

  她狐疑地看著他,最後轉向拿匕首削樹枝的左清寒,「小左,為什麼會不斷地有人來刺殺我們?」

  左清寒頭也沒抬地道:「夫人,你錯了。」

  「呃?」

  「他們要殺的是你。」

  「小左——」凌雲風毫不客氣地拍去一掌。

  左清寒一個翻身避過,繼續落在原地低頭削樹枝,「因為谷主幹了許多天怒人怨的事,所以那些打不過、殺不了谷主的人便打算報復在夫人的身上。」

  沈小策若有所悟。原來這就是他執意不肯讓她先行回京見爹的原因。

  凌雲風哼了聲,拾起兩根枯枝投進火堆,「別以為你乾的壞事就少了。」

  左清寒幽幽地瞟了他一眼,不勝感激地嘆道:「谷主,謝謝你的誇獎,但是小左實在受之有愧。小左就是因為太過純真,才會一直受你壓迫蹂躪而不敢反抗的。」

  沈小策看了看兩人,一個美得天怒人怨的禍水,一個周身洋溢著慡朗快樂的英俊男人,可以說松、竹各有風情,於是她仿佛不經意般地呢喃道:「蹂躪啊……」

  然後她確信自己看到某人額角青筋微跳。

  左清寒第一時間竄了出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沈小策會成為谷主夫人——她其實比谷主還要陰險。

  小紅看著兩條人影快速在眼前消失,不由得崇拜地看著主子,「小姐,你好厲害。」一句話就讓他們又內訌了。

  沈小策掩口打了個呵欠,躺在鋪好的毯褥上,蓋上披風,睏倦地道:「我要睡了。」

  小紅雙眼晶亮晶亮地看著她,暗暗發誓,她一定要向小姐好好學習,一定要把小左拿下。

  那邊一前一後竄入樹林的兩人,在以快對快纏鬥片刻之後,極有默契的飛身上一株粗壯的大樹,正好可以看到火堆旁的情形。

  「谷主,我覺得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帶她回藥谷。」這是由衷之言,從婚禮當日到現在,這位夫人給了他太多的「驚喜」。

  凌雲風看著睡在火堆旁的身影,笑意緩緩在嘴角漾開,「我當日放心,她是我挑的娘子,我自然比你更了解她。」

  左清寒忍不住好奇,遲疑片刻終究忍不住冒著生命危險問了出來,「谷主,你和夫人究竟誰中了誰的圈套?」

  凌雲風笑得風情無限,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得意,「自然是她中了我的圈套。」

  左清寒不禁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咕噥了句,「可是,被人吃定的是你不是她。」

  「那有什麼可計較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左清寒縮了縮脖子,不怕死地繼續咕噥,「你那已經跟下流差不多了。」

  「嚓」地一聲,一截粗壯的樹枝應聲落地,原來站在那樹枝上的左清寒已然不見蹤影。

  「谷主,你太陰險了。」另一棵大樹上傳來他的控訴。

  「而你太欠揍了。」

  內訌繼續……

  星子寥落的夜幕下,漆黑的樹林中一叢篝火靜靜地燃燒著,映出火旁兩道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一白一青兩條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其中一人在另一人的逼視下抱走那個嬌小的丫鬟,到另一邊去睡。

  當左清寒打算將小紅放到鋪好的大氅上時,突然懷裡人咕噥了句,「小左,你就從了我吧。」

  頓時,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目光幽怨地射向自家谷主,「我覺得自己被你陷害了。」

  凌雲風朝他笑得異常歡暢,「磨難會使人成長的。」

  左清寒幾乎吐血,「我就是在磨難中長大的。」他跟在谷主身邊長大根本就是一部人間血淚史。

  凌雲風輕描淡寫地回了句,「那顯然你的成長還不夠。」

  一陣風吹過,左清寒突然有種蕭瑟的錯覺。

  武林大會是怎麼樣的,沈小策不知道,也沒有太大的興趣,以往她對江湖人是避之唯恐不及,可惜現在卻跟江湖糾纏到一起。

  自古揚州多繁華,而這一屆的武林大會便在地靈人傑的江南舉行。

  至此沈小策也終於知道了藍靜雪的身份,天下第一莊的四小姐,據說天下第一莊不但在江湖中威名遠揚,即使是朝廷也曾對其封賞,可謂風頭之勁,一時無二。

  在揚州看到藍靜雪簡直是順理成章的事,天下第一莊不可能不來參加這樣的武林大事。

  不但看到了藍靜雪,李家堡的二小姐和三小姐竟然也都來了。

  當下,沈小策忍不住看了身邊的丈夫一眼,然後輕嘆了口氣。

  「夫人,你若對谷主不滿,在下願效犬馬之勞,替你將他千刀萬剮。」左清寒一臉義憤填膺,欲將某人處之而後快的神情。

  沈小策單手托腮,有些意興闌珊地朝酒樓下的街道看去,就在左清寒泄氣地坐下時,她的聲音幽幽地響起,「也不必千刀萬剮,只消將他毀容也就行了。」

  多麼的輕描淡寫、雲淡風輕啊,左清寒立時對谷主夫人萬分敬仰起來。對於愛美成性、自戀成狂的谷主而言,毀容無疑才是最致命的打擊,果然還是夫人一針見血地看到本質。

  凌雲風無比坦然地在大庭廣眾之下,親昵甚至有些過火地摟抱住妻子,用著一種委屈而誘人的音調道:「娘子,你真的忍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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