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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洛城一路護送公主鸞駕入京的兵馬,死傷近兩百人,才在正月初六這天將公主送進京城。

  被宣入宮時,陸朝雲的心情很好。

  在與皇上見面之後,卻一下子沉到谷底。

  「朕真的是不放心啊。」皇上的臉色很差。

  「臣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朕就把太子和江山都託付給你了。」

  「臣必不負皇上重託。」

  「你要去看看公主嗎?」

  陸朝雲搖了搖頭,「不了,也不差這兩天。」

  皇上點了下頭,沒什麼力氣的擺擺手,「你去吧。」

  「臣告退。」

  出了皇帝寢宮,他朝宮外走去,卻在半路跟奉詔而來的任盈月打了個照面。

  淡雅的宮裝,只有兩三樣珠釵點綴發間,他的妻子整個人清慡得就像三月的春風。

  任盈月卻只是給了他一記很不贊同的目光,便越過他往前走去,一點交談的意思都沒有。

  他挑了下眉,看著她慢慢走遠,嘴角勾了勾,眸中帶了種無法言說的神色。

  任盈月看到皇上時,只覺得他的臉色更差了,已有油盡燈枯之兆。

  皇上摒退了伺候的宮女太監,偌大的宮殿內便只剩下兩人。

  「朕替容華向你道個歉。」

  「臣妹不敢。」

  定定看了她一會,皇上突然又道:「太子還小。」

  任盈月沒有接話。

  「記得那道密旨嗎?依朕對任大人的了解,你應該還不知道密旨的內容,其實任大人被朕派往邊關督軍,太子如順利登基,大軍凱旋之日他會隨軍回朝。如果出了什麼差錯,邊關的幾十萬大軍便是太子的勤王之師。」

  「皇上想讓我答應什麼?」

  皇上讚許地看著她,「你很聰明,同時也很淡泊,容華的挑釁在你眼中從來就不具威脅。有人說,你是個不突出的絕代高手,你說對嗎?」

  任盈月微微一笑,「是誰這麼抬舉臣妹?」

  他卻沒有回答她,而是轉開了話題,「知道朕為什麼以國號封你嗎?」

  「願聞其詳。」

  「太子即國,朕以國托之,希望你能善盡姑母之責,看護太子成人。」

  「長公主尚在太陵守墓。」她適時提醒他。

  皇上苦笑一聲,「容華無法托以重任,如今這樣已是最好。」

  大殿內沉寂了許久,再次響起皇上的聲音,「朕不過盡人事、聽天命,若太子有福,自能坐穩這萬里江山。」

  「他若是明君,自是有這福氣。」

  「那就好。」——

  兩日後,金元公主下嫁陸相。

  蒙著紅蓋頭坐在喜床上時,任盈月看著腳下那熟悉的地面,心中感慨萬千。

  上次出嫁,她沒能行完禮便昏倒在喜堂上,這一次多少彌補了那些遺憾。

  這一次同樣沒有人來鬧洞房,前次是因為她的身體,這次則是因為她的身份。

  任盈月想著,不由得就笑了。

  人生的際遇有時候真的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時間似乎轉瞬即逝,她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一步步走近。

  當紅蓋頭被人掀起,第一眼看到穿著新郎服的陸朝雲時,她不禁目露驚艷。

  一身吉服的他在那襲艷色的映襯下益發顯得面如冠玉,俊逸絕倫,眉眼間的飛揚神采掩都掩不住。

  到底是她的心境起了變化吧,若是前回婚禮讓她撐到目睹他穿吉服的模樣,她大概也就是覺得他有副還不錯的皮相。

  而他也在看到她紅蓋頭下盛妝的精緻面容時,為之呆滯。

  「娘子,你真美。」半晌,回過神的他由衷的稱讚了一聲。

  任盈月只微微一笑,目光落到桌上的合卺酒上。

  陸朝雲哈哈一笑,轉身取過酒杯斟上酒。

  「上次便沒能與娘子喝上合卺酒,這次萬萬不能再漏掉。」

  她笑著接過酒杯,與他手臂相交,飲下杯中酒。

  他坐到床邊盯著她看了一會,才頗為不舍的幫她拿下頭上華麗的珠冠。

  「娘子平日懶散難得對妝容上心,今日這般天仙似的容顏也只得曇花一現,」說著便嘆了口氣,「想想實在讓人扼腕。」

  她很殺風景的說:「如花嬌顏,百年之後不過一具枯骨罷了。」

  「娘子打擊為夫,向來是不遺餘力。」

  「相爺坑起人時,也是毫不手軟。」

  「記恨為夫請旨賜婚了?」

  「哼。」

  他擰了濕帕給她淨面,一邊不忘揩點油,「洛城梅林中青年俊傑不少吧?」

  她朝他嫣然一笑,極是輕描淡寫地道:「馬馬虎虎。」

  陸朝雲牙齒忍不住磨到一起,「居然還上門提親!」是可忍,孰不可忍。

  任盈月卻嘆息了一聲,不無惆悵地說:「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當時我為自由之身,就算有人說親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將我置於何地?」

  「所謂前情如煙,舊愛如夢,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你是故意的嗎?」

  她不解地眨眼睛。

  陸朝雲狠狠地將她的吉服扔到地上,繼續與她剩餘的衣物奮鬥,同時道:「即便有怨言,今日洞房花燭夜,你也逃不了。」

  伸展著手臂,她一副任他為所欲為的樣子,很是認同的點頭,「這是實話。」

  脫到褻衣時,陸朝雲突然有些警惕地抬頭看她,「你很不對勁。」

  「相爺多心了。」

  「你絕對有事瞞我。」他無比確定。

  任盈月思考了下,點頭,神情顯得極是無奈,「說起來,確實是有件事忘了跟相爺說。」

  「什麼?」

  猶疑了下,她給了他答案,「我的癸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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