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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水低頭一看。
十指緊扣????
「我和你先上。」袁盛說。
牧水也正有此意,忙點了點頭,也不去計較談鏡了。
談鏡在後頭有點失落地撇撇嘴,撇完嘴覺得還不夠勁兒,於是又長嘆了口氣:「唉——」
但是牧水沒聽見。
他盯著腳下的樓梯,小心翼翼地挨著袁盛一塊兒往上挪動步子。
陳致遠抬頭瞥了一眼,倒是沒再浪費時間,用來和袁盛爭奪誰先陪牧水上去的機會。
他和談鏡一前一後跟上了。
之後才是焦嚴。
卡格拉則躲在角落裡,癱軟地倒在那兒動也不動。
反正有人去打破禁錮,當然就用不上他去冒險了。
卡格拉想到這裡,把自己的身體用力縮得更小了一點。
牧水雖然至今還沒有見過袁盛身上奇怪的地方在於哪裡,是屁股上長刺了,還是某種動物化成的形,就像是康葉一樣……但這麼幾回下來,他對袁盛的武力值還是很信任的。如果袁盛不厲害的話,卡格拉抓他的時候,也不會想辦法引開他了……
所以周圍雖然漆黑一片,僅有手中托著的燭火發出微弱的光芒,周圍更是寂靜得只能聽見人的呼吸聲,周圍仿佛蟄伏著什麼未知的黑暗……牧水也感覺不到絲毫的害怕。
他只有那麼一點的緊張,怕一會兒出錯,空間進一步壓縮。
牧水的手指很放鬆地和袁盛扣在一起。
他的手指越放鬆,手就越顯得柔軟。
袁盛心下一動,不自覺地捏了捏他的掌心,柔軟、溫熱。
袁盛的呼吸粗了粗。
也幸虧借著黑暗,大家彼此什麼也看不見,所以袁盛的呼吸很快就又平復下去了。
「袁哥。」牧水小聲叫他。
「嗯?」袁盛乍然回神。
「我們是不是到二樓了?」
「嗯,對。」
二樓比樓下還要黑,當他們跨完最後一步階梯的同時,那抹微弱的燭光也就跟著被黑暗吞沒了,火焰的光亮完全無法向四周傳遞開。空氣里似乎有著某種介質,能夠吞沒一切的光。
牧水的心沉了沉。
他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也無從知道這樣的重疊空間是厲害還是不厲害。
現在在他看來,是很厲害了。
他的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談鏡跟著上了樓,他藏不住話,一站穩就喝了一聲:「……這有點棘手啊。」說完,談鏡頓了下,又改口說:「不是一般的棘手啊。」
為什麼?
牧水腦子裡很快閃過了一個答案。
因為他們太強了。
如果重疊空間是由於力量向四周延伸而產生的,那麼它就完全取決於力量的大小。越是強大的力量,延伸創造的力量也就越強,自然就會產生出一個同樣強大的空間。
想到這裡,牧水的眉毛都耷拉了下來。
他舔了舔唇,轉頭朝後面看了看,雖然漆黑一片什麼都瞧不見,但牧水知道,一個袁盛,加上一個老師,再加上一個焦嚴,一個不清楚深淺但應該也很厲害的談鏡……等於在一個普通的重疊空間上,力量X4。
那就的的確確不是一般的棘手啊!
「袁哥。」牧水不自覺地往袁盛身上又挨了挨。
袁盛的體溫很高,在這個空蕩蕩,並且顯得有些涼悠悠的空間裡,挨著袁盛既能感覺到很舒服,還能從一定程度上獲得部分的安全感。
「嗯?」袁盛應聲。
「你看得見周圍嗎?」
「看不見。」
牧水回頭:「老師看得見嗎?」
陳致遠沉默一下:「看不見。」
大概是在上二樓之後,他也才發現了棘手的地方。為自己之前放下大話,說只有他能帶牧水出去,而感覺到了打臉。所以這會兒他要顯得沉默多了,之前劍拔弩張的氣焰徹底消失不見了。
牧水:「焦嚴?談先生?你們看得見嗎?」
談鏡:「看不見。」
焦嚴的回答也是一樣。
牧水有點犯難:「我脫一件外套下來,用蠟燭點燃試試?擴大燃燒物,或許能夠擴大一點火光照亮的範圍。」
袁盛聞言,眼皮一跳,把他的手指扣得死死的。
單只手,這會兒也沒法脫了。
牧水詫異地扭頭看袁盛,袁盛倒是漫不經心地開口:「談鏡,點火。」
談鏡摸不著頭腦:「再點兩根蠟燭?那不行,咱們得省著點兒用。」
袁盛不耐煩地說:「點你的骨頭。」
談鏡:「……」
談鏡:「……哥,不行啊這個!我骨頭點了我就散架了!這不行。」
袁盛:「散了再說。」
談鏡:「!」
不是,這衣服和骨頭,孰輕孰重哥你心裡頭不清楚嗎?
「我骨頭不經燒,一會兒就給烤壞了。不易燃。」談鏡只好認認真真給分析了一下不能燒骨頭架子的十大原因。
袁盛想想也有道理:「連骨頭切塊肉下來燒。」
談鏡渾身的皮一緊:「那,那,那也不經燒啊……」
袁盛卻口吻微冷:「這世界上沒有比你更經燒的玩意兒了。」
牧水聽到這裡,滿腦袋的疑惑。
談鏡是個什麼東西?
為什麼說他經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