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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盛心底的躁鬱、暴戾,一下子就被撫平了大半,他低聲道:「可一個是人,一個不是人。這是很好分辨的。」

  牧水抬頭看著他,面露一絲疑惑。

  袁盛心底的負面情緒被撫去了更多,他說:「我出來的時候,他向我跑了過來。如果是你,臉頰應該會鋪上一層薄紅。可他的臉依舊雪白,不見一絲血色。」

  袁盛說著,不自覺地就盯住了牧水的臉頰。

  他的臉頰的確泛著微紅,好像上乘的畫師揮筆留下了點睛一筆,點出了那一抹帶著點柔軟媚氣的亮色。

  只不過這是凍紅的。

  眩暈與緊繃感又籠罩住了袁盛的大腦。

  袁盛將手指攥得更緊,努力將那股發散性的思維又按了回去。

  「還有很多事……」袁盛說著,飛快地看了一眼陳致遠的方向,然後他收起目光,和牧水說:「我們先離開這裡,我慢慢和你說。」

  焦嚴在一旁附和地點著頭。

  同時他也朝陳致遠看了一眼,這個高大如巨人一樣的男人,五官緊繃,冷硬嚴肅得像是一個大冰塊。

  顯然,這兩個人好像在那一瞬間,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牧水眨了眨眼,心底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在老師排斥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排斥老師嗎?可他們又不知道老師的身份,為什麼會排斥老師?

  牧水想了想,當然還是選擇了答應袁盛。

  他也有很多話想問袁盛,並且想對袁盛做一次測試,看看剛才在「別墅」里的情緒失控,是否留下了後遺症,是否會加重他的躁鬱。

  「好,我們先走,要帶上他。」牧水說著,指了指一邊的卡格拉。

  卡格拉警惕地出聲:「不,我是不會和你們走的……」

  牧水沒好氣地道:「不和我們走,你還想要繼續留在別人的家裡嗎?」牧水小聲罵:「厚臉皮,占便宜!」

  卡格拉一口氣都喘不勻了。

  陳致遠倒是沒再讓卡格拉閉嘴,他只是冷靜地出聲:「你要跟他們走?」

  牧水點頭:「老師,請您回學校等我。」

  說著,牧水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太冷了,您出來也沒有打傘,會感冒的。」

  陳致遠的眉眼剎那柔和了一些,他說:「和你通過電話,就匆匆趕來了,忘記了帶傘。」他說著頓了下:「你也會感冒的。」

  袁盛卻十分見不得這樣的場面。

  那股子溫情脈脈,成了一圈兒,把他就這麼生生擠開到了一邊兒去。

  袁盛眉頭一動,伸手將牧水抱到了自己的懷裡。

  這個動作是出自本能的,就像是老鷹將雛鷹護衛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為之擋去一切風雨。但等真把人抱懷裡了,腎上腺素猛飆到最高點的時候,袁盛突然發覺到,他們倆身上都是濕淋淋的,這哪兒談得上誰為誰擋風雨呢?這一抱,那不是濕又冷×2嗎?

  陳致遠眉眼一沉,眼角的細紋加深了一些,整個人更顯得威嚴冷肅了起來。

  袁盛瞥了一眼他的神情,更不樂意放手了。

  霸道是寫入袁盛骨子裡的。

  哪怕他的大腦里轟隆作響,耳膜里都敲擊著心跳的聲音,整個人都繃緊到快要炸開……他也不樂意放手。

  難受死也不會放。

  袁盛面無表情地緊緊抱了一下牧水,說:「幫你擰乾身上的水。」

  牧水:「???」

  這也能行?

  秉持著不好打擊患者心理的良好職業操守,牧水想了想說:「……嗯,是暖和了點兒。」

  「要帶上那個酒糟鼻?」袁盛微微低頭,附在了牧水的耳邊。

  但袁盛個子太高了,兩個人又抱得過於近了,當他低下頭,嘴唇一動,就像是親吻在了牧水的耳側。

  牧水的耳朵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他眨了眨長長的睫毛:「酒糟鼻?」疑問出聲,他才反應過來,袁盛口中的酒糟鼻是指卡格拉。

  卡格拉聽見這個形容詞,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一步:「你再說一遍!」

  袁盛卻根本不搭理他,只和牧水說:「讓三號帶上他。」

  至於他,抱著牧水,又怎麼會動手呢?

  能丟給別人,就丟給別人了。

  袁盛毫無心理負擔。

  牧水沒察覺到袁盛的這點兒小心思,他點了下頭,艱難地扭頭,和焦嚴說:「焦嚴,帶上他,我們走了。」

  大個子聽見聲音,身體僵硬地躬了躬,然後一把就將卡格拉撈了起來。

  「該死的!放我下來!噢該死的……」卡格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邊大罵,一邊粗粗地喘氣。顯然「別墅」

  毀壞,帶給他的影響是很大的。

  「牧水……」陳致遠上前一步,伸手要去抓牧水。

  袁盛瞥了他一眼,突然將牧水整個抱起來,懸空離地,然後轉身大步就走了。

  焦嚴抓起卡格拉,快步跟上。

  陳致遠一抓抓了個空,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這麼把牧水給扛走。

  「放下他!」陳致遠大步跟了上去,身上濕透了的風衣都因為他大幅度的動作而飛揚了起來。

  在卡格拉身上見效的指令,到了袁盛這裡,似乎就成了普通的話語,不再具備任何心理學上的魔力。

  袁盛步子邁得飛快,更甚至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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