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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宗邊走邊扯下緊束的護臂,連同手中直刀一把塞過去,口中問:「如何了?」

  廣源急急忙忙跟著他腳步,一邊道:「郎君回來得正好,你出府時還好好的,忽然夫人這就……」山宗腳下實在快,沒等他說完就已往前走遠了,直往主屋。

  主屋外的長廊入口,此時守著紋絲不動的東來。

  山宗逕自走入,隨處可見婢女僕婦穿梭不斷,主屋房門緊閉,緊接著稍稍開了一下,紫瑞出來招了招手,立時就有一大群僕婦湧入屋中。

  看起來已經忙了有好一會兒了。

  想到這裡,他走得更快了些。

  下一瞬,忽就一聲嘹亮的啼哭傳了出來,幾乎要傳遍整個宅邸。

  山宗腳步一頓,直接就跑了過去。

  東來下意識轉頭朝遠處的主屋看去,廣源已追了過來,也在旁伸著頭,遠遠觀望著那頭的動靜,又驚又喜。

  「太好了,這麼快就生了,想來順利,夫人一定沒受什麼罪!」他高興地嘀咕:「我得趕緊準備去給山家送信了。」

  東來小聲附和:「趙國公府也等著呢。」

  二人仍不住觀望,看了好半天,卻只看見陸續走出來的僕婦和婢女。

  也不知過了多久,廣源腳都快站麻了,屋門才開了一下,山宗終於走了出來。

  他輕輕合上門,轉過身來時一手摸著嘴,嘴角的笑卻還是露了出來,像是如何都止不住一般。

  「郎君!」廣源剛興高采烈地喚出一聲,山宗就抬頭豎了手,迅速指一下身後的房門。

  是叫他別吵。

  廣源連忙捂了嘴,點點頭。

  山宗回頭又看一眼房門,才沿著走廊走近,笑著說:「去傳信吧。」

  廣源怕吵著剛勞累完的夫人,搓著手輕聲問:「郎君這般高興,是小郎君還是小女郎啊?」

  山宗嘴角又扯起來:「你都說了我這般高興,還不該明白?」

  ……

  當日,一道軍令送入軍所──

  使君府上喜獲麟兒,全軍整休一日,幽州全城共慶。

  城內忽然一下變得熱鬧得不行,好似全軍所的人都湧入到城裡來了,滿街的酒肆里都是高聲說笑的兵。

  胡十一搭著張威的肩,在桌邊跟他推杯換盞,喜滋滋地道:「瞧把頭兒給高興的,平日裡在軍所里練兵那麼嚴,今日居然允許咱們破禁出來飲酒啊!上回飲酒可是拿回薊州的事了,連他做上節度使都沒這麼高興!」

  「那當然了,」張威道:「頭兒畢竟是第一回當爹。我聽說頭兒本來還想下令叫九州共慶呢,後來是覺得太麻煩了,才改成只在幽州慶賀的。」

  胡十一嘖嘖兩聲,一拍大腿,「這般手筆,那我倒是希望頭兒再多生幾個,嘿嘿,往後這樣的再多來幾回!」

  說完轉頭四顧,大聲喊:「盧龍軍的人呢,難得高興,都拖過來一起灌啊!」

  城裡百姓們也熱鬧,故城回來後,關外也平靜多了,此時來了個鮮活的小生命,實在太是時候。

  城門不閉,喧鬧整夜未歇,就連府內都能聽見響動。

  主屋內點上了明亮的燈火,神容躺在床上,身下是厚厚幾層柔軟鋪著的絨毯。她睜開眼睛,身上還軟綿綿的,稍稍轉頭,便看見床沿坐著的人,漆黑的眼正看著她,似乎等了許久。

  「夫人辛苦。」山宗嘴角一直揚著,到現在也沒收斂。

  神容看一眼他那張揚的笑臉,又看向他懷裡,他親手抱著襁褓,懷裡的小傢伙正在睡著。

  「還真叫你如願了。」她輕聲說。

  果然是個女兒。

  山宗嘴角笑意更深一層,一隻手將她攬起靠在自己懷裡,一手將襁褓送到她眼前:「我早說了,想什麼有什麼,看看是不是很像你?」

  神容靠在他懷裡,手扶上襁褓,仔細看了看,小傢伙不過剛出生幾個時辰罷了,眼閉著,臉也皺著,哪裡看得出來。

  她故意問:「哪裡像啊?」

  山宗臉貼近,蹭一下她鼻尖,「這兒。」往下,又啄一下她唇:「還有這兒,不是都很像?」

  神容不禁彎了彎眼:「壞種……」

  山宗笑:「就算我是,往後還是別在孩子跟前說了,免得被她聽見。」

  懷裡的小傢伙很合時宜地吮了吮嘴,哼唧一聲,動了兩下。

  ……

  幽州節度使得了長女,既是山家的嫡長孫女,也是趙國公府的第一個孫輩,意義自是非同一般。

  消息送入二都,幽州連著兩三個月里都是熱鬧的,自洛陽和長安被派來探望恭賀的人絡繹不絕,兩家長輩給小孫女送來的東西更是在府上堆積如山。

  快到孩子百日的時候,山家又派了人來幽州。

  這次來的是山昭,他打馬入城的時候時辰尚早,太陽剛露臉。

  其實是他一路馬騎得飛快的緣故。

  本來楊郡君都想親自來,他怕母親辛勞,好歹是給攔下來了,正好藉機代替父母走這一趟,來看望一下大哥,再親眼瞧瞧自己的小侄女,到時候也好回去好生與父親母親說一說。

  城頭上正好是胡十一當值,看到他入城,站在高處朝他揮手:「喲,山家小郎君來看頭兒的?」

  山昭停馬,與他打招呼:「何止大哥,還有我侄女呢。」

  胡十一扶著城頭沖他嘿嘿直笑:「得虧你是小金嬌嬌的親叔叔,咱們到現在都沒機會見到呢,頭兒對他這女兒可寶貝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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