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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顧父憶起校場上的情景道:「這人長得一副書生模樣,氣質文雅,下手卻是極狠厲的。與咱們顧家人還真有幾分相似的地方。老二,和二房三房幾個,在他手底下愣是沒討到好。也就是後頭車輪戰久了,他才挨了錘嘿嘿。」

  顧母道:「一把年紀,還同人家玩車輪戰?」

  顧父訕訕笑了笑:「你莫說我,你若是去了,也會手痒痒恨不得下場收拾他的。」

  宴朝立在場中的時候,風姿絲毫不亂。

  他越是這樣,越讓顧家人覺得佩服,但也更想下手揍他。

  「……確實是個厲害人物。」半晌,顧父才嘆了一聲:「比盛長治更像是顧家的女婿。」

  挨了捶的宴朝隨意用了些食物。

  他倒並不覺得如何受苦。

  顧家女孩兒少,顧雪儀上頭叔父兄長又多。她在盛家是一家主母,在顧家卻是顧家的掌上明珠,顧家自然疼得厲害,哪裡肯輕易給他?

  宴朝隨意仰躺下去,合上眼恢復體力。

  嘴角不自覺地越翹越高。

  顧家揍他越狠,才越說明當初顧雪儀同他們提起他時,該是何等眉眼帶笑。

  「砰砰砰」。

  門突然被敲響。

  宴朝霎地睜開了眼:「誰?」

  「是我。」顧雪儀說著,抬手推開了門,走了進來:「你吃東西了麼?」

  宴朝立刻坐起了身,啞聲道:「不曾。……只幾塊點心,就著茶水吃了。」

  顧雪儀走近了,這才看清宴朝面上多了一點淤痕和擦痕。他皮膚也是冷白色,痕跡在上面格外扎眼。

  顧雪儀不自覺地擰了下眉。

  她也和宴朝切磋,但她從來沒揍過宴朝。

  「他們同你打起來了?」顧雪儀問。

  宴朝輕笑道:「沒什麼事。」

  顧雪儀挨著床沿坐下,又屏退了丫鬟。

  因為近了些,宴朝也就自然嗅見了她身上的一點酒香氣。

  「喝酒了?」

  「嗯,陪母親喝了一些。」顧雪儀淡淡說著,抬手搭在了宴朝的衣襟上。

  宴朝眼皮一跳:「顧雪儀。」

  「嗯?」顧雪儀淡淡應了聲,伸手輕輕挑開了宴朝的衣帶,剝下了他的外袍,問:「哪裡受傷了?我隨身攜帶有一些藥膏。」

  宴朝目光暗了暗,沉聲道:「沒有。」

  「嗯?沒有嗎?」顧雪儀當然不相信,只好將宴朝身上的衣袍脫得更徹底些。

  宴朝有些頭痛,又有點歡喜。

  他不知道為什麼,顧雪儀總是在喝了酒之後,會變得格外的輕鬆放肆,行事完全隨心所欲不顧後果……

  宴朝沉聲道:「那你上來,看仔細點。」

  顧雪儀輕輕抬眸掃了他一眼,眼眸中水意涌動。那一眼就仿佛輕輕撓在了宴朝的心上。

  宴朝呼吸頓了頓。

  下一刻,顧雪儀就甩掉了鞋,翻身坐到了宴朝的身上。

  宴朝一身悶哼。

  顧雪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按在了他的腰上:「是這裡受傷了嗎?」

  「你試試。」宴朝說完,將顧雪儀整個反扣在了身下。

  顧雪儀牢牢勾住他的脖頸,並不輕易躺下去,反而是抬頭迎眸,咬了咬他的下巴:「……你這裡怎麼也是青的?」

  宴朝啞聲道:「青的地方還有很多。」

  顧母到底還是惦記著有人沒用飯,於是讓貼身的丫鬟從廚房拿了一份補湯,送到清風院了。

  丫鬟走進門,卻見丹桂守在那裡,不由一怔:「姑娘在這裡?」

  丹桂點了頭道:「你且放著吧。」

  那盅湯一放就放到了涼。

  等第二日醒來,顧雪儀懶洋洋地撐起眼皮,便瞥見了宴朝裸著上身,站在床榻前,正拾起地上的衣物,不大熟練地往身上穿。

  顧雪儀粗略一掃,他肋下、腰腹上,都有輕微的淤痕。而淤痕底下,則是線條流暢的肌肉。有了淤痕作添色,反而還多了一分說不出的野性。

  顧雪儀緩緩撐著坐起身。

  宴朝聽見動靜,立即朝她看了過來。

  「怎麼醒得這麼早?」

  「習慣了。」顧雪儀緩緩坐起身,她的身形還仿佛少女,窈窕纖細。顧雪儀昨夜搶了宴朝的裡衣裹上,宴朝的裡衣自然寬大許多,但穿在她的身上也並不顯羸弱,反而有種別樣的氣勢,冷艷勾人。

  宴朝喉頭動了動,只覺得血液又飛快地從四肢百骸竄了過去。

  他這頓打沒有白挨。

  哪怕顧雪儀的父親、叔叔們,一個比一個下手兇狠。

  思及這裡,宴朝心底還有一點微妙的心虛。

  顧雪儀很快起身換了衣裳,道:「你今日隨我一併進宮吧。」

  「嗯?」宴朝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是要請皇上賜婚?」

  顧雪儀點頭:「是。」

  宴朝哭笑不得。

  倒真像是她包養他一般。

  這樣的事,她也不需要他做什麼,她自個兒就先辦好了。

  宴朝沉沉應聲:「好。」

  他們在這裡是應該在顧家人的見證下,舉辦一場婚禮,這樣才能真正讓疼她愛她的親人放心。

  顧雪儀卻並未立刻起身,而是先翻了下身,道:「腰疼。」

  宴朝欺身上去:「我給你揉揉。」

  顧雪儀滿意地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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