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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朝緊緊抱著她。
顧雪儀恍惚了一瞬。
是夢?不是夢?
男人的體溫似乎比她更高一些,慢慢地,顧雪儀就感覺到有一點熱了,整個人都仿佛被一團火裹住了。
溫暖得過了分。
「宴總?」
「……」
顧雪儀想了想,改了口:「宴朝?」
耳邊卻依舊只有海風的聲音,呼呼作響。
顧雪儀艱難地掙扎了一下,卻沒能掙開。
她的目光越過宴朝的肩,這才看清,被子大半都裹在了她的身上。所以……是宴朝感覺到了涼意,於是本能地朝她靠了過來?
顧雪儀用了用力,好歹是抽出了一條胳膊。
她費勁兒地伸手想要去拽被子,將被子往宴朝那邊拽一拽。可是宴朝在她相反的方向,也就意味著,她抓著被子,得拼命地往宴朝那邊靠,才能將被子帶過去。
拽?不拽?
總不能放著他不管,讓他凍感冒吧?
要真感冒了,第二天還得傳染她。
顧雪儀朝宴朝的方向靠得更緊了,然後伸手抓住被子,往他的背後努力拽去,試圖蓋好他的肩。
但宴朝卻將她往懷裡扣得更緊了。
顧雪儀的眼皮跳了跳,另一隻手本能地抵住了他的胸膛。
然後白天的記憶,一下就被勾了出來。
男人線條分明的腹肌,和恰好只穿了的西裝褲……
顧雪儀覺得手底下有點燙。
某方面遲鈍的欲望,這才一點點順著爬入了大腦。
顧雪儀閉上了眼。
……還是凍死他吧。
等顧雪儀再醒來,宴朝已經不在了。
被子被徹底睡成了一團,將她緊緊裹在其中,仿佛化作了一團繭。
顧雪儀從來沒睡得這麼沒規矩過。
她揉了揉頭,艱難地爬了起來。
「太太醒了?」宴朝的聲音響起。
他衝著筆記本那頭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然後起身走到了顧雪儀身邊。
顧雪儀倒是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她倚著床頭,冷聲問:「宴總今天有感冒嗎?」
「沒有。」宴朝面露一絲歉意:「還得多謝太太出讓一半被子給我。」
「太太先洗漱,我去給太太拿早餐。」宴朝說。
他早已經換好了衣服,又穿回了平時一絲不苟的模樣。
顧雪儀懶洋洋地應了聲,心底有點不高興,但想想又覺得沒什麼可不高興的。是她把被子占了大半……
再說,雖是表面夫妻,也是夫妻。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擔任什麼身份,就做好什麼事,這是顧雪儀向來的信條。
宴朝轉身出去。
顧雪儀這才踢開了被子,起了身。
鞋子就擺在那裡。
地上鋪著厚厚的暖絨絨的地毯。
顧雪儀掃了一眼,沒有穿鞋。
七天度假,再如從前一樣規矩有什麼意思?
顧雪儀赤腳下了地,然後隨意攏了件針織外套,起身去洗漱。
等洗漱完,她就坐到了沙發邊,等著宴朝將早餐拿來。
這感覺倒也不壞……
但再一想,平時不是有女傭使喚麼?
宴朝作用好像也不大,唔。
而筆記本的那一頭,宴氏駐歐洲的分公司高管們,眼看著攝像頭畫面里的沙發動了動,緊跟著有誰坐了下來,露出了一截纖細的手臂。
往上是針織外套。
是宴先生的太太?
「我回來了。」宴朝推門進來,兩手都拿滿了食物。
「幾點了?」顧雪儀這才問。
「十一點了。」
宴朝說著,走回到了沙發旁,將手中的食物放在了桌上。
「這麼多?」
「嗯,我也沒有吃。等著太太一起。」
顧雪儀點了點頭。
茶几有些矮。
她想了想,乾脆席地而坐。
宴朝也就跟著坐了下去。
攝像頭那一頭的高管們:???
離攝像頭更近的宴總,讓他們更有壓力了呢!
宴朝重新打開了麥克風:「你們接著說。」
高管們恍恍惚惚紅紅火火,這才拾回了點理智。
天知道,這麼些年,他們哪裡從宴先生身上,瞧見過這樣生活化的時候?
高管們磕磕絆絆地開了口,華國話和英語夾雜。
顧雪儀倒是有點驚訝,他這麼不避諱她?
她回頭看了眼,見宴朝神色如常,也就收回了目光,只專注於面前的早餐。
她捏著叉子挑了挑……
沒胃口。
不是她挑剔,而是她實在無法習慣西式的早餐。
宴朝的餘光將這一幕收入了眼底,他問:「怎麼了?」
那頭的高管一愣,也愣愣地重複了一遍:「怎麼了?」
宴朝卻是轉頭看向了顧雪儀,問:「不好吃?」
顧雪儀點了下頭,也不掩飾,道:「這個麵包,又硬又干,這個奶酪有點臭,牛肉也沒什麼味道,蛋糕又過於甜膩……」
高管們就這麼跟著一塊兒,聽了那位宴太太如何挑剔她的早餐。
真是……做夢都不敢想的生活化場景啊。
誰能想像得到宴先生也會與這樣接地氣的生活相接洽呢?宴先生不該不食人間煙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