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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殊,我是鍾渝。”不是別人。
兩人對視半響,就在鍾渝錯覺他已經酒醒要放開她的時候,他又忽然開始發難。
鍾渝討厭他這種因為酒精的單方面占有和發泄行為,手腳並用地打他踹他,也不知道踢到哪了,只聽他悶哼了一聲,手上脫力,鍾渝趁機往床下跑,結果腳剛碰到地板,又被他拖了回去。
兩人沉默著纏鬥許久,一直到被丟到旁邊的她的手機響了一聲,屏幕亮了起來,他們都下意識扭頭去看。
是一條蘇鈺發來的微信,說的是:把你的堯哥哥送回酒店啦!
這句話和那張葉聲堯的手機屏保一同映入季殊的眼帘,他瞳孔微收,最終像是放棄了似的,鬆開了她。
鍾渝還沒來得及把他推開,又聽到他聲音低沉地開口:“你就那麼喜歡他?”
她心跳放緩,望著他的眸子。
這句話,是對莫喬說的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我又算什麼呢?”
這卑微的語氣,讓鍾渝有種感同身受的心疼。
“我又算什麼呢?”他垂頭自喃,有一滴晶瑩的水珠順著他的下頜骨落下,砸在她鎖骨上。
這一砸,把她的心都砸碎了。
他終於睡著了。
鍾渝幫他脫掉了衣服,又給他擦了臉和手,還用保溫杯幫他裝了半杯水放在床頭,防止他半夜渴醒找不到水喝。
給他蓋被子的時候,鍾渝對著那張臉晃了一下神。
她從來不知他有喜歡的人。
太意外太突然了,她來不及反應,連痛感都緩緩的木木的,尚未傳來。
說實話,她能悄悄地喜歡他這麼久,就是因為雖然他不愛她,但她知道他也沒有愛過別人。現在陡然發現,他心裡也有一個人,這種感覺不亞於她這些年一直偷偷在往心裡慢慢放糖,結果有一天突然發現那些不是糖,都是毒藥。
第二天她照常去上班,看到季殊也裝作什麼事都沒有,若無其事地跟著蘇鈺跟他問好,叫他季總。
下午她跟著蘇鈺去了錄音棚看葉聲堯,順利拿到一張合照之後她發了朋友圈,配文:這輩子只喜歡一個人。
因為她醒悟過來,還是追星最靠譜。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鍾渝下定決心,這次要完全戒掉他,便除了工作,儘量不與他接觸。
她想通這一點之後,還蠻輕鬆的,但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了,季殊情緒很不對,時常看見他都是沉著臉,就連蘇鈺都有點怕,還來問她季總怎麼了。
怎麼了,還不是因為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了。
她本來那天就想直接辭職了的,結果第二天發了工資,有一萬多,鍾渝都震驚了,去問蘇鈺:“你們家實習生工資那麼多?我那會畢業實習,工資才一千三誒。”
蘇鈺笑了,“說給你實習生的工資,是季總逗你玩的啦,他後來還是讓我按照上一任助理的標準給你開的工資,最近這麼忙,算上加班費,應該有一萬多吧?”
鍾渝點點頭。
就為了這一萬多,她也想把第二個月上滿。
之後的連續兩個周末,鍾渝都沒有過去找季殊,星期五司機過來接初初,鍾渝也是讓梁溫月去。
以前這種小事梁溫月才懶得搭理她,現在大概是知道她和季殊之間有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倒也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她做得很明顯,季殊當然不可能感覺不到,這個人從那天晚上之後,無論是什麼場合見到他,都是叫他季總,語氣里除了原來一貫帶有的揶揄,還帶了一絲疏離。
就連那天宋秋藺過來看初初,都拉著她聊天,避開梁溫月小心翼翼地問她是不是和季殊吵架了。
“我和他吵得還少嗎?”鍾渝笑著說,“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這段時間我看他心情一直都不太好,你也不過去了,我就……”她斟酌著說,畢竟這倆人也沒公開,她又不好把話挑開了說,“以為你們吵架了。”
“沒有吵架。”鍾渝否認了,“他心情不好嗎?可能是工作太忙了吧。”
心情不好很正常啊,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了,他能心情好嗎?
“恩。”宋秋藺低頭逗了一會初初,又佯裝不經意地開口:“這個小殊的婚姻大事,我真的操心壞了。上一次給他介紹了一個那麼好的姑娘,他都不喜歡,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了。”
“他可能喜歡眼睛大大的,會放電那種,然後長頭髮,長腿,白白的,還會撒嬌使小性子那種。”鍾渝說,像莫喬那樣的女生,“您可以照著這個方向找。”
她這種和千琦那種悶悶的女生,他當然不會喜歡。
宋秋藺想了一下,皺眉,“這是什麼標準?他身邊沒有過這樣的女生啊。”
鍾渝笑笑不說話。
“不過呢。”宋秋藺使勁把話題扯回來,“有一次千琦去我們家做客,她說她有個朋友會算塔羅牌占卜,就幫他算了,你猜結果怎麼著。”
鍾渝“恩?”了一聲表示感興趣。
“結果是說他‘對內心深處的某些感情割捨不掉,建議認清自己把握機會’。”
“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