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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王悅加速了挖掘士族墳墓的進度,桓溫就是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鐵鍬,他栽培桓溫,是為了這把鐵鍬更順手,更聽話。

  桓溫現在是指那挖那。

  土斷無疑會削弱士族的財力和人力。提拔寒門,是將士族霸占的官位強行拔走,讓寒門也有機會當上高官。

  桓溫開始主持土斷了。

  當然引起了從朝野到民間的軒然大波,基本上南渡的中原人都反對,三十多年都交過稅,服徭役,誰會願意啊!

  中原百姓十分懷戀王導,都拿王導的《僑寄法》來反駁桓溫,說他數典忘祖。

  桓溫被罵得紫石棱般的眉毛豎起,刺蝟皮般的鬍鬚也張開了,「琅琊王氏都沒有明言反對,你們著什麼急,難道你們都姓王了?」

  士族們快急瘋了,王導之子王恬整天喝的爛醉,不問朝政,他們連忙去會稽郡請王羲之回來為王導的《僑寄法》搖旗吶喊。

  好容易找到王羲之隱居之所,妻子郗璿說丈夫不在,出門雲遊去了。

  王羲之提前收到風聲,早就跑了,他和一群朋友在蘭亭開雅集,其中就有陳郡謝氏這一代最出色的才子謝安,謝安等人妙語連珠,出口成章,王羲之苦於口吃,言語無法表達,雅集過後,照例要將這次集會的詩詞彙聚成冊,王羲之就乘著酒興寫著行書為這次蘭亭集做序言: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

  王羲之寫完《蘭亭集序》,請他去建康聲援《僑寄法》的士族們到了,痛述桓溫搞土斷,企圖將江南黃籍和中原白籍混為一談的事情。

  王羲之最煩這些權力鬥爭,將《蘭亭集序》一展,「這就是是……是我的回答。不不不不……不要來找我了。」

  於是,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在建康城廣為流傳,都贊序寫的好,字更是好看!行書如流水般傾瀉而出,乃這些年寫的最好看的行書。

  於是書坊里王羲之《蘭亭集序》書帖賣的最好。

  清河也湊熱鬧買了字帖,打開念道:「……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清河將字帖放在王悅面前,「王羲之長進了,這幾句話用市井的方式表達,就是『關我屁事』。」

  王悅一看,果然如此,不禁莞爾一笑,說道:「『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這一句寫的真好啊,我們現在就是如此,相伴快五十年了,不知老之將至。」

  清河和王悅都已不再年輕,鬢微霜,從襁褓里就開始相伴,同甘共苦,一生一世一雙人,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

  王羲之用《蘭亭集序》表明了關他屁事,他只想逍遙快活的態度。

  在桓溫鐵腕手段之下,土斷從士族開始,從上而下推行,桓溫手裡有兵權,就有了話語權,歷史年輪不會停止,徑直碾壓下去。

  皇帝的舅舅家庾家為了避稅隱瞞財富,私藏人口,桓溫一查到底,辣手無情,相關人等殺了千餘人。

  皇帝真是個明君,居然一聲不吭,沒有為庾家說情。

  皇帝也知道土斷勢在必行,當年王導的《僑寄法》已經不符合大晉國情了,大晉若要強大,一統中原,就必須將中原的白籍和江南人的黃籍融合,一視同仁。

  在皇帝和桓溫君臣推進下,大晉的土斷順利進行,雙戶籍融為一體,不分南北,大家都交同樣的稅。

  桓溫對北伐志在必得,皇帝也期盼能夠在他手中收復中原。

  可是現實是殘酷了,司馬家好像中了好皇帝不長命的魔咒,年輕有為的咸康皇帝只有二十二歲,就突然一病不起,奄奄一息。

  當年因為明帝年輕早逝,小皇帝只有五歲就繼承皇位,所以年號里有個康字,希望他身體健康,不要重蹈明帝早逝悲劇。

  可是偏偏擔心什麼來什麼,「咸康」這個充滿祝福的年號也沒能打破司馬家的魔咒,皇帝臨終前對顧命大臣們說道:「朕有兩個兒子,長子剛剛學會走路,幼子還在襁褓。但是朕的親弟弟琅琊王已經二十歲了,為了避免主少國疑,政局動盪,朕把皇位交給琅琊王,卿等輔佐琅琊王為帝。」

  咸康帝到死都在為大晉考慮,為了大晉朝局穩定,沒有傳為給自己的親兒子,而是選擇給弟弟琅琊王司馬岳。因其短暫的一生也有令人驚嘆的成就,所以諡號為「成」,史稱成帝。

  司馬岳繼承皇位,封妻子琅琊王妃褚蒜子為皇后——就是謝尚的外甥女。當年王導一手促成這樁婚事,以安撫謝尚,沒想到琅琊王會當皇帝。

  司馬岳繼位之後,不改成帝的國策,繼續推行土斷,融合南北,他性格溫和,簡樸自律,又是一個好皇帝。

  這一次,大臣們害怕一口毒奶把新皇帝給「奶」死了,於是取了建元為年號,不再有康字,希望這個皇帝能夠活的長一些。

  可惜,建元帝也沒有打破司馬家好皇帝不長命的魔咒,當了兩年皇帝就駕崩了。

  大臣們哭啼啼的給他取了個「康」的諡號,史稱康帝……

  二十二歲的太后褚蒜子抱著三歲的小皇帝繼承了皇位,因小皇帝太小了,太后褚蒜子垂簾聽政,輔佐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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