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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長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十分佛系地躺屍在觸手卷中,一動不動。

  其餘的工作人員更是司空見慣,一臉習以為常的表情, 更有甚者, 在鎮長離開後的10s內, 便淡定地開始重新安裝糖漿玻璃。

  除了一個一臉稚嫩的安保隊員,他似乎第一次上崗,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緊張之下朝章魚燒打了一梭子。

  下一秒,子彈便從那銅牆鐵壁般的大腦袋上彈飛了, 與子彈一同飛上天的還有那個可憐的新手。

  章魚燒就這樣帶著佛跳牆, 消失在了遠方。

  我收回了目光。心中卻不由疑竇暗生。如果說那垃圾在這個副本中占據受害者或是兇手的位置, 那麼同樣是奪走瑰夢石罪魁禍首的我, 又應該占據怎樣的位置?

  仗勢欺人的幫凶?正義凜然的偵探,又或者是豬狗一般待宰的受害者?

  還是說秋壓根就沒把我放在眼裡?

  我想了想我在泰坦尼亞號上的神勇表現,自動排除掉最後一種可能。

  伴隨著一路的思考,我回到了家,門已經開了,窗台上的小雛菊隨著窗簾一起搖擺。

  他已經起床,身上依然穿著昨晚那件大了好幾碼的圓領T恤,裸露著半個肩膀,正伸手去拽藏在破櫥櫃裡的酥餅,見我回來,唇角蕩漾出溫柔的笑意,隔著窗子向我打了聲招呼:「早。」

  我像雷達一樣快速將四周掃描一遍,見沒有人,這才氣沖沖地衝到了窗邊,將他歪到手肘處的衣領拉回了肩膀:「一會兒不見就想著紅杏跳牆!你老實交代,穿成這樣是想勾引誰!」

  他不甚在意,悠閒地泡了杯牛奶:「你希望我回答什麼?一個用屎炸了微波爐,用桌腿培育蘑菇,又或者把蟑螂屍體塞進蘋果派做仰望星空的鯛魚燒?」

  我的氣焰頓時小了不少,卻依然梗著脖子:「不就是家裡進了屎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趕明兒我就…」

  「你有這個覺悟那就最好了。」他沒等我說完,便將一串鑰匙塞進我手中,「那就麻煩專門給我找麻煩的麻煩精本體,去幫我打掃乾淨吧。」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在他殷殷笑顏中將「再給你買一套」咽回了肚皮,鬱悶地點了點頭。

  他似乎很高興我的識相。倚在窗台上,指尖夾著雛菊,蹭了蹭我的臉:「幹得不錯,想吃點什麼?」

  「還能點菜?」

  「當然,你可以選擇牛奶泡酥餅,或者酥餅泡牛奶。」

  「這倆不是同一個東西嗎?」

  「是啊 ,誰讓你屋裡找不出第三種正常食材了呢。」他重讀了正常兩字。

  「還有一種,黑巧克力。」我直勾勾地望著他,所有的心思全部寫在了臉上。

  「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確實還有一種。」他用手指點了點我的肚子,「傻乎乎的紅豆。」

  我二話沒說,用刀在肚子上開了一個口子,軟爛的紅豆醬流了出來,落在了他的奶鍋中。

  他似乎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驚訝地張大了嘴。我趁此機會從窗子裡跳了進去,不待他反應過來,便將他推倒在沙發上,牙齒靠近了他的耳朵。

  禮尚往來,既然他收下了我的紅豆,那麼我也要嘗嘗黑巧克力的滋味,畢竟巧克力雪頂咖啡售賣了好幾年,滿大街的人都嘗過,除了我。

  我的面子說他很不開心,要離家出走了。我這也是出於無奈。

  誰知垃圾突然掙紮起來,像一條泥鰍不停在我懷裡撲棱,若非長相差異,我都要懷疑他和我究竟哪條是魚了。

  當然,論力氣他是比不過我的,我三下五除二便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後,一口咬上了他的耳朵。

  然而,還沒等我嘗出味道,電話鈴響了,我沒搭理,鈴聲越來越急,像催命的小學老師念經,我暗罵一句shift,拿起了手機,又是那個該死的花生。

  他給我留了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開手機,有人分享了一段視頻。

  「視頻,什麼視頻?」我撓了撓蓬亂的頭髮,剛要將消息甩進垃圾箱裡,垃圾自己跳了出來,從我手中搶走了電話。

  他臉色有些難看,似乎還在生氣我剛才的粗暴。

  我將腦袋湊近他,看他的手指不停在屏幕上點動,他沒有推開我,將視頻放在了我眼前。

  視頻的標題很驚悚--殺人直播,視頻的內容更驚悚,身穿黑色斗篷,臉戴美味之神面具的雙焱,手持一把銀色小餐刀,將蛋包飯的肚皮劃開,一刀一刀捅爛他的內臟。

  蛋包飯嘴巴上被綁了一條白色尼龍繩,冷汗與血水像開了閘的水龍頭嗖嗖往外冒,雙眼早已失去了焦距,鼓鼓的突在外面,像一隻被人踩扁了肚子的青蛙。

  我看著雙焱殘忍的虐殺了他,血液飛濺在面具上,像一串串鮮紅透亮的覆盆子。

  裝有咖喱醬的祭祀器緩緩傾倒,一條粘稠細線落在蛋包飯的面部,遮掩了他全部的痛苦。

  而雙焱只是站在一邊,冰冷地看著他的呼吸、微微抽搐的小指以及最後的心跳緩緩歸零。

  她像死神行走在地面的使徒,指尖觸碰之物皆如泡沫,一觸即死。

  視頻結束在一把雪白的,沒有任何污垢的白芝麻上。

  所有讓人心寒的殺戮終被無盡的黑暗所掩埋。

  「這是公然挑釁。」垃圾按下了重播鍵。

  「瞞不住了,這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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