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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言聲。

  聶承岩又道:「你們有不滿我明白,我也有我的難處,老頭是要面子的,這雲霧山好不容易打下了第一神醫的名號,若是在他閉關的時候毀了,待他出來了可怎麼交代好?要不這樣吧,只要你們中有人肯擔這重責,保證讓來求診的病人都能治癒下山,絕不毀了雲霧山的名聲,我也就別費事在百橋城裡給你們篩選病人了,如何?」

  不待這些人說話,聶承岩又說了:「當然了,如果病人沒治好,死在這山里,為了給其家人一個交代,誰給治的誰便陪著一起死,以示負責,如何?」

  這下子誰還敢說話?這分明就是恐嚇。

  聶承岩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他們的表情:「既然你們技不如人,不能像那老頭那般有把握,那就別想太多,按囑咐辦事,別出錯便是好的。大梁可不是誰想挑就能挑得起。」

  眾人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陳榕咬咬牙,道:「如今師父全心全意教導韓姑娘醫術,對我們徒弟可都沒這般好,那豈不是應該由盡得真傳的韓姑娘來擔這個重任才好。」

  聶承岩冷冷一笑:「陳大夫是我家老頭的二弟子,跟著老頭學醫的時間最長,如今說出盡得真傳的是我那個才上山三年的小丫頭,陳大夫說得臉不紅,我聽著都會覺得不好意思。再有了,老頭怎麼教的,教了什麼,你們自去問他,在我這給難看又有何用?」

  旁邊一個大夫扯了扯陳榕的衣裳,示意別再置氣了。這爺孫倆還真是像,全都是面笑心怒暗中給教訓的人,看他們一扯到彼此的問題,就很默契地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去,要說他們表面不和,可誰知道會不會是暗中有什麼約定?

  大家臉色都不好看,今日這一鬧,心裡都是明白了,師父不可能給他們撐腰。如今是公子掌權,日後怕是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了。如此一想,眾人紛紛告退。

  聶承岩卻又道:「我還有話要與大家講明白。適才陳大夫提到了我家笑笑,我想雖然大家心裡有數,可我還是擔心有些腦子被驢踢過的會整不明白,所以還是說清楚些為好。笑笑當初是老頭為我找來的醫仆丫頭,可如今再不同往日,她是我的心上人,這裡頭該是會有人往齷齪了想,我管不了你們的腦子,可別讓我聽到什麼不乾淨的話。還有,她既是我心裡頭的人兒,我自然是護著她的,我這人短處不少,其中一項便是極其護短,所以你們也省省心別費力氣,不用挑她的錯處和麻煩,她做了什麼,我都會替她擔著。我如此說,你們可明白?」

  哪裡還會有不明白?幾個人行了禮速速退去。如今那韓笑既是神醫先生不入門的高徒,又是公子爺的戀人,左右好處都是她的,他們不能惹便對了。

  韓笑是無暇顧及這些人際門道,勾心鬥角也從來不是她的強項,有聶承岩的相護,她得以專心的研習醫術。雲霧老人與她講了許多她想都想沒過的疑難雜症,她看了許多珍藏的醫學典籍,她親手醫治了好幾個到雲霧山來求醫的重症病患,隔三差五地她還跑到百橋城去與別的大夫搶病人救治,以便累積更多療治傷患的實際經驗。

  她心底隱隱疑惑她這般急切是否會有違初衷,可聶承岩卻說,手段合理正當,何苦拘泥於內心最初所想。刀能殺人,亦能救人,端看使刀的人如何辦。所以行惡不在刀,在人心。

  一切唯心而已。

  聶承岩說這話的時候,韓笑聽得睜大了眼:「主子,這樣的話可不象主子會說的。」

  聶承岩的臉暗暗一熱,要依他的性子,該說的是只要刀子在手上,想殺人便殺,想救人便救,只要自己痛快,便是好的。可他這會偏偏卻挑了她愛聽的講。他嘴硬道:「我長你幾歲,經歷也多你幾分,自然道理比你想得通透。」

  韓笑覺得受益不少,連連點頭:「主子這使刀的道理,果然是通透的。」

  通透?他琢磨她更通透。只是這丫頭卻是不珍惜,被他鼓勵出了士氣,便只顧著在雲霧老人走之前多學多練,疏忽了他。他們都不知老人打算何時離去,所以聶承岩也只好任韓笑自己拼命,加緊研習功課。

  而聶承岩自己也是忙亂,他得經常下山,把百橋城的事務管理與雲霧山的接上,又得把山上那些不服氣的全都打壓住,這樣兩邊都忙乎,韓笑與他雖然同住一屋,卻是聚少離多。

  聶承岩為此相當鬱結,他很是懷疑老頭是否使了壞心眼,故意做出要遠走的架式,把他與韓笑騙得團團轉。可他派出去的人傳回了消息,雲霧老人寫了一冊綠霜之毒的解法遣人送到了大漠,這回應挑釁強爭第一的舉止,倒還真是老頭的做派,想來去大漠一事該是確切的。

  聶承岩遣了一些人下山,有自願走的,有不情願被逼走的,也有部分人被調派去了百橋城幹活。而讓韓笑驚訝的是,自願請求離開的人里,居然有連翹。

  連翹道自己已經上山數年,她在山上也學不到什麼,丫頭哪都可以做,所以家裡催她回去了。連翹是韓笑在這山里交到的少有的幾個真心朋友,她要走,她還真是不舍。但連翹去意已定,她也不好挽留,只得祝她今後一切順利,又囑咐了她日後若有困難,定要來雲霧山尋她。

  連翹深深地看她好一陣,末了把韓笑抱住了:「既是再見面准沒什麼好事,那還是不要再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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