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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份便是問題,一個尋常人家,怎配得上我們雲霧山聶家。」

  「別自抬身價了,你這雲霧山陰毒又齷齪,你還道香饃饃呢!」聶承岩完全不屑一顧。

  雲霧山瞪著他,那表情神態,與聶承岩如出一轍。兩個人互相瞪著,均不示弱。最後還是雲霧老人開了口:「你來此,難道是要與我翻舊帳?」

  「若是翻舊帳,何苦吃這頓難以下咽的飯。」聶承岩這話又將雲霧老人一刺,他怒而轉身坐下,一拍桌子:「那你何苦來哉?」

  「我想試試,與自己爺爺一道吃飯,會否能有天倫之樂。」

  雲霧老人下顎一抽,他不敢問有是沒有。吃飯如上刑,吃完便開吵,如此怎會是天倫之樂?

  屋子裡死一般沉寂,過了許久,聶承岩又開口:「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有個叫遲硯興的聖手神醫,他醫術高超,為人正直,不求名利地救治了許多人,據說,在他的手裡,病人無一死例。」

  雲霧老人聽著他這話,臉龐繃得死緊。

  聶承岩盯著他繼續道:「當時論名氣地位聲威,他都比一位叫聶明辰的神醫要強。於是這神醫不服氣,約了遲硯興在瑤西鎮比試醫術,輸的那一位,要遠離蕭國,再不得踏入武林一步。」

  「我贏了,所以我才會有今日。」雲霧老人再不想聽,截了他的話。

  「你的今日,不過是一群追名逐利的徒弟,一堆攀炎附勢的仆眾,無兒無女,只留得個瘸腿的孫兒。你的今日,當真是好啊。」

  雲霧老人再忍不住,大聲喝道:「你究竟要說何事?說你的腿是被我害的,你沒過門的媳婦兒也是我害的,我兒子兒媳婦也是我害的?」

  聶承岩對他的暴怒淡然以對,他冷道:「那些不必我說,確是事實。我要說的是,雖不知二十多年前你使的什麼手段逼走那遲硯興,可如今怕是報應來了。你該是也有耳聞,綠雪在大漠出現。」

  「他比不上我,我是世上醫術最高明的神醫,自然也能煉出世上最毒的毒藥。」

  聶承岩冷眼看他:「所以你確是覺得有人要與你在煉毒一事上斗上一斗?你覺得確是遲硯興?為了證明他比你強,要滅你威風?」

  雲霧老人不說話。聶承岩又道:「你這山里,有他的奸細吧?」

  雲霧老人背過身去還是不說話。聶承岩冷冷一笑:「或許你心裡有數,只是你不願揭這傷疤,露了自己的醜態。」

  「你走吧,此事我自會處理。」

  可惜聶承岩對這逐客令不理不睬,他道:「我還有話要說。」

  雲霧老人轉過身來,直視著他。聶承岩一字一句清楚說道:「你對我做過的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雲霧老人雙手在身後緊緊握拳,下顎抽緊,緊咬牙關,他聽得聶承岩又道:「不要再讓我發現你耍什麼花招動什麼手腳來傷我身邊的人,不然,我們走著瞧。你莫忘了,你有多狠,我便有多狠。」

  聶承岩出了雲霧老人的屋子,聽到身後屋內一聲掌拍木裂的聲響,他沒有回頭,只對著迎上來的霍起陽揮了揮手,霍起陽推著他慢慢往岩築走。

  月光皎潔,映著平整的山路有幾份靜幽安寧。霍起陽輕聲問:「主子,要不要去習診院?」

  聶承岩老半天沒回話,霍起陽正想著要不要再問一次,卻聽得聶承岩問:「起陽,如若你發現自己喜歡一件東西,可是你知道自己配不上它,你會如何辦?」

  配不上?是指韓姑娘嗎?

  霍起陽有些吃驚,剛要回話,聶承岩卻又揮手道:「不必答了,只當我沒說。」

  霍起陽閉了嘴,推著他又走了一會,還是問了:「那主子這會兒要去習診院接韓姑娘嗎?」

  聶承岩挪了挪身子,有些暴躁,語氣並不好:「回岩築。」

  可是等到快行至岩築院前,他又改了主意:「先不回去了,再走走吧。」

  霍起陽腳下頓了頓,心領神會地把椅子往習診院的方向推,行了一會,眼看就要到地方了,聶承岩又喊了停。他看著習診院的檐頂,心裡不知想些什麼,最後道:「還是回岩築吧。」

  霍起陽默默嘆氣,但還是依令把這彆扭男人推回了岩築院子。

  回到了自己屋裡,聶承岩遣退霍起陽,自己推了椅子到床邊,撐著爬了上去,躺好,看著床頂上那挽得漂亮的縵緯發呆。過了好一會,眼光一轉,看到床頭的黑色鈴帶。他皺了眉,撐坐起來,動手將鈴帶拆了,又自己挪到椅子上,轉著椅子行到小櫃那,翻出了代表韓笑的紫色鈴帶,費勁地自己把鈴帶裝好,再爬回床上去躺著看。

  看著看著,他又煩了。這時霍起陽敲了門進來,端了一碗藥:「主子,該喝藥了。」

  「先放著,一會再喝。」

  霍起陽把藥放在近床的小几上,又道:「得揉穴活脈,動動腿腳了。」

  「等笑笑回來,讓她幫我弄。」聶承岩悶悶的,有些不高興,時候已經不早了,這丫頭怎麼還不回來?她到底是誰的奴婢?是誰的?

  霍起陽也不好再說什麼,點頭應了,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又有人敲門,小僕進來換蠟火,聶承岩問:「什麼時候了?」

  「戌時快過了,主子。」

  聶承岩蹭地一下坐了起來:「這麼晚了,她肥了膽,不回來了是不是?」他語氣嚴厲,嚇得小僕結結巴巴道:「我,我去叫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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