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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事只針對朋友。
而陳若雨自從逃跑後,孟古其實在心裡埋怨了她好一陣,但畢竟男女有別,交情也有限,他雖然心裡頭偶爾惦記,但也沒有太上心。只是他給她打過兩次電話,想問問她的情況,可她沒有接。這讓孟古心裡有些彆扭,覺得自己真是犯賤。
所以後來他再沒找她。但一次他跟高語嵐碰面時,他忍不住側面打聽了一下,可高語嵐對陳若雨的狀況並不知道太多。
之後,孟古就想算了吧,誰知道女人心裡都在想什麼,尤其是象陳若雨那樣的古怪女人。反正她讓朋友過來補交了醫藥費,沒幹下什麼糟糕的事。她既然躲他,那他何必熱臉貼她的冷屁股。
於是他過他的日子,陳若雨作為他的朋友之一,他以為他們交集就這樣了。
可是某一天晚上,孟古接到了尹則的電話。尹則跟他說陳若雨失蹤了,手機停機,家裡和朋友們都聯繫不上她,大家都很著急。他讓他幫忙在他們醫院系統記錄里查一查陳若雨的家庭住址。
孟古先是一驚,而後頓覺心頭火起,氣不打一處來。
陳若雨這女人心眼到底是怎麼長的?她到底知不知道人生是需要負責任的?她多大了?他明明記得她二十六,不是十六,卻還玩這樣的把戲。住院偷跑就算了,現在鬧失蹤弄得家人朋友人心惶惶是怎麼回事?
孟古想著,如果找到了她,他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有時候人的感覺是很奇怪。就象有些人你見一面就覺得投緣,相談甚歡,有些人看一眼你就覺得討厭,壓根不想理,而有些人,相處再久也只是淡淡之交,不好不壞。
孟古解釋不來他對陳若雨的感覺。
不是討厭,不是喜歡,有點欣賞,有點生氣。
反正很奇怪。她跟其他人不太一樣,傻氣又好笑,他就是忍不住要跟她鬥鬥氣。
而這位走到哪裡糗到哪裡小姐,這次確實很爭氣,糗得讓人不罵罵她都不忍心。
她居然又住院了,急性腸胃炎,而且她故意挑了別家醫院去住,分明在躲他。這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她至於這樣嘛。
他是騷擾她了還是虐待她了,他明明對她很友善,他甚至記得他們最後一次談話很友好很理智並且取得了發展友誼的共識。然後她就突然開始躲他。
古怪的女人。
她應該是跟家裡鬧了彆扭,又可能還遇到了別的事,總之她象鴕鳥一樣的躲進來,沒管外頭眾人鬧翻了天。
孟古跟高語嵐尹則他們一起找到了陳若雨,他負責把她送回家,送一路教訓了她一路,還押著她去辦了手機卡。
她頂嘴,她鬧脾氣,但她又很明顯在忍耐著他對她的喋喋不休。
孟古忽然明白了,她躲他的原因。
她還喜歡著他。
她的表情,她的眼神,都在告訴他她喜歡他,他當然感覺到了。但她在克制這種喜歡,他也感覺到了。
這種情況,男人與女人之間是不可能有友誼的。
難怪她會跑!
照理說,聰明的,他應該與她保持些距離了,畢竟他並不想與她發生些什麼。
可他被她喜歡著,他有些自得。其實沒什麼好得意的,他一向不缺桃花,雖然總沒碰上他中意的那一朵,但他真不缺女人喜歡。而陳若雨喜歡他又不是什麼大事,真不值得特別高興一下。
他盤算著,他應該怎麼辦。
但無論如何,電話卡她是一定要辦的,跟家人失聯鬧失蹤這種事他真的看不下去,他小時候叛逆期就幹過這種蠢事,他很後悔,所以他真的沒辦法任由她這樣任性下去。
好吧,其實也不完全是這個原因吧。
總之,那個時候他真的在想,辦完電話卡送她回家,然後他要與她保持距離。他是一個有負責心的男人,他對她無意,就不該明知她對他仍有心思的情況下太過接近她。
她要跑,就讓她跑吧。
雖然她的這種態度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可是手機卡辦得並不順利,首先她不太情願,然後她是一個窮鬼,她連辦卡的錢都付不起。
如果她表現正常一點,例如兇巴巴地罵他多管閒事,或者正經地跟他說她的難處和遇到的問題,他想他之前的各走各路的計劃會成功的。
可她偏偏跟正常人不一樣。她明明被他罵得很不服氣,但她就是低頭露個委屈樣給他看,明明愛頂嘴,偏偏又不敢大聲,讓他莫名很有種少年時期欺負到別人的愉悅感。
到了營業廳,正常人會說我沒錢,辦不了,我走了。可陳若雨不是,她不發脾氣不說話,默默地掏出錢包亮給營業員小伙子看。那營業員熱情招徠業務的笑臉僵在那,那表情精彩得讓孟古差點忍不住要哈哈大笑。
當然他沒有笑,他忍住了,這讓他保持住了氣勢。
他總是不自覺地要在她面前保持氣勢,他很注意形象,其實他形象很好,但男人在女人面前總有種虛榮心,那種想占上風的虛榮心。
其實他不應該這樣,公孔雀在母孔雀面前開屏示美求偶的這種心態不應該發生在他與陳若雨之間。
但他覺得自己不是,他管她純粹是因為看不下去她的作為而已。
是這樣嗎?
他忽然想起來,印象中,走到哪裡糗到哪裡小姐每次與他的碰面都讓他挺開心。不不,不能說開心,畢竟有幾次還是讓他很生氣的。嗯,那該怎麼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