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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二滿心不郁,低著聲音問:“做什麼一看見我就皺眉?”

  居沐兒答了:“我沒看見你,我是聞到你了。二爺,你比我還臭。”

  龍二擠過去坐她身邊:“那就臭著。”

  居沐兒撇嘴,被擠著也不敢動。過了一會,推推他:“二爺,我們去竹亭說話可好?”

  龍二“哼”了一聲,既不滿她嫌他臭,又為她要與他去竹亭相坐有些高興。他讓馬車往前駛去竹亭處,自己又上馬同去。到了地方,把居沐兒扶了下來,牽著她坐到了亭子裡。

  晚風習習,月光皎潔,這竹亭晚上能看到的風景竟然不錯。龍二問:“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想問問案子的進展如何了?不過二爺不在,我就走了。”

  龍二握了握她的手,覺得她指尖冰涼,乾脆把她的竹杖放到了一邊,將她兩隻手都握在了手裡暖著。

  龍二把李柯報來的案件情形與居沐兒說了,想了想又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行蹤:“年關前應酬比較多。”

  居沐兒點點頭,說道:“我明白。”

  龍二對她的反應很滿意,她的小手在他的掌里慢慢暖和起來,他也覺得很滿意。他正微笑,卻聽見居沐兒問:“是去了滿香樓還是惜春堂?”

  龍二的笑臉一下僵了。

  19月夜聚閒聊生趣

  滿香樓還是惜春堂?

  這問題問得真是……

  龍二咳了咳,再咳了咳。正想著該怎麼應好,卻忽然腦子一轉,覺得不對了。

  他夜裡應酬,一身酒味,或許還有胭脂花粉味,她猜到他去花樓確屬不難。可是,為什麼她知道滿香樓和惜春堂的名字?

  居沐兒微側著頭,正等著他回話,龍二卻是心裡左思右想,終是耐不住,問了:“你怎地會猜到花樓名字?”

  居沐兒慢騰騰的答:“二爺身上的花粉胭脂味道沾了酒味,所以有些模糊了,但還是能聞出象這兩家姑娘愛用的。若純粹是香粉味道,我會猜得更准一些。”

  這下龍二臉要綠了,常去花樓的男人知道花樓姑娘愛用什麼味的花粉胭脂便算了,他家沐兒怎麼會知道?

  “怡香院愛用梅香的,染翠樓愛用百合香的,百花閣愛用茉莉香的,而雅仙院喜玉蘭味。”居沐兒居然還能說出其它的來。

  這下龍二的臉真綠了。“看來沐兒對花樓的見識比我多啊。”那語氣,真是酸的可以。

  居沐兒道:“見識倒不會,只是我認得的花樓姑娘,想來是比二爺多的。”

  龍二捏她的手,居沐兒疼得“哎呦”一聲喚。龍二惱道:“你一個姑娘家,怎地認識那些個風塵女子。”

  居沐兒皺著臉嘀咕著疼,然後道:“她們是找我學琴的。”

  龍二一愣:“學琴?”

  居沐兒點頭:“二爺一定知道,花樓里的姑娘,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若想多得些嬤嬤扶助,色要有,藝自然也不能缺。彈琴吟詩,是最簡單的附庸風雅的技藝。那些花娘不必學精,有個樣子,也能哄人用了。但要是想稱魁戴艷,自然是得學得幾分精進才行。我未盲時,就有花娘偷偷的來找我,其他琴師不願教,花樓里的琴師挑人教,於是有人想來我這碰碰運氣。”

  龍二皺了眉頭:“你教了?”

  “嗯。”居沐兒點點頭。“原先是不教的。我問她為什麼想學琴,她說因為喜歡,但我看她眼中無半點歡喜,便拒了。後來她又來找我,我又問她為什麼要學琴,她哭了,她跪了下來,對我說她想賣藝不賣身,可她沒有藝。於是我教了。”

  龍二看著她,她說這話時淡淡的表情,他心裡一動。他倒不是同情那花娘,這類人他見得太多了,他可憐不起來她們。倒是居沐兒這表情,他覺得後面還有話。

  果然居沐兒笑笑,接著說:“她很聰明,學得很快,但後來她還是賣藝又賣身了,她成了花魁,色藝雙絕,很有名。”

  “她騙了你?”龍二有些不高興,他家沐兒一時好心,卻是被利用了?這京城裡這花魁那花魁的不少,倒也不知是哪個。

  “我不知道她騙沒騙,那種環境,也許身不由己?”居沐兒吐口氣。“後來,也許我教彈琴的事她漏了嘴,反正又有別的姑娘偷偷來找我。再後來我瞎了,卻是連樓里的嬤嬤也悄悄找來,想請我教她家的姑娘彈琴,因為我看不見了,又是個女的,比那些男的琴師好相處。那些姑娘也不怕我認出來誰是誰。你知道的,她們有些是不太樂於見人的。還有一些,琴藝馳名,她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居然還得找先生學琴之類的。”

  “琴藝馳名還找什麼先生。”

  “馳名而已,尋芳客的耳朵不好使。”

  龍二就是耳朵不好使的尋芳客,而且還是嚴重不好使的那種,整個一大琴盲。

  他心裡跟自己說沐兒不是指他,但還是覺得彆扭。於是清清嗓子,轉了話題問:“那你又教她們了?”

  “嗯,有銀子收呢,我眼睛看不見了,也想多賺點錢養活自己啊。嬤嬤們姑娘們給錢還是很大方的。”居沐兒一邊說著,一邊習慣性地用手指做撥彈狀,她的指頭柔柔的,刮在龍二的掌心上,龍二低頭去看,攤開手掌讓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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