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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簪聞言翻了個白眼:口口聲聲說不急,其實這不就是在催我的意思麼?

  兔簪只得撈起外套穿上,從更衣間裡走出來,對首席大臣一笑,說:「讓你久等了,坐吧。」

  首席大臣看到兔簪這樣言談,竟有些意外。記憶中的兔簪是個沉迷遊戲、毛毛躁躁的小兔崽子,現在一看,竟也有了幾分從容的風度。

  首席大臣依言坐下,說:「看來今天君上的氣色不錯。」

  兔簪笑笑,說道:「我最近聽說了西陲蝙蝠島被隔離、島上鬧饑荒的事情,心裡其實很著急。所以想看看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首席大臣聽到這話,非常意外——還有些驚喜:「君上還關心這事兒?」

  「嗯,是的,都是生命,怎麼會不關心?」兔簪說。

  首席大臣卻又疑惑:「不知道君上是從哪兒聽來的此事?」

  兔簪便說:「網上看的。」

  首席大臣點點頭,說:「其實是這樣的,我也曾建議過派遣醫療隊去研發疫苗,並且加強物資運輸,保證島上居民的生活質量。但皇后總以經費不足為由反對。兩相僵持,總沒個了斷。」

  皇室的權力和首相的權力被設計成了互相制衡的制度。首席大臣可以通過議會否決皇室,但皇室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可以反過來否決首席大臣的提案。像兔皇這樣沒手段的,拗不過首席大臣。但皇后還是很有分量的。

  「沒事,這事兒朕准了。」兔簪說,「你說呢?」

  首席大臣倒很高興:「這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又聽見侍從來報:「國師來了。」

  首席大臣聞言訝異:「國師怎麼來了?」

  兔簪便道:「朕讓他來的。」

  此時,國師緩緩走入殿中。這國師卻非赤狐,乃是一隻老烏龜。兔簪見了他,卻有些失望,下意識地摸了摸鎖骨下的紅斑。

  烏龜國師皺眉說:「君上的胎記似乎很妖異啊。」

  「胎記?」兔簪一怔,「這是胎記麼?」

  烏龜國師又說:「是啊,這樣紅色的胎記,是有所傳聞的。」

  「什麼傳聞?」兔簪好奇問道。

  烏龜國師答道:「傳聞,若說前生死於大劫,留下的致命傷會化成這樣的胎記,帶到今生。」

  「前生死前的致命傷嗎?」兔簪心中一動,又摸了摸那一圈紅斑,「那你看,這樣的紅斑像是什麼傷?」

  國師搖頭:「我看不出。」

  首席大臣倒是好奇地看了兩眼,說:「這個倒有點像咬痕啊。」

  「咬痕?」兔簪湊近首席大臣,「你怎麼知道?」

  「我是山里長大的野生獵食者,怎麼會看不出?」首席大臣打量一番,又說,「像是狐狸咬的。這麼大的嘴巴,得是赤狐。」

  「赤狐?」兔簪怔了怔。

  「那是。」首席大臣點頭,「但也只是像罷了。這個前世傷痕也就是沒有根據的傳說而已。我是不信的。」

  「哦……」兔簪無奈苦笑,又想說什麼,倒說不出來。

  屋內頓時安靜得很,氣氛略微有些尷尬了。首席大臣便先站起來告退,國師便也跟著跪安了。

  兔簪獨自坐在室內,總覺得局勢仍不明朗,入墜雲霧之中。

  不過幾分鐘,卻聽見噔噔噔的急切腳步聲。

  門被推開——是霜翎回來了。

  「霜翎?」兔簪站起來,訝異地說,「你去哪兒了?」

  霜翎嗽了兩聲,說:「我知道今天白天皇后會來找你說事情,因此我就跑去他的寢宮裡搜宮。」

  「你去搜宮?」兔簪訝異,「搜什麼?」

  「搜證據!」霜翎目光里寫滿堅定,「我覺得,他絕對不是那種人。他之前說的動機,我無法相信。」

  兔簪有些明白,霜翎是個很固執的人,他既然愛上了皇后,自然不太容易動搖。但兔簪卻搖頭嘆氣,說:「可是在上一個輪迴中,他被抓捕後,寢宮也被徹徹底底地搜過一次了。也沒發現什麼呀?」

  「上一個輪迴中,我們找他的時候,他已經對我們的懷疑有所察覺了,還讓人去偷血樣。之後又匆匆忙忙趕回宮中,可能有很關鍵的證據也被他銷毀了。」霜翎推測道。

  兔簪仔細一想,頓覺有理。上一個輪迴里,赤狐利用「熒惑守心」的天象,把皇后困在了國廟。皇后找人去偷血樣,雖然沒成功,但皇后也找到了機會回宮了。皇后三番兩次在國廟裡提到要回宮,說不定宮中真的有什麼重要的證據。

  兔簪忙問道:「那你發現什麼了?」

  霜翎點頭,說:「我發現了這個。」

  說著,霜翎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兔簪:「這個藏在他相框的背後,我覺得很可疑。」

  兔簪接過照片,但見是一張老人家的照片。照片雖然已經泛黃,但老人家的面目還是很清晰的。

  「這個老人家……」兔簪眯起眼睛,「有點眼熟啊。」

  「你認識嗎?」霜翎急切地問道。

  兔簪倒想起來了,道:「那個狐山老禪師!」

  「狐山老禪師?」霜翎訝異。

  兔簪知道霜翎只保留了上一個輪迴的記憶,便解釋道:「這是狐髻做狐王的時候的事情了。他帶了我們去一個地方,見了一個老禪師。你還說,那個老禪師是得道的轉生仙鶴,因此對他很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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