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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兔簪一時也犯難了,「這確實很難。」

  這可是個問題……兔簪站起身來,在屋裡踱步,思前想後的,那思緒如同腳步一樣零星落在地上,落在心頭。

  「嗯……」兔簪捏了捏拳頭,說,「他是我最好的小夥伴,我不能瞞著他!」

  狐髻看著兔簪,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沒講話。

  被狐髻那雙幽深的褐色眼睛凝視著,兔簪心神慌亂,自己捏緊了自己的拳頭,試探著問:「你不同意嗎?」

  「你做事不用徵求我的同意。」狐髻回答。

  兔簪嘆了口氣,說:「也罷,我現在就把霜翎叫回來,跟他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狐髻站起來,拉著兔簪的手,說:「不急。」

  「現在還不急嗎?」兔簪眨了眨眼。

  「現在有什麼好急的?」狐髻回答,「你仍非常安全。」

  兔簪愣了愣:「那……那現在要做什麼?」

  狐髻說:「反正無事,我們談戀愛吧。」

  「誒?」兔簪的臉唰的一下紅了, 「你……你說什麼?」

  兔簪的大耳朵豎得高高的,倒怕自己聽錯了什麼。

  狐髻便輕輕湊近了耳朵,細細聲再說一遍:「反正無事,我們談戀愛吧。」

  兔簪把自己的拳頭捏得更緊了。

  戀愛……?

  兔簪迷迷糊糊地抬頭看著狐髻。

  狐髻每一生的臉總是不一樣,但在兔簪看來,卻又總是一樣的。

  氣質像是剛從天上飄下來卻未沾地的雪花,是冰冷又潔淨的,卻又是隨時準備融化、墜入凡塵的——那種雜糅的美感。

  狐髻低頭看兔簪的時候,就是那樣像是快要融化的溫柔。

  兔簪把手放在狐髻的肩膀上。

  狐髻把唇壓在兔簪的額頭上。

  「就這樣嗎?」兔簪的心跳得極快,卻猶嫌不足,「就這樣就是談戀愛了嗎?」

  狐髻說:「說實話,我也不清楚戀愛之事。」

  「那你就要和我談了?」

  「可我就要和你談了。」

  兔簪把頭放在狐髻的肩膀上,說:「愛,不是談出來的,是做出來的!」

  狐髻深以為然,便和他做了。

  這是禪室、雅舍。

  木製的結構。

  踩在上面會發出叩擊木板的聲響。

  搖動的時候,家具會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但這些聲音都沒有兔簪發出的聲音大。

  俗語說,兔性那什麼來著。

  就是這個道理。

  但這個靜室處在國廟最深的院子裡,不准閒人接近,所以倒沒旁人打擾。

  在天將近晚的時候,霜翎卻回來了。

  他剛走到門邊,就聽到了不堪入耳的聲響。身為兔簪守護者的他立即雷霆大怒,擼起袖子就要衝進去打人了。

  卻不想,一隻紅狐狸擋在了門前。

  「你是誰?」霜翎伸手指著對方,「竟敢阻攔本大爺?」

  「我是紅爐。」紅爐道,「是國師的侍從。」

  「你讓開!」霜翎吼道,「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紅爐笑了,只說:「一隻雞還能對狐狸不客氣?但凡是上過小學的都說不出這樣沒常識的話來。」

  霜翎哪裡受得這等挑釁?立馬一個白鶴亮翅就起手和紅爐打了起來。

  如同前世在禪師那兒一樣,今生的霜翎依舊不是紅爐的對手。紅爐那大尾巴狐狸的本領可真不小,上跳下竄的,霜翎連他的尾巴都抓不住,反而摔了個狗吃屎。

  霜翎痛摔在地,紅爐便一個躍身,一屁股坐在了霜翎的背脊上,嘻嘻笑著。體重擺在那兒,霜翎如被五指山壓著一樣,怎麼騰挪都起不來,只得壓趴在地,嘴裡罵罵咧咧:「****的騷狐狸,你****敢對我無禮!」

  紅爐笑道:「像我這樣****的騷狐狸,最喜歡就是****的雞屁股!」

  說著,紅爐抬手就朝霜翎的屁股上拍了兩下。啪啪幾聲的響噹噹,倒是不太疼,就是太氣人,氣得霜翎咯咯大叫。

  這兩人這一番動靜,也算是把兔簪都從春閨里倒騰出來了。

  兔簪聽到霜翎的叫喊,以為發生什麼事了,褲子都來不及穿上,裹著狐狸的道袍就往外跑:「霜翎,你怎麼樣了?」

  霜翎聽見兔簪的叫喚,忙抬起頭,見那兔簪滿臉春色,頭髮散亂,身上裹著一件過分寬鬆的袍子,赤著腳踩在地上,看著就不正經。

  霜翎哭道:「我的媽啊……」

  紅爐好奇:「兔子是你媽啊?」

  兔簪沒好意思,只說:「紅爐大人,勞煩您挪一挪,讓霜翎起來。」

  「是的,君上。」紅爐這才站起來,沒有繼續壓著霜翎了。

  霜翎便猛地跳起來,也沒顧得上和紅爐計較,只撲到兔簪面前,撩起兔簪寬鬆的下擺,看到了那濕漉漉、亂鬨鬨的兔子尾巴,便哭道:「我的媽呀!」

  兔簪一時不明所以:「怎麼了?」

  霜翎氣憤不已:「這狐妖必定不是善類!看我不殺了他!」

  紅爐笑了:「你連我都搞不定,還殺我主子呢!做夢比較快。」

  霜翎倒是被噎住了,半晌拉著兔簪到一邊,又探頭探腦的,瞅著紅爐沒跟過來,才悄聲對兔簪說:「你是不是瘋了?」

  「什麼瘋了?」兔簪問。

  「陰兔喪精沉殘夜!」霜翎氣鼓鼓地念出了那句讖言,「你喪精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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