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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明誠:「……」他後悔了,現在把樂山打包給沈靈送回來還來得及嗎?

  雖說樂山不看好,但祁明誠還是親自去了一趟元寶山。即使祁明誠有理有據,女族的人卻寸步不讓。當然,對於女族人來說,她們已經很客氣了,執意要對山神不恭敬的祁明誠一行人才真是無理!

  春季是播種的季節,祁明誠卻已經帶著人收穫了一回,很快第二批種子就要種下去了。他們很忙。

  元寶山的事情卻遲遲沒有解決。女族的人十分固執。祁明誠這邊不想把衝突升級,再加上目前確實只有女族的人站出來阻擾了他們的工作,其餘的地方還沒有碰到類似的事情,於是他只能把這個事情暫時放到了一邊。當然,如果其他人看到了祁明誠對女族的退讓就覺得他們好欺負從而有樣學樣的話,那麼祁明誠肯定要想一些非常規的手段和女族的人槓上了。好在事情一直沒有發展到這個地步。

  祁明誠買下的荒地有很多,元寶山暫時不能開發,他就把人手派往了別處。

  然而,祁明誠心裡一直沒有忘了元寶山。他是個生意人,不喜歡做賠本生意。

  元寶山的地形很好,兩座山都沒有什麼陡坡,坡度肯定在十五度以下。在這樣的山上開梯田,因為坡度較小,水流的速度較緩,於是梯田還能有效地防止水土流失。這對環境的破壞很小,反而能達到保水、保土、保肥的目的。而且,元寶山附近的水資源也很豐富,甚至不需要以下往上引水灌溉。

  這麼好的一塊地,祁明誠真不甘心讓它廢了!

  時間很快就走到了六月,祁明誠收到了一封由沈靈快馬加鞭送來的信。他給祁明誠送來了一個很大的驚喜!原來,去年有秋闈,紀良、趙家三郎、四郎都參加了。雖說三郎、四郎落榜,然而紀良一路順利又參加了春闈,春闈後又參加了殿試,雖然最後的名次比較靠後,然而他已經是進士老爺了!

  進士會被朝廷點官。紀良身後並「沒有」什麼堅實的靠山,他也「不會」曲意逢迎,更「拿不出」錢去賄賂某些官員,於是性情「古板」、「老實」的他就被發配到南婪這種「蠻荒」之地來了。

  當然,這一切其實都是紀良自己求來的。他早就知道祁明誠此時身在南婪了。

  祁明誠對家裡人只說他在外頭做生意,細節一概沒說。然而,紀良、三郎、四郎在省學中一直受到沈靈的照顧。沈靈當然不是親自照顧他們,只是把他們託付給了他外祖父的一位門生。沈靈一開始這麼做是為了感謝祁明誠當初送的那個壽字南瓜,等到紀良成為進士後,沈靈卻看到他身上的潛力。

  於是,沈靈讓人接觸了紀良。

  如今,紀良已經在趕往南婪任職的路上了,他成了吉九城的管轄範圍中的一個小縣令。

  第97章

  紀良來了,那趙小妹應該也會過來吧?

  不考慮連任等情況,景朝縣令的任期一般為三到五年,這個時間絕對不能說是短的了。祁明誠倒是真心盼著趙小妹來,然而他轉念一想,也不知道趙小妹有沒有生孩子,如果已經生了,那麼孩子肯定還小,紀良肯定捨不得讓趙小妹帶著孩子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畢竟,此時的嬰幼兒夭折率很高。

  這就是古代信息傳遞的不方便之處了。即使祁明誠一直和家裡陸陸續續通著信,但已經離家兩年的他對於家中的情況可以算得上是一無所知的。除去沈順和祁三娘子,家裡人甚至都沒法給他回信。

  祁明誠一直等到了八月,才等到新縣令前來赴任的隊伍。這已經是紀良盡力趕路的結果了,其實他只要在年前到任,就都是可以的。畢竟,他這一路是從京城中趕過來,堅持走了水路才能這麼快。

  沈靈送了幾個護衛給紀良,裝成了普通的家丁。因此紀良這一路上都很順利。

  趙小妹走在前頭,她由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婆子扶著,動作利索地從船上走了下來。她對著祁明誠不覺得有什麼生疏的感覺,仍是像當年一樣,溫柔地笑一笑,然後高興地叫了一聲:「明誠哥!」

  祁明誠嚇了好大一跳,趕緊問:「你……你這懷著身孕的,怎麼紀良還帶著你出門?紀良呢?」

  趙小妹只捂著嘴笑,笑夠了才對著船艙努了努嘴,說:「暈著呢!他暈船,吐得昏天暗地的,坐了一路的船始終都沒有習慣。他是男人要面子,總不能讓人拖著他走吧?明誠哥你且讓他緩一緩。」

  一對小夫妻,妻子懷了孕,吃得下睡得香,完全沒有孕吐的感覺。丈夫卻吐得連膽汁都出來了。雖然紀良吐是因為暈船,不過這也絕對是非常「美好」的懷孕體驗。他這一路上最起碼輕了十五斤!

  除了深表同情,祁明誠還能說什麼呢?

  趙小妹又說:「我身體很好,孩子也不鬧我。明誠哥不必擔心我。」她是在半路上才發現自己懷孕了的,當時在那處人生地不熟,紀良肯定不放心留她一人養胎,索性就帶著趙小妹繼續赴任來了。

  算算時間,趙小妹現在的肚子在三個月到四個月之間。胎已經坐穩了。

  祁明誠瞧著趙小妹的面色,確實覺得她看上去很健康,不過還是偷偷分了些靈氣在她的身上。他指了指身後的轎子,笑著說:「你要不要坐在上面休息下?我去看看咱們的官老爺緩過來了沒有。」

  南婪當地的轎子和趙小妹之前見過的轎子不一樣,它們是用竹子做的,瞧上去就像是一排竹椅上簡單地加上了一些用來抬人的竹杆子。整個轎子並沒有用布圍起來。不過,南婪的氣溫偏高,要是這轎子真做得像趙小妹以前見過的那些轎子一樣,四周都有厚厚的布料圍著,那她一定會覺得非常悶。

  趙小妹搖了搖頭說:「要是這裡離著住的地方不遠,我走路過去就好了,不用坐轎子。」她在船上待了好幾個月,哪怕不暈船,現在終於腳踏實地地踩在了堅實的土地上,她還想繼續多踩一會兒。

  紀良終於從船艙中走了出來。他看上去確實受了不少的罪,因為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顯得有些空蕩了。如果趙小妹沒有懷孕,她肯定會幫他把衣服改好,不會讓他穿著不合身的衣服的。

  樂山說祁明誠長得不夠高大威猛,因此女族的人肯定看不起他;但祁明誠卻覺得自己要是和紀良站在一塊兒,那他絕對是又高大又威猛啊!兩年不見,紀良瞧著還是像一隻既柔弱又無害的小白兔。

  咦,「柔弱」這樣的詞語為何會被用在了男人身上?

  祁明誠忍不住笑了起來,小聲地對趙小妹說:「妹啊,南婪這邊有個女族,女族中歷來都是由女人當家的,我看著你,再看看紀良,就覺得你是女族中的首領,而紀良是你養的第十八房男小妾。」

  趙小妹聽著覺得稀奇,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女尊男卑的現象。不過,等祁明誠說到了「男小妾」時,趙小妹差點就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弱不禁風」的丈夫,跟著樂了。

  紀良完全不知道趙小妹在樂什麼。

  只是,見到妻子笑了,紀良就知道她心情很好,於是雖心中茫然,還是跟著傻傻地樂了。

  這夫妻兩人,一人站在岸邊,一人站在船頭,笑著笑著,眼中就都顯出了幾分溫柔。

  祁明誠覺得自己被餵了好大的一捧狗糧。

  他明明已經不是單身狗了,為何還要受到這樣的待遇?

  祁明誠並沒有大擺接風洗塵宴,而是很貼心地準備了一些簡單的容易讓人產生食慾的食物。他把住的地方也收拾得很舒服。紀良和趙小妹歇了一天,就很好地緩解了他們在漫長旅途中產生的疲憊。

  第二天,因為休息好了而精神煥發的趙小妹找祁明誠說起了家裡的事情。

  祁二娘又給玉珠兒添了一個弟弟。孩子很健康,就是太懶了一點,吃著奶都能睡著了,像一個小老頭子。趙小妹特別喜歡這個外甥,對著祁明誠說了好多小孩子的趣事,說著說著又說起了玉珠兒。

  趙小妹也很喜歡外甥女,她年年都給玉珠兒做好幾套新衣服。在農戶中,一般小孩子的衣服上都不會有很複雜的花紋,因為孩子很快就長大了,新做的衣服往往都還沒有怎麼穿就顯小了,於是大家都習慣把衣服做大些,覺得繡多了花紋是白費力氣。但趙小妹就是喜歡把玉珠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玉珠兒年紀小,祁明誠離家的時間有些長,她對祁明誠的印象又開始模糊了,再加上她對著祁明誠向來是叔叔、舅舅混叫的,如今就總覺得自己有一個舅舅,還有一個叔叔,兩個人都很會講故事。

  「對了,我估摸著三哥這回也好事將近了。」趙小妹開心地說。

  趙家三郎比祁明誠還大一點,到了他這個年紀,沒有成親也說得過去,但村里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人都早就成為孩子們的爹了。在趙家,趙成義這邊雖然已經有了祁明誠,但只要他們還沒有成親,那麼在別人的眼中,趙成義就依然是條光棍。雖說長幼有序,不過民間其實並不特別看重這些,如果趙家三郎的緣分真的到了,那麼他趕在趙成義之前成親也沒有關係。反正,趙成義肯定不和他爭這些。

  祁明誠在心裡「憐愛」了趙成義三秒鐘。

  祁明誠這邊實在走不開,所以他有種預感,估計等三郎、四郎先後成親後,他們兩個都還沒成。

  「三郎這是瞧上哪家的姑娘了?」祁明誠有些好奇地問。

  趙小妹似乎在組織言語,然而還不等她說出個一二三四來,她自個兒就先樂了,又忍不住笑了好一陣子。祁明誠立刻就覺得趙家三郎這個事情估計有些不尋常,否則趙小妹不可能樂成了這個樣子。

  「三哥這個事情,哎呦呦,我回回想起來,回回都覺得太逗了!」趙小妹笑著說。

  趙家三郎的學堂里有個叫寧秀的學生。這學生長得就和紀良似的,都有些小白臉。不過紀良是個脫了衣服裡頭有肌肉的假小白臉,寧秀卻是個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真小白臉。而且,寧秀的身體也不好,時常會休病假。雖然趙三郎的人緣很好,但他卻和寧秀玩不到一塊去。寧秀是個特別安靜的人。

  兩個人在學堂中並沒有什麼交集。

  直到趙三郎發現了寧秀的身份。

  寧秀竟然是省學裡那位不苟言笑的寧夫子的小兒子!寧夫子自己是探花,他的大兒子也是探花,寧秀在省學中為人低調,卻沒有負了他探花父兄的才名,也是個很有才華的人。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趙三郎有次上街時,無意間瞧見了寧夫子的妻子被一位正值妙齡的姑娘扶著下了馬車。

  趙三郎對那位姑娘一見鍾情。

  寧夫子確實有位養在深閨中的女兒。那位姑娘和寧夫人有幾分相似,八成就是寧夫子的女兒了。

  趙三郎立刻就如同開了屏似的孔雀一樣往寧夫子面前湊了,誰叫他接觸不到寧姑娘呢?當然,趙家三郎很有分寸。於是,寧夫子一直沒有察覺到他的險惡用心,只覺得他是個一心向學的勤奮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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