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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屹看了眼說:「柜子里有背包。」

  阮眠哦了聲,走過去拿包,柜子里還有幾件他的衣服,她順手一起拿了,走到沙發那兒開始疊衣服。

  陳屹沒讓宋淮那邊來人接出院,拔完針站在窗邊接電話,外面大雪紛飛,屋裡暖意洋洋。

  「不用了,我女朋友過來接我。」阮眠聽到陳屹說這話,回頭看了眼,又繼續疊衣服。

  拿起一件他的外套,一抖開,從里掉出一個信封。

  阮眠彎腰去撿,拿起來才看到信封另一面寫著她的名字,她指腹摸到信封里的東西,愣了一下。

  她扭頭看了眼陳屹,他低頭在聽電話那邊的人說話,側臉輪廓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格外的鋒利硬朗。

  察覺到她的視線,陳屹偏頭看了過來,微挑了下眉,像是在詢問。

  阮眠搖頭笑了笑,示意他先接電話,等到轉過頭,她看著手裡的東西,心跳在無意識間變得很快。

  像是做了一個很久的決定。

  阮眠動手打開了那個並沒有封口的信封,捏著邊緣微微一倒,兩枚戒指從里掉了出來。

  戒指很樸素,一大一小,內壁刻了他們兩名字的縮寫。

  隨著戒指一同掉出來的還有一張折了幾道的紙,阮眠不知道怎麼回事,手指有些顫抖。

  她屏息著,將紙張展開,上面只寫了一句話,字跡一如既往地熟悉和漂亮。

  ——「對不起,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內容還有點多,月中完結不了了。

  第66章

  陳屹接完電話才察覺到屋裡安靜的有些過分,他扭頭朝沙發那邊看過去,阮眠背朝著窗戶,低垂著頭,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旁邊放著幾件疊好的衣服和一個拉鏈敞開的黑色背包。

  他不知道怎麼了,收起手機走過去,卻在快要靠近時又停了下來,目光落在阮眠拿在手裡的那張紙。

  準確點來說,那是他的遺書。

  做他們這一行的,每次出任務之前都會提前寫好一封遺書,以防在任務中出現什麼意外,來不及處理以後的事情。

  遺書和戒指陳屹原本是放在宿舍的枕頭底下,前段時間,他讓沈渝回去幫自己收拾些東西,沈渝順手把這個也夾在其中拿了過來。

  陳屹沒想到讓她看見這些,就像他一點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受傷這件事,有些事雖然無可避免,可早一點知道和晚一點知道卻又是不一樣的。

  沒有到那個時候,陳屹不想過早地讓阮眠去了解去接觸這些,對於她來說也許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死亡是一件尋常事,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可當這件事降臨在身邊人的時候,也許並不是件容易邁過去的坎。

  陳屹沉默著走過去,然後半蹲在阮眠面前,試圖從她手裡將那張紙抽出來,「好了,別看了。」

  阮眠沒鬆手,手指捏得很緊,看著他的時候眼眶很紅,像是用了很大的勇氣才開口,「是不是,如果你這次沒——」

  「沒有如果。」陳屹打斷她,用了點力把紙拽出來,按著以前的摺痕重新折起來,「我回來了,這個假設不成立。」

  阮眠手心裡還攥著那兩枚戒指,心裡突然湧上些後知後覺的恐慌和害怕。

  她以前讀書的時候,在暑期和導師參加過幾次援非的醫療項目,聽隊裡的人聊起過,那些無國界醫生在去到一些危險地方時都會提前留下一封遺書,就像當時來非洲執行任務的那些中國軍人,他們在來到這裡之前,也會留下隻言片語。

  阮眠想起前不久她在得知陳屹受傷之後,自己和他說的那番話,她自以為能坦然接受他的所有突發情況,可當真正看見這封遺書時,阮眠才發覺那些所謂我可以我願意我接受不過都是虛張聲勢。

  就像那時候,他們在洛林重逢,她面對陳屹時的所有坦然和不在意,在他面臨生死之際時全都轟然崩塌。

  她不能接受他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陳屹……」阮眠有些失控的哭了出來,喉嚨像是被堵住,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嗚咽的哭聲像是一把密密麻麻的針,在同一時間扎在陳屹的心上,教他泛起一陣難以言說的刺痛。

  綿長的,尖銳的,久久不能釋懷。

  陳屹稍稍起身,把人摟在懷裡,滾燙的淚水在薄薄的布料上暈染開,讓那一小塊皮膚似乎都沾染上了溫度。

  他喉間發澀,喉結上下滑動了好幾次,唇瓣跟著動了動,卻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哭聲漸漸停歇,轉而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阮眠坐在那兒,被他抱在懷裡時,腦袋輕輕靠在他腰腹間,臉頰蹭著的那一塊布料,溫熱而潮濕。

  陳屹抬手捏了捏她的後頸,像是安撫,「沒事了。」

  她沒有吭聲,只是抬手抱住了他,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聲音還帶著些哭腔,「我以前過生日從來都不會認真許什麼願望,因為我覺得想要的已經有了,那些得不到也不是光靠許願就能實現。」

  「我不是個很貪心的人。」她說:「我只有今年許了一個願望。」

  陳屹垂眸看她,「什麼?」

  「我希望——」阮眠抬起頭,眼眸濕潤明亮,一字一句格外認真的說道:「陳屹一生平安,長命百歲。」

  病房裡只安靜了一瞬,陳屹抬手抹掉她臉上的淚水,然後從她攥著的右手裡拿出那兩枚戒指,單膝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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