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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少羽輕輕「嗯」了一聲,然後眨眨眼,認真道:「後來我去找了原曲聽,發現你拉錯了幾個音符。」

  「好了,這事就不要再強調了……」向來從容的卡羅臉上難得露出了一些小侷促,然後他又道,「可你在感情經歷上,一片空白,乾乾淨淨地像是阿爾卑斯山的雪,你沒有強烈的愛和恨,甚至是憎惡某人這種惡劣的情緒,你就像是天真單純的小天使,總是溫柔溫和,開開心心,這樣的你,很難將曲子裡陰鬱狂暴的感情表達出來。」

  卡羅拍拍金少羽的肩,語重心長地說:「嘗試去玩一玩吧,開個心,失個戀,傷個心之類的,什麼都可以,總之去體驗一下不同的世界。」

  卡羅的話像是給了金少羽一記重錘,讓他大腦發出嗡嗡的響聲。

  他知道卡羅說得沒錯。

  他家裡有礦,家庭和睦,在音樂上又有著極高的天賦,八歲就在國際鋼琴比賽上嶄露頭角,十五歲就和世界TOP級的樂團合作過,十七歲考入頂尖音樂學府,跟著大師深造學習。

  可以說,他這二十年來過得極為順遂,這樣的順遂讓他可以心無雜念地演奏,盡情享受音樂,也正是這種順遂讓他缺失了一些人生中應該有的體驗,比如挫折、失敗、傷心……

  卡羅見金少羽陷入猶疑,便繼續鼓勵道:「去吧,找個可以讓你盡情玩樂的男人!」

  本來金少羽還在很認真的思考,乍一聽到卡羅這騷里騷氣的話,頓時滿頭問號。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見卡羅整了整AD4

  衣領,像只鬥志昂揚的孔雀:「嘿,時間不早了,我該出發了。」

  金少羽疑惑地問:「去哪?」

  卡羅積極道:「當然是去安慰你師兄呀。」

  金少羽:「……」

  金少羽猶疑道:「我怎麼覺得你高興我師兄失戀,不僅僅是因為他把一首曲子彈進了你心裡?而是……而是……想趁虛而入?」

  卡羅捏了捏金少羽的臉,用誇張地語氣道:「我的上帝啊,全師門都知道我對你師兄圖謀不軌,你怎麼才反應過來?」

  金少羽:「!!!」

  那晚,金少羽雖然沒有見到師兄,但也因卡羅的話,深得啟發。

  金少羽回去後,輾轉反側了幾天幾夜,他思量再三,決定為了辦一場完美的畢業音樂會,而向學校和老師發去休學申請。這樣的休學申請前所未有,但金少羽的申請書言辭懇切,真摯感人,學院經過商討,最終還是同意了他的休學申請。

  金少羽離校那天,是師兄阮輕雲和卡羅一起來送他的,算是代表了他們的師門全體。

  他和阮輕雲是鋼琴專業,卡羅則是小提琴專業,而他們的老師則是一對親兄弟,所以雖然他們不是一個樂器專業,但也確實算得上一個師門。

  金少羽看著阮輕雲和卡羅舉止親密,這次他終於不再遲鈍了,但還是有些驚訝:「你們在一起了?這、這麼快?」

  這才離演奏會過去多久啊!

  阮輕雲是一位美籍華人,然而他的性格一點也不美國,中文還很標準:「試試吧,你都有勇氣休學一年了,我自然也可以試試收了這個魔王。」

  金少羽看看神色淡淡的阮輕雲,又看看笑嘻嘻的卡羅,正準備送上幾句祝福的話,卻被阮輕雲搶了先。

  「你這一走,算是徹底消失在歐美的古典音樂界,而你完全不在意這樣的消失,並且只是為了讓琴藝更加精進,我真的很佩服你。」

  「誒……」金少羽被師兄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要知道他師兄可是很少誇人的,他難為情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師兄,你別這麼說,我的演奏要是能有像你一樣的情感表達能力,我也不用休學了。」

  他倆用中文嘀嘀咕咕,旁邊的卡羅不高興了,道:「你倆能不能不要用那神奇的東方語言了?」

  金少羽和阮輕雲愣了愣,隨後相視一笑,改用英文繼續交談了,並且阮輕雲簡單地把剛才的對話翻譯給了卡羅聽。

  卡羅聽完,也跟著道:「我和你師兄一樣佩服你,你消失一年,要丟掉多少演奏會,丟掉多少小錢錢。」

  卡羅這個義大利人的腦子難得思考了一次很實際的問題。

  金少羽聞言,挺了挺胸,乖巧而自豪地說:「這個倒無所謂,我不在意演奏的那點酬勞,我每次去演奏,都不是為了酬勞,而是享受和不同樂團合作的快樂!」

  「無所謂」和「那點酬勞」深深刺痛了阮輕雲和卡羅,其實他倆家境不差,但是和金少羽這位家裡有金礦的小少爺相比,那是真的沒法比。

  所以這兩位剛剛還滿面春風,溫柔可親的師兄一起伸出了腳,踢向可愛又欠揍的小師弟:「滾吧。」

  就這樣,金少羽提著行李上了飛機。

  他在飛機上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再睜開眼時,已經能從舷窗看到祖國的大地了。

  金少羽抿了抿嘴唇,因為睡了太久,他口舌有些發乾,正準備叫一杯冷飲,恰好聽到艙外小聲的交流的聲。

  「他主動給你簽名了?」

  「對啊對啊,沒想到他那麼好說話,他說知道空乘的工作規矩是不能索要簽名,不過大概是我臉上的表情太明顯了吧,他就主動問我了,嗚嗚嗚,他人真好!不愧是我投過票的男人!你不知道他本人有多帥,完全帥過電視裡!他朝我笑的時候,我差點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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