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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開心就好了。

  「那你試試能不能挖一株梅花回去種種?」折戟沉沙提議道,他的小道長如果能種出一片梅花林,站在樹下的時候一定很美。

  蘇魚對這個提議也大感興趣,忽然就有了動力,整個人都亮了,趕緊滿滿的開始挖樹。莊子裡有很多梅花樹還是小樹苗,是可以下鏟的,折戟沉沙怕他太吃力,於是就也掏出一把鏟子在旁邊幫忙。

  於是當隊裡的其他四人轉過頭來看他們的時候。

  [鬼畫社]九霄:……

  [鬼畫社]莫痴:……

  [鬼畫社]陳三叨:……

  [鬼畫社]西門吹賤:怎麼辦,忽然好想砍人。

  小木魚也就算了,他手殘不需要打怪,也打不過。但是折戟沉沙你是怎麼回事啊!來郊遊泡漢子的嗎?!!你看見我們這群單身狗在勤勤懇懇辛辛苦苦的幫你的小男朋友升級嗎?!!

  自己卻在一邊開開心心的談戀愛,人性呢!!!!

  啊?!人性呢!!!

  隊友們都癲狂了,但是看蘇魚那麼開心的樣子,又不忍心去打擾,於是只要把怒火都燒到怪身上去,讓蘇魚的等級蹭蹭蹭的往上漲,so快so快。

  愉快的練級生涯就這樣繼續著,蘇魚的等級終於在隊友大神們不遺餘力的加油中升到了滿級。然後再由陳三叨和折戟沉沙著重鍛鍊技術,一切先從輕功開始。

  因為生理上的缺陷,蘇魚一開始怎麼也學不好,腿都在抖。可是陳三叨和折戟沉沙都出奇的有耐心,蘇魚也就咬咬牙硬撐著,總算是十次輕功里有五次可以不掉下來摔死了。

  事件過得飛快,蘇魚的技術也在緩慢的以龜速精進著,這讓他感到開心的同時,也漸【

  漸把之前碰到的那些意外給忘到了腦後。

  而這一日,他又向往常一樣,從叨叨叨小酒館往鬼畫社去。梅九爺第二場馬上就要開演了,所以最近大家都很忙,折戟沉沙就沒有來接他。蘇魚一個人慢悠悠的走著,恰好走過那天折戟沉沙寫過字的那個告示欄,還停下來瞅著上面的小廣告看了會兒。

  當初他們那些逗趣的對話已經被系統刷新了,可即使已經看不見了,蘇魚回想起來,也還是忍俊不禁。

  他笑著搖搖頭,轉身想快點見到折戟沉沙。可是這一轉,卻見前面有幾個女玩家攔住了路,一個個都面色不善的看著蘇魚。

  蘇魚頓住腳步,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於是禮貌的問了一句,「請問你們……有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這尿性,說好的小高·潮要在下章了

  ☆、他不配

  「我們找你當然有事。」

  一個丐姐跨前一步,微抬著下巴,蘇魚在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打量著蘇魚,然後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我問你,你是不是在跟折戟沉沙交往?」她說。

  「啊。」蘇魚條件反射似的擺了擺手,耳朵卻紅了,「我、我們沒有,你誤會了吧。」

  在蘇魚的認知里,折戟沉沙沒有表過白,那即使別人再怎麼把他們湊成一對,也不算在一起。談戀愛可是一件很鄭重的事情。

  可是這反應落在丐姐她們眼裡,臉紅,結巴,這是騙誰呢?耍她們呢嗎?

  一個女琴師頓時皺起了眉,「你耍我們呢,現在人人都知道你整天跟他在一起,還想說謊?」

  「就是,別人巴不得跟他在一塊呢,你得了便宜還賣乖,不覺得有點過分嗎?」其餘人幫腔道。

  蘇魚愣了,指責聲忽然之間就向他拍來,他急忙跟她們解釋,「我沒有騙你們!真的,我只是、只是每天跟他一起采糙然後……」

  「哈?采糙?」女琴師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這是在跟我炫耀是不是?」

  「我沒有……」

  另一個女唐門打斷了他的話,咄咄逼人道:「那你說說既然你們沒有在一起,你為什麼還每天纏著他?現在連鬼畫社的也每天圍著你轉你很得意是不是?」

  「不、不是這樣的……」

  「看你長的也不怎麼樣,倒是挺能勾搭的……」

  蘇魚睜大著眼看著她們,他已經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了。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藏在寬大袖子裡的手在微微發抖。

  然而又一道略尖細的聲音響起,「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人?搞得我們好像在欺負你一樣,別裝可憐可好不好?」

  旁邊的人笑著拉住她:「你別這樣啦,人家本來就很可憐啊。」

  「對啊,你看他都殘廢了,真的好可憐的。」

  「就是啊,人家好不容易跑到遊戲裡來自我欺騙,你就對他寬容一點嘛……」

  耳邊的聲音漸漸飄遠,蘇魚的瞳孔驟然一縮,看著她們一張一合的嘴,大腦里忽然一片空白。

  她們……在說什麼?

  殘廢?好可憐?自我欺騙……

  「我……」蘇魚的臉色立刻以可見的速度變白,他下意識的後退,可是立刻就有人繞到他後面,堵住了他的退路。

  他還沒有學會輕功,因為他的腿不好。

  「別說了兩句就想跑啊,你好歹是個男人吧,要不要這麼沒種。」琴師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就是啊,看他都快哭了,要不要柔弱成這個樣子。」

  「不會是個人妖吧!」

  「屁嘞,你不是見過他本人了嗎?」

  「哎呀反正就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小男生嘛,真是,長得那么女氣,沒想到性格也這麼像女人,娘炮一個……」

  「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像在說小白臉呢哈哈哈哈……」

  肆無忌憚的笑聲,一句句直戳心窩的話語,讓蘇魚的臉幾乎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他感覺自己的腳越來越冷,越來越僵硬,就像當初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站起來時一樣。

  他拼命的想讓自己不要發抖,可是沒有辦法,他一遍一遍的在心裡問為什麼,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她們還在說,說的那麼開心。

  「我不是!!」

  積攢的情緒終於在沉默中爆發,蘇魚的聲音在抖,在害怕,可是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響亮。

  女琴師被嚇了一跳,然後挑著眉不悅的反問,「你不是什麼?不是殘廢?」

  「我不……」蘇魚愣了,他想反駁,一滴眼淚卻從眼眶裡滾了出來。

  因為他發現自己反駁不了,他本來就是個殘廢。

  可是……

  「就算我不能走,可是我不是小白臉,我不是人妖,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們的事!」蘇魚喘著粗氣,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牢牢的守護著自己最後的領土。

  他跟男神說好的,不會輕易說對不起。

  他只是因為意外殘疾了,他沒有做任何不好的事情,沒有。

  他沒有。

  男神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他不會說錯的,不會的……

  女琴師她們還想反駁,但那個開頭說了幾句話之後就一直沉默的丐姐卻攔住了她們。

  「都別說了。」

  蘇魚已經被她們逼到了角落,因為雙腿漸漸麻木,所以跌坐在地上,衣服也蹭的髒髒的,很是狼狽。

  他知道,這是現實里的身體條件在影響他的遊戲數據了,這時候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強迫下線。可是蘇魚攥緊了拳頭,卻始終不肯退。

  他不能控制自己發抖,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腿,但是他至少還可以做到,不妥協,不放棄。

  恐懼其實一直在他的心裡住著,殺死一個,又站起來一成片。他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剛出院的那段時間,面對別人的非議只能逃離,只能低頭。

  可是現在他不想了,他已經變得勇敢了。

  他伸手猛的掐住自己的大腿肉,調到最低度的痛感沒有給他帶來多少疼痛,可是他卻好像因此撞了膽,喘著氣,迫使自己抬起頭來。

  抬起頭來,直視著她們的眼睛。

  女琴師她們都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紅著眼,喘著粗氣,眼眶裡不斷的在掉眼淚,可是那眼神,卻堅決的像是要跟他們決一死戰。

  「媽的嚇死我了,他不是有病吧!」

  她們都拍拍胸脯驚魂未定,而蘇魚卻只有反覆重複一句話。

  「我沒有做錯什麼……」

  就這麼死死的盯著他們,盯到眼睛好像都要裂開,蘇魚就像魔怔了一樣,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那個丐姐再次讓琴師們閉了嘴,皺了皺眉,看向蘇魚的眼神卻不像剛才那樣不滿。至少這人不是她們說的那樣軟弱無能。

  可有的話還是要說的。

  「我知道你不能走路了,我很抱歉。但折戟沉沙呢,你難道對他沒有一絲歉疚?」

  蘇魚聽到折戟沉沙的名字,忽的一怔。

  「你們分開吧,不要拖他的後腿,也不要做他的包袱,你跟他不配。」

  蘇魚咬著唇,嘴裡忽然都是血腥味。他一直以來都刻意逃避的事實,終於,被人殘忍的揭開了。

  他不配。

  他不會走路,也不是很會說話,不會討人開心,因為車禍,導致性格逐漸變得自卑而軟弱。不,即使沒有那場車禍,他也是那麼平庸的一個人。

  他什麼都不能為沈戈做,卻總是享受著他的照顧。所以他總是很認真的在過每一天,那些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像是他偷來的。

  丐姐的一句話輕易擊潰了他咬牙堅持的防線,他蜷縮在牆角,微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臉色慘白,只有絲毫不值錢的眼淚在不斷的掉下來。

  啊……可是……可是我喜歡他啊,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只是想跟我喜歡的人在一起,這也有錯嗎?

  折戟沉沙剛排完一段戲,看了看時間,然後皺起眉。蘇魚應該早從小酒館裡出來了,可是為什麼還沒到?

  他忽然不安了起來,再聯想到前段時間的那些意外,整個表情都沉了下來。

  逗你玩在不遠處叫他,讓他馬上準備下一場戲,他卻再也等不了了,一個健步衝下舞台,朝著小酒館的方向疾馳而去。

  逗你玩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撓撓頭,這是怎麼了?

  折戟沉沙不知道蘇魚走的是哪條路,但看到他們在遊戲裡初次相遇的那條路時,他卻神使鬼差的拐了進去。

  沒跑多遠,他就看到前面圍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在說著什麼。

  「他沒事吧這個樣子……」

  「我們也沒幹啥啊,就說了他幾句而已……」

  「快走吧走吧,今天真晦氣……」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人群也漸漸散開,折戟沉沙看過去,然後心猛的向下一沉。被圍在裡面的,正是蘇魚。

  「啊,折戟沉沙!」忽然,有人看到了他,發出欣喜的驚呼。然而她立刻就又回頭看了看蘇魚,臉色立馬大變。

  折戟沉沙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右手已經握上了劍柄,臉色沉凝得能滴出水來。

  那丐姐的心也往下一沉,卻又在臉上堆出一個笑容來,主動迎上去,「折戟,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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