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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真身份特殊,以解元身份被賜婚晉陽侯世子,又以晉陽侯府夫人的身份中了狀元。六元確實可以讓所有讀書人激動,可是皇家的態度就讓人深思了。

  首先,他是穿著一身沾著泥點子的衣服被人抓來參加殿試的,一群學子干坐著等他一個。

  然後,賜了狀元府。三年一個狀元,從太祖建立大周朝起整個國朝已經出了不知道多少個狀元,賜下狀元府的也就這一個。

  最後,狀元以後住在哪裡。御賜府邸不能不住,住了,晉陽侯世子怎麼辦?一文,一武,呵呵。

  紀真原本以為自己會被點為探花,然後被打發進翰林院混清閒日子,看著清貴,實則可有可無。翰林院是什麼地方,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閣老確實都做過翰林,可翰林更多的是在翰林院翰一輩子林。紀真覺得老皇帝應該會這麼做,那麼現在這種局面,就不知道是誰或者誰誰誰在背後推手了。當然,太子是肯定跑不了的。

  紀真保持著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表情出宮,回府。

  才走到馬車邊,車門一開,一雙大手探出,紀狀元就被拖了進去。

  紀真轉身就往媳婦身上撲。

  他媳婦抱他可緊了。

  紀真在媳婦手上摸一把,喜滋滋的:“我有新房子了,以後帶你住新房子呀!”

  薛凜不吭聲,只是抱著人不放。

  紀真接著摸媳婦的手,問:“你說我要不要給你請封誥命呢?就是官太小了,才六品,還不夠誥命級別。”

  薛凜抱得更緊了。

  紀真在薛凜手上拍拍:“松一點兒,喘不過氣了。”

  薛凜鬆了一點點。

  紀真說:“紀六元目無下塵,清高自傲,凡人皆不入眼,最是難接近。”外交就省了。

  薛凜閉了閉眼睛,說:“做你想做的就好,有我。”

  紀真又笑了笑:“我就想養養花喝喝茶過悠閒小日子,偶爾琢磨琢磨賺錢的點子。當差就要點卯,幸好我沒有站班上朝的資格,跪都能把人跪死。”

  薛凜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紀真又笑了笑,說:“翰林院別的不多,就書多,看我不把它搬空!回去讓人去買上好的紙墨,咱們家這個真心不多。”

  薛凜緊繃了一路的身體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晉陽侯府的氣氛略微妙。

  一群媳婦聚在安錦堂陪著老夫人說話。

  晉陽侯夫人安安靜靜坐在旁邊,並不說話,只低頭盯著手中的茶杯,時不時借著喝茶的動作遮擋一下臉上的笑容。一大早兒子就回來把幾種可能出現的情況對她說過了,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心裡也是真的為那個孩子高興。至於會給侯府造成什麼影響,那是男人的事,她丈夫兒子都在,不需要她一個婦道人家操心外面的事。再說了,真哥兒可不是只知念書的書呆子,論心計,只怕他們三房大小三個姓薛的爺們加在一起也玩不過真哥兒一個。

  老夫人冷眼看著晉陽侯夫人,看這個媳婦半點話茬都不接,旁人又和水硯堂那位說不上話,灰了心,只留下大夫人,讓人散了。

  出了安錦堂,幾個寡婦刺了晉陽侯夫人幾句才離開。

  幾句閒話,不疼不癢的,晉陽侯夫人很大度的不跟人計較。

  倒是八夫人,看三嫂是真的歡喜,誠心誠意道了賀,回去後又讓人打點了賀禮,一份送去水硯堂,一份送去綴錦院。

  晉陽侯夫人看了一眼就讓人收了起來,卻並不想回應八弟妹的想頭。八郎才五歲就想送去水硯堂,當她媳婦整天閒著沒事做不成!阿燦一個就不知耗了真哥兒多少心血,現在又授了官,哪兒還有精力再去應付一個才剛啟蒙的孩子啊!這事,從她這裡就過不去。

  紀狀元領著狀元夫人回了晉陽侯府,沒多久工部就來人了,太子的小舅子王杉,來商討修繕狀元府事宜。

  狀元府緊挨著晉陽侯府,與水硯堂只有一牆之隔。原主人是先帝時期的禮部尚書,站錯隊被當今上位後清算了,宅子家產也都被抄沒了。太子使了力把這座宅子給紀真要了過來,又把修繕狀元府的差事攬了下來。

  紀真說:“按規格來就行,我沒什麼要求,只有一點,我喜歡花花草草,到時從莊子裡移了過來就是。”

  知道新房子和水硯堂只一牆之隔的時候紀真就想好了,牆上開道門,晚上想住哪邊住哪邊,不然他還真捨不得水硯堂那一池子金蓮。

  紀真帶著媳婦去新宅子看了看。

  新宅子頗有江南特色,有山有水有亭有閣,還有一片很大的小湖,上面迴廊彎彎繞繞的。在文人眼裡很雅致,在紀狀元眼裡,媽蛋,繞來繞去腦袋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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