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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樨跑出去招呼了人手連夜收拾小亭子,務必要趕上明日少爺誦經祈福之用。

  木槿不情不願地提醒:“還有安遠侯府。”

  紀真嘆口氣:“給我侯爺爹送兩節。”

  在這個一個“孝”字就能壓死人的時代,有的時候真心憋屈。

  木槿在水盆子裡翻翻,挑了六節品相最差的出來。

  紀真被自家美人小廝的小家子氣驚呆了,說:“母親對我不錯,要好的。”

  木槿從挑出來的六節藕裡面撿了兩節出來放回水盆,猶豫半晌,挑了兩節不好不壞的出來,腳底下挪挪,把水盆一擋。

  紀真:“……”好吧,少爺什麼都不說了。

  當晚,薛世子仍舊夜宿京郊大營,想媳婦想得睡不著。

  因為臨時從大覺寺回來沒來得及燒地龍,紀真又嫌熏得慌不愛點炭盆,屋子裡就有些涼。大暖爐不在,小暖爐還沒搬過來,紀真翻來翻去睡不著,總覺得被窩裡冷颼颼的,就往過來送茶的木槿身上看了一眼。當年在雲州,銀子不趁手,冬天冷起來的時候木樨和木槿可都是陪他一起睡過的。尤其是木槿,睡覺老實,也不打呼嚕。

  木槿無視自家少爺求暖被窩的目光,接過空茶杯,後退一步,面無表情摸了摸後脖頸,轉身抱了一床被子過來,給人蓋好,又摸了摸脖頸。

  紀真默默扭頭。唉,世子都把他們家小廝打出後遺症了!這麼美的少年,怎麼下得去手!

  清早醒來,紀真起床。

  木樨說:“少爺,小佛堂已經收拾好了。少爺帶來的東西里有一座小金佛,要不要先擺上?”

  紀真說:“先擺上吧,從大覺寺請了新的佛像之後再換。”

  木樨去擺佛像。

  木槿伺候著紀真用早膳。

  紀真看一眼餐桌,沉默片刻,說:“溫起來,我先去誦經祈福,完了再吃飯。”

  木槿:“……”

  紀真自從養好身體一日三餐都離不開肉,不想吃完大魚大肉去誦經褻瀆佛祖,只好早起空著肚子的時候先去誦經了,誦完經再吃肉……

  紀真對著才下了藕種的小池塘念了一百遍《金剛經》。

  然後吃早餐。

  再然後繞道捎上小舅子進內院給晉陽侯夫人請安。

  出門一趟,雖說只在大覺寺過了一個晚上,回了家總該去給長輩請個安,禮節問題。

  秋紅和秋蘭一人捧著兩節蓮藕跟在後面。

  晉陽侯夫人接了那兩節藕,親手放到小供桌上供了起來。

  紀真眨眨眼,對大覺寺那一池子金蓮的超然地位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也對自己在那幾位老和尚面前得到的優待產生了疑惑。得大覺寺眾位得道高僧的另眼相待,他紀某人何德何能!有問題,下次找師父問問。

  紀真把抄好的脈案和藥方給了丈母娘一份,說:“下面那張單子是我那裡缺的藥材,世子不在家,母親得空的話幫著找一找。調養身體越早越好,阿燦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有個三兩年就能調養過來,母親不必太擔心。”

  薛燦坐在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紀真。

  紀真手一伸,把人抱了過來,抱坐在腿上,小臉蛋上一揪。

  薛燦捂著臉轉頭去看母親,見母親笑吟吟地看著他和二嫂沒說八歲了不能抱什麼的,放下心來,避開腦門上的包包,小腦袋在紀真肩膀上蹭了蹭。

  看大兒媳婦對小兒子是真心喜愛,晉陽侯夫人越發歡喜了。燦哥兒是老來子,等長起來的時候侯爺年紀已經很大,未來還要靠大兒子多多扶持。大兒子對媳婦這麼上心,很大可能會絕了子嗣,就算可以過繼分支子嗣繼承香火,又怎麼比得上親兄弟來得貼心!兄弟倆歲數差那麼多,又沒有利益糾紛,自然是越親密越好。

  略坐了坐,晉陽侯夫人帶著紀真過去安錦堂給老夫人請安,除了紀真拿來的兩節藕,還從昨天小兒子拿來的茶葉里挑了兩種一樣包了一兩。

  紀真瞅著丈母娘嘿嘿笑。上次老夫人叫他過去說話,他和薛凜才站了那麼一會兒丈母娘就到了,顯然是早就盯著了,護短護得那麼明顯,連太夫人的面子都卷了。

  到了安錦堂,老夫人沒見,只使了人出來傳話,說是頭疼歇著沒起來,不必見面了,只在外面行個禮就是。

  紀真笑了笑,拉著薛燦朝著老夫人屋子方向彎腰拱手一禮,留下蓮藕和兩包茶葉,退了出去。

  晉陽侯夫人沒走,堅持留下給婆婆侍疾。

  出了安錦堂,紀真又把薛燦抱了起來,慢慢往外院走。

  薛燦想著長嫂如母不能違背,而且剛剛母親也沒說不能抱,就張開兩條小胳膊把自家二嫂的脖子抱住了,小臉蛋也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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