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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真雙腿又酸又麻,幾乎腳不點地被人拖著走,直拖到老和尚的禪房裡。

  老和尚了空,比慧海還高一輩,是大覺寺輩分最高的和尚。

  關了禪房門,紀真往地上一坐,伸直雙腿,看向老和尚:“大師。”

  了空大師坐在蒲團上自顧自念經。

  紀真坐了許久,沒人理會,也不知道這群和尚對他是個什麼意思,心一橫,放開了。

  老和尚的茶水挺好喝。

  點心挺好吃。

  杯子,用來養小金蓮也挺合適……

  紀真吃飽喝足有些犯困,又睡了一覺起來,老和尚已經不見了,外面天也快黑了。

  看看四下沒人,紀真抱起養著金蓮的杯子,自顧自回了慧海的禪房。

  木樨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家少爺。

  紀真齜牙:“收拾東西,明兒一早就下山。聖池金蓮開了,不定有多少咱得罪不起的人來看,早早離開也省得惹事。”

  轉天,城門一開紀真就領著木樨進了城。

  沒多久回了紀府,先去千澤院見過正在休沐的紀侯爺。

  “父親,兒子被佛光普照了!”

  第22章

  紀侯爺把庶子領到了榮禧院。

  紀真是這麼說的:“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處放生池。我看水挺乾淨,就下去了。那個時候,我覺得我聽到了佛音,佛音消失以後,我發現我手中多了一朵盛開的金蓮。”

  一屋子人都聽住了。

  紀真接著說:“我覺得這朵金蓮與我有緣,了空大師也說與我有緣,還送了我貼身的佛珠。了空大師帶著弟子誦經,我想著我與佛有緣,就坐下來跟著一起誦經。然後,滿池金蓮都開了。那時,我覺得我受到了佛光的洗禮。”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紀真捧在手中的金蓮上。

  紀真把金蓮捧到胸前,寶相莊嚴一笑:“老太君,父親,夫人,我想在院子裡誦經七七四十九日,為家人祈福。”

  老太君微微點頭。

  紀侯爺一直在微笑。

  鄭氏看不出表情。

  紀真捧著金蓮站起身,說:“那就這麼定了,我回去後就封了雲霽院沐浴齋戒誦經祈福。除了採買,雲霽院再不許有人出入。”

  過了七七四十九日,金蓮風波也過了,秋闈也早過了,應該也沒人能煩到他頭上了。

  大善。

  紀真回了雲霽院,打發了幾個小廝出門大規模採買,果斷下了封院子的命令。

  老太君命人送了全套禮佛設備,包括一尊一尺多高的白玉佛。

  紀真把花廳改成了小佛堂,金蓮往玉佛前面一放,雙手合十用力一拍,低吼一聲:“我佛慈悲!”所以一定能幫我避開麻煩的!

  聖池金蓮時隔六十年重新開放,瞬間成為本朝第一遊覽觀光勝地。論資排輩之後,旅遊隊伍排出老長。前頭的得罪不起,就有人瞄上了安遠侯府那一朵。

  安遠侯府每天接帖子接到手軟。

  幾個主子接待推不掉的客人接到腿軟。

  雲霽院院門貼著封條,安安靜靜。

  這時消息傳來,秋闈放榜了。

  紀曜和紀暄都落榜了。

  紀真為自己封院子的英明果斷點了一個贊。

  貨比貨,這要是他還在外面杵著,跟落榜的紀暄一對比,侯夫人不生吃了他才怪!據說侯夫人可是連花會都籌備了好久了,就等著考完試給閨女兒子相看人家呢。

  兩位少爺下場,一個都沒考上。

  侯府瞬間就安靜下來了,下人們連走路都踮著腳尖,生怕不小心犯到哪位主子身上吃刮落。

  紀曜只是笑了笑,說:“考不中,說明我積累不夠,三年後再考就是。”自從見了他那位庶堂弟,紀曜覺得自己看得越來越開了。

  二太太失望歸失望,更怕一向心高氣傲的兒子受不住打擊,發現兒子放得開,自然歡喜,也就把全副心思轉到了為兒子籌備婚禮上。

  紀暄就失落多了。在國子監一眾同齡人中他的成績一向是拔尖的,先生也一直看好他,都覺得這次下場問題不大,誰知竟然落榜了。

  如果紀暄僅僅是失落,鄭氏那裡簡直就是暴怒了。長子承爵不需要參加科考,她把踩下紀真的一切希望都壓在了小兒子身上,誰知居然沒考中!就算下一場中了頭名,十九歲的解元和十三歲的解元能比嗎!

  “都是那個賤種,帶壞了我們暄哥兒的運道。我就該在考前把他打發出去的。”鄭氏手上摳著一個小盒子,說:“晉陽侯府老夫人正四處為他那個天煞孤星不知道剋死了幾個妻子的孫子看人家,早就放出消息,只要八字合得上,門第不論,男女不論,三媒六聘,不要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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