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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對住友集團的壓制中,除了量子基金、老虎基金等專門操作金融衍生產品的對沖基金外,還有加拿大和歐洲的一些金屬貿易商,這些手握現貨的人,才是迫切想要壓垮住友集團的存在。要知道從八十年代初,濱中泰男開始在倫敦金屬期貨市場嶄露頭角後,近十年間整個倫敦期銅市場都被他直接或間接影響,住友集團又是日本四大財團之一,掌握著金融、貿易、冶金、機械、石油、化工等方方面面的產業鏈,年銷售額高達千億之巨,這樣的強強聯手對於西方世界未嘗不是一種壓力。

  比起對沖基金那種單純針對利潤的追求,金屬交易商們對於商品定價控制權的需求更加複雜且急迫。有了這樣的需求,自然就會產生利益衝突,才導致1996年銅價崩盤的局面。而銅價崩潰,對世界範圍的銅業又產生了連帶影響,無數公司在這次崩盤中關門大吉。可以說這次針對銅價的狙擊,正是西方世界對於銅產業的一次洗盤行動,他們獲取的利益不止來自住友一家,更是來自全球龐大的金屬市場。

  有了這樣的認知,對於這次的期銅操作,也就不該只停留在“賺錢”這個層面上。由於中國經濟的騰飛,從2002年開始,銅價就拉出了一條長長的上升曲線,到2006年時更是一度飆高到8000美元/噸的天價。作為一種不可再生資源,今後的銅、鋁、鐵等礦物的儲藏量只會越來越少,現貨緊張才是現實,除非出現新的替代物,這種狀況根本無法改變。如果沒有辦法突破這種扼制,中國在資源領域就會始終被人困住手腳,動彈不得。

  因此這次住友事件的意義才更加重要,這不僅僅是一個戰術上的操作問題,更事關戰略全局。目前陳遠鳴的身家在對沖基金這行里並不算小,要知道此時的量子基金也不過50億的身家,老虎基金可能還不到40億,而遠揚基金已經有了接近15億的資本,流動資金也有8億美元,已經可以作為獵手親自下場。

  但是這些錢卻遠遠不足以成為“幕後”,在以巨型財閥和跨國集團為構成的全球冶金產業面前,它微小的簡直不值一提。真正能夠操控局勢,並且從中獲取巨大利益的,只有國家集團這種量級的存在。國興,以及它背後代表的那些存在,才是一切的關鍵所在。而如果把目標鎖定在這個層面上,現在就是必須開始準備籌劃了。

  有了這重重思量,對於孫國強的疑問,陳遠鳴當然不會有半點隱瞞,不但詳細的解釋了他跟羅伯遜先生之間的協議,以及整個對沖計劃的操作模式。同時也簡略的分享了一些關於世界銅產業的現狀。

  孫國強雖然沒有太多期貨方面的經驗,但是對於經濟,尤其是國內經濟還是非常敏感的。早在他們出國之前,國興團隊裡就已經有人計算出滬鋁與倫敦鋁之間的指數價格協整關係,建立了一套讓陳遠鳴看起來都有點頭暈的公式和分析曲線,為中國商品市場缺乏定價權的事實作出了註解。

  而在國興進入國際期鋁市場,並且從中盈利之後,這樣的理論性研究就得到進一步加強,結合滬鋁的波動整合出了一些經驗,這群真正的技術型官僚在宏觀調控上往往比商人們更加敏感,當資料足夠充裕,並且一步步適應了國際期貨市場的規則後,他們接受並理解它的速度不比任何人差。

  因此,當陳遠鳴把事情攤開了說之後,孫國強輕輕皺起了眉頭,“你是說,要從這件事切入定價權之爭?”

  “現在談定價權還有點早。”陳遠鳴搖了搖頭,“但是礦業公司是個理想的介入環節,如果這次打壓真的成功,世界範圍就要引起一波礦業公司的洗牌,在歐美忙於對付日本時,我們能夠撬一些牆角過來嗎?”

  國情如此,現在衝上去搶奪定價權並不切實際,韜光養晦才是目前中國的發展現狀。然而清楚歷史發展軌跡,也大體能猜測一些幕後的東西,種種便利條件放在那裡,怎能不讓人心動。只是對於產業實體,陳遠鳴依舊是個門外漢,真正的礦業是涉及國家戰略資源的關鍵產業,想要從他人手裡搶這種便宜,就不是他能夠操控的事情了。

  孫國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如果單指銅這一塊的話,我們的把握並不多。世界銅產量最大的幾個國家都不在中國的勢力範圍內。智利、秘魯這些南美國家就不用說了,墨西哥更是美國的囊中物,印尼、菲律賓、哈薩克斯坦多多少少也有些敵對意識,由其是印尼。目前在這些地方涉足還談不上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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